遇见爱情:许你一世安宁

1

霍英南和凌安宁的爱情,开始的并不美好。回想起来多少有点强取豪夺的意味。

那时候安宁只有18岁,刚刚读大一,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她长得漂亮,又是美术生,颜艺双馨,在学校里别提多受欢迎了。只是她生性冷漠自卑,很少和别人来往。哪怕住在四人宿舍里,也极少和其他人交流。

她的人生有点狗血,她的父亲是个资深赌徒,有点钱就会拿出去堵,赢的时候实在少,输了的话就会冲她和母亲乱发脾气。

那是一个深秋的雨天,安宁接到父亲的电话从学校赶回家里,进门的时候看见母亲倒在地上,父亲在沙发上抽烟。她很害怕,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说:“你妈吃安眠药自杀了。”

安宁向后退了一步,瞬间泪如雨下,父亲又说:“你跟我走,我欠了一个老板五十万,还不上了,我要拿你抵债。”安宁哭的更凶了,她伤心,害怕,无助。所有情绪交叠在一起,让她全然忘了反应,只能瑟瑟发抖。

她没有拒绝,因为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父亲的手腕。就这样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拎着去了一家夜店。夜店里鱼龙混杂,安宁被领着到了一个卡座前面,卡座上坐着的,就是他父亲的债主。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有些发福,看见她之后就猥琐的笑了。安宁有点恶心,又怕,想跑。但她的心思还没动利索,就被债主一把抓过去,抬起下吧看了看。

债主说:“老凌,以后你女儿就是我的人了,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

安宁的父亲感恩戴德的谢过就要走,全然置她于不顾。安宁恶向胆边生,对着那老男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转身就跑。

当然,没能成功。她又被拎回来,还被打了两个耳光,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霍英南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安宁后来回忆起来,他出现的一刻,周围似乎都被按了静音,他在那样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后有四五个保镖,几个人围过来制止了混乱。

安宁瑟瑟发抖,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预感他会救自己。

霍英南真的把她带走了,付了老男人双倍的钱。

他把自己的西装搭在安宁身上,搂着她往外走,没走几步又想起什么似地跟安宁的父亲说:“以后她是我的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心里有个数,别犯了我的忌讳。”

安宁父亲点头哈腰的应答,安宁从此后再也没见过他。

2

霍英南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据说还是贵族血统。

这个血统让他生的实在好看。深邃的眉眼,雕刻般的脸部轮廓,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完美而迷人的。

被他带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安宁刚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思乱成一团,躲在床和柜子形成的空隙里抱着膝盖坐着,家里的阿姨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慈眉善目的劝了她很久,可安宁不肯挪窝,就那样坐在了半夜。后来霍英南宁处理完了工作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哄她。

安宁醉在他好看的眼眸里,神使鬼差的听了他的话,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上床睡觉。霍英南就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睡着。

霍英南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他从小到大长的顺风顺水,没吃过苦,没受过累。倘若今天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让保镖把这些人撵出去,让他们不要在自己的店里闹事。可是今天的人是安宁,他无心撞见,无意和她对视了一眼,便对她起了别的心思。

那个心思是占有。

他笃定,这个女孩,应该是自己的。

那天晚上他吩咐手下的人,安葬了安宁的母亲,在郊区一块很昂贵的墓区。虽然不信灵魂永生,但一想到这个女孩以后就是自己的人了,怎么也要跟人家的母亲有个交代。

安宁被他接回来以后,就生活在了他的别墅里。

他不常回来,偶尔回来一次也不会提前通知。但他却霸道的不让她住校,把她在学校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安宁没有胆量反抗他,他说什么,她便听什么。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年,她终于差不多摸透了霍英南的脾气,开始壮着胆子和他说话,偶尔还和他开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

她好喜欢看霍英南笑,他笑起来实在迷人的要命。

安宁跟着他的第三年开始,霍英南几乎长住在了别墅里。

那时候安宁大学要毕业了,接了私活,经常给人画插画或者连载漫画,每个月能赚个七八千块钱。她做的开心,拿到稿费了还会给霍英南买礼物。虽然对于他而言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但他收的很开心。

安宁心里觉得,这其实不算回报,这只是感恩。

毕竟霍英南每个月给她的钱也好,给她买的东西也好,都不是她能回报的起的。

现在的安宁,在学校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毕竟有几个大学生能拎着三十万的爱马仕去上课的?

可她依然自卑,这种自卑和物质无关,和她的人生经历息息相关。她是个不幸运的孩子,是个赌徒的孩子,是个被拿来抵债的孩子。

学校里关于安宁的风言风语很多,她全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反正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她又能如何呢?躲过了父亲的那个债主,难道就能躲得过霍英南了吗?不可能的,霍英南才是她真的惹不起的人。

她是跟了他两年后才知道,他的势力之大让人望而生畏。

相比之下,在这样的人庇护之下,她或许还有安稳的日可过。离开他,自己或许什么也不是。

3

霍英南第一次带安宁去应酬,是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宴。

生日宴上衣香鬓影,充斥着上层社会纸醉金迷的味道。安宁第一次来不适应,霍英南就搂着她的腰,亦步亦趋的走。

霍英南的朋友们都叫她小嫂子,安宁被这个称呼吓到,刚要解释,就听霍英南说:“你们几个注意点,别吓着她。”朋友们见他紧张的神情纷纷有了猜测,那之后,安宁在这个小圈子里就了名望,他们都传,安宁是霍英南的心头肉。

因为从没见过他会对哪个女人如此紧张。

出了宴会现场,霍英南把大衣给她穿好,拉开车门让她先上去等自己,说去去就来。安宁很听话,就在车上安安静静的等。霍英南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块樱桃蛋糕。

安宁看愣了,霍英南把蛋糕打开给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小叉子,“吃吧,我看你刚刚也没吃几口东西,家里的阿姨说你喜欢吃樱桃,我估计樱桃蛋糕你应该也喜欢。”

安宁怎么会不喜欢,他是霍英南啊,那个传说中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竟然在照顾自己吃东西。

安宁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提醒自己,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他。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除了万劫不复哪里还会有别的结局?

“怎么不吃?”他问。

“恩,这就吃。”安宁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吞咽,泪在眼眶里转,她要控制不住了,她很想哭。

4

安宁大学毕业的时候,霍英南给她在自己公司里安排了一个闲职。

他的公司做的业务杂,分支也多,安宁很想帮点实际的忙,可他不许,理由是怕她累。所以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窝在他的办公室里接私活,每个月拿着“特别助理”的五万月薪,和接私活赚来的八九千块钱,愉快的消磨时间。

任谁都会讨厌这样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尤其仗着自己好看不劳而获的女人。

很快,办公室里的八卦矛头直指安宁,她无数次在洗手间里听到女同事谈论她,说她如何狐媚惑主,如何凭着床上功夫搞定了他们老板,如何如何……不堪入耳的话安宁从大学起听了太多,早就修炼出一副铜墙铁壁,根本不在意。

她从隔间里走出来,微笑着看着谈论八卦的众人。

“怎么不继续说?”她挺直了腰杆问,“骂人不让人听见多没意思,我就站这儿,你们骂吧。”

女同事被她这番话呛的没了声音,安宁洗了洗手,又抽出几张纸擦了擦,看了几个人一眼,“你们的名字和工号我都记住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安宁!”一个女人说话了,“你凭什么解雇我们?!”

“要不,我让霍总来跟你们说?”安宁笑起来,小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透露着精明和底气,“不过他太忙了,我怕他没空呢。辞职信不用写了,我会让人事部发通知给你们。”

说完头她也不回的走出洗手间,走出的一刹那她就泄气了。她哪有什么底气,都是装出来的。她只是在赌自己跟了霍英南四年,他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他确实很给自己面子。

当她说完今天的遭遇之后,霍英南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笑着问她:“安宁,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她或许不知道,从她跟他回来那一刻开始,她所有无心的有心的需求,他全都一一满足。她想要什么根本不用说,只要他发现了就一定给她买。她喜欢吃樱桃,只要郊区的樱桃一上市,他就让人每天早晨送最新鲜的过来给她。她喜欢画画,那就随她的便。如今她把小爪子伸到自己公司里,开始参与人事调动了,好像真的把她惯坏了。

安宁以为他要生气,紧张的不说话。霍英南依然笑,笑着吻她的唇,这个吻里带着惩罚,安宁心里躁动不安。

“这种事情以后早点跟我说,被他们骂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天委屈,现在才让我知道,是怕我护不住你么?”这话问完,安宁心里安定了。他总归是向着自己的。

霍英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安宁,你是我的人,不管去哪儿代表的都是我,懂了么?”

“恩。”安宁点点头,她乖顺的样子让霍英南满意极了。

5

安宁没想到,霍英南的母亲会来找自己。

她跟了他四年,他母亲从未过问过关于她的一丝一毫。如今突然上门来找,想必是有事的。安宁在玄关处换了鞋,家里的阿姨过来跟她讲:“宁小姐,夫人来了。”

安宁一顿,抬起头看见屋内客厅奢华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气质绝好的女人,让人猜不出年龄。

“夫人。”安宁恭恭敬敬的跟她打招呼,夫人笑了,她是中英混血,美极。她示意安宁坐。安宁就在她旁边的小沙发上坐好,静听发落。

她有些怕这个女人,尤其知道她是霍英南的母亲之后,更怕。

“安宁,你果然生得漂亮,难怪英男喜欢。”她说完笑起来,安宁却笑不出来。“今天多做几个菜,我要和安宁好好吃顿饭。”霍夫人吩咐了家里的阿姨,阿姨应声去厨房忙活。

晚餐只有两个女人一起吃,安宁没敢说话,霍夫人吃了几口,大概是饱了之后放下了筷子。安宁就跟着放下筷子。

“安宁,你和英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其实儿女的事情,我这个做母亲的本不应该多嘴,毕竟他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可你们两个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她说的有理有据,“英男要结婚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霍英南要结婚了?安宁抬眼看着眼前绝美的女人,心口抽着疼。她虽然时时告诫自己不要爱上他,可最终还是深陷不可自拔。

“看样子他还没告诉你。”霍夫人端起杯子喝水,“他这些年没少给你花钱,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他不欠你的,你呢,陪了他四年,也不欠他的。他给你的你就拿着,然后去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想必他给你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安宁,你还年轻,你才22岁,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不要落一个不好听的名声,懂么?”

安宁的手攥成了拳,指甲嵌进肉里,很疼,看她像神经麻木了一样毫无知觉。片刻后她站起来,深深的给霍夫人鞠了一躬。

她感激她没用甩给她一张卡,让她远离自己儿子的方式羞辱自己,她感谢她来告诉她霍英南要结婚了,而不是让她做个不明不白的三儿。

霍夫人看她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包走了。

这天晚上霍英南回来的时候,安宁一改往日冷冷清清的样子,主动的要命。她攀着他的脖子,要他吻自己。霍英南被她的主动闹的一愣,但愣过片刻之后是欢喜,是享受。

第二天一早霍英南先去了公司,安宁被他折腾大半个晚上,累的睁不开眼。等到能睁开眼的时候,她火速给自己订了一张机票,把霍英南给她的那张卡留在了桌上,带走的不过是存着自己十几万稿费的那张银行卡,以及他之前买给自己的一对耳环。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饰品,她不知道,那是霍英南找了国外的设计师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一对儿。

安宁走的突然,霍英南措手不及。以为她一天没来公司只是累的,可家里的阿姨打过来电话,说宁小姐今天出去了一天都没回来的时候,霍英南才发觉不对。他开车回了别墅,看见床头上放着他给她的那张卡,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给她打电话,关机。霍英男想了想,拨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号码。他以为霍夫人会心虚,可她却十分淡然。

“英男,你该成家了,你的妻子不应该是她。”她没说,你这样的人,婚姻大事那里是能由得你自己的呢?

霍英南很久没说话,他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英男,你不要不高兴,你想想她是什么出身?她怎么担得起霍家少夫人的名头!”霍夫人这话说的不好听,霍英南做了个深呼吸。

“她的出身或许不好,可她是我的心头肉。”说完这话,霍英南挂了电话,去阳台上抽了半宿的烟。

6

安宁走的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霍英南派人去挨家挨户的联络航空公司,半个月之后才有消息,说她去了一千多公里以外的一个南方城市。可他没去找她,他被家里软禁起来,准备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

未婚妻是个大家闺秀,出身名门,十分善解人意。他们见面的时候,她看着他说,“霍英南,你不是我的良配。”霍英南没有表情,也没说话。大家闺秀说完笑了笑,“我也不是你的良配,对吧?”

霍英南的嘴角动了动,发出一个声音,“嗯。”

婚礼很盛大,各家媒体集体露面,为了拿到头版头条挤破脑袋。

只是那场婚礼上,新郎自始至终没有笑过,他连装都不愿意装。他心里想的都是安宁现在过的怎么样。

跟了自己四年,她一直那么胆小,那么软弱,离开了自己她该如何生活?

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那个总是害怕爱上自己的女人,早已被自己爱上。

婚后生活平淡的出乎霍夫人的意料,她以为霍英南是死心了,但她的儿子,那个年纪轻轻能撑起一个集团的男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两年的时间里,他养精蓄锐,通过各种关系终于得到了安宁在南方城市的准确地址,当天下午就飞了过去。其实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这么久,但父母有意阻拦,他的效率只能一再降低。

飞机起飞前他给他的妻子发了条信息:【离婚吧,我们既然不是彼此的良配,没必要互相拖累。】

妻子识大体,也确实对他没什么感情,回了一个字:【好。】

霍英南到达那个南方城市的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南方的冷本就是深入骨髓的,他紧了紧身上的羊绒大衣,打了车直奔安宁现在上班的地方。

她现在在一家幼儿园当幼师,教小朋友们画画。

她还是那么瘦,腰细的恨不得一把就能握住。她低头微笑,哪怕是隔着玻璃,霍英南都能被她的笑容传染到,跟着她笑起来。

遗憾的是,她没有离不开自己,她过的很好。

但其实,安宁并没有他看到的那么好。

找了份幼师的工作,不过是因为她想和人呆在一起,她不想自己独处,因为太孤单,她会怕。

晚上她从来都是开着灯睡觉,离开了他,她总能梦到母亲死去的一幕,经常被吓醒。

她开始厌食,甚至厌世。

那四年里,她被他呵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忘了不幸是什么。后来一朝别离,她被生活打回原形。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纵容自己,哪怕她是个漂亮的姑娘。

她努力热爱生活,养鱼,养多肉,养猫。可后来鱼死光了,多肉枯萎了,猫也离家出走了。好像没了霍英男的安宁,注定要生活的一团糟。

幼师的工作是她的邻居介绍的。她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租了房子,小区的人都基本都是本地老人,对她很友善。有时候她下班回来会在楼下跟下象棋的大爷或者跳广场舞的阿姨说说话。只要有人的地方,她就觉得有安全感。

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家长们一个个的过来接小朋友,安宁要等待他们全都走光了才能走。她闲着没事,就一边跟一个小朋友聊天,一边拿着粉笔画画。她画了一个男人,男那人眉眼深邃,有刀削般的轮廓,眸子清冷,气质矜贵。

霍英男在窗外看着她笑,也看着她一笔一笔的画出了一个自己。

安宁,还好你从未忘记过我。

7

霍英男本来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安宁自己来找她了。他怕她已经有了男朋友,有了全新的不需要自己的生活。但当他看见安宁在小黑板上画了自己的肖像的时候他决定了。

他要让她知道。

他要告诉她,安宁,我找了你两年多,我很想你,没有你的我很失落。连我的朋友都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变得很不开心。

不管是谁的局,谁的生日,谁宴请宾客,我觉得那都和我无关。我的身边不再是你,我再也不用把谁放在心上了。

可是我很疼。

我的心头肉走了,我如何能不疼?

安宁一直和最后走的小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朋友问:“老师,你这么漂亮,有男孩子追你吗?”

安宁说:“没有呀,你要给我介绍吗?”

小朋友说:“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安宁笑了,发自内心的,:“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一点好不好?”

小朋友说:“老师,我不小了,我已经四岁了。”

安宁摸着他的头:“可是我比你大了20岁呀。”

小朋友不服气:“老师,我每年都会长大,你说吧,等我多大的时候才能追求你!”

安宁想可想,算了算,“等你30岁吧。”

霍英男,今年30岁。

他现在就站在门口听着安宁和那个天真的小男孩的对话,心里一阵触动,安宁,你既然这么想我,为什么当时那么听话?我母亲说让你走,你就真的一走了之,一点后路也没给自己留?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已经做好了带你走的准备,可你连机会都你给我,你真狠心啊。

“我爸爸来了!”小朋友看见了自己爸爸,兴高采烈的跳起来。他的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经常很晚才来接他。安宁送小朋友出了门,一句再见还没说出口,就被定在了原地。

她看见霍英男了。

她,看见,霍英男,了。

她甚至怀疑那是幻觉!怎么可能呢?他们明明已经一年多不联系了,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是霍英男啊,只要他想,又怎么会查不到自己的下落?

安宁没说话,只是和他彼此沉默着对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哭了,他更没注意到,他也是。

“安宁,”霍英男先开口的,“你……还好么?”

安宁拼命摇头,不好,没有你我一点也不好。她知道自己这样或许不道德。他有家庭,有爱人,可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对他说违心的话。霍英男几步走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安宁像当初一样把指甲嵌进肉里,让自己疼,让自己知道这不是做梦。

“安宁,跟我回去吧。”霍英男说,“我离婚了。”

安宁一顿,推开他望着他,“不是为了我吧?”

“就是为了你。”霍英男没骗她,安宁的良心开始不安起来。

“我破坏了你的家庭,我是个罪人。”她语气里哭腔浓重,霍英男低头吻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了,他不想听,他心疼。

8

安宁没有跟他回去,不是不想,而是时机不对。

她总要给他时间,让他把那边的一切都处理妥当,她不急,反正他心里有她,她放心。

霍英男用了大半年的功夫处理婚姻问题,工作问题,把该做的工作提前做完,和父母打了招呼,说半年内不会回来了。

霍夫人这次没再说什么,儿子坚持,她始终是拦不住的。

霍英男带着安宁去了太平洋上的某座小岛,那里有套别墅是他两年前买下来的,本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后来她招呼也没打就走了,这套别墅慢慢被他遗忘搁置,成了动物们的栖息地。

“看看喜欢么?”他扶着安宁走进别墅里,“你画过的画,我裱起来了。”

他指了指墙上乱七八糟的作品,安宁轻轻地笑,“喜欢,当然喜欢。”

“安宁,嫁给我吧。”霍英男说,安宁回过身看他,他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可以拒绝吗?”安宁抚了抚自己已经六个月的肚子,“霍英男,你这婚求的,势在必得啊。”

“我就算不求,你也是我的。”他说完笑起来,眉眼自酿成风月,让他面前的女人意乱情迷。

她如何不知,霍英男想要的,从来都是势在必得。

她想起当年在他办公室里他说的话:“安宁,你是我的人,走到哪儿代表的都是我。”

真霸道。

“想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吧。”安宁把他拉起来,他顺手把戒指给她戴在手上。

“都听你的。”霍英男说,“你是孩子妈妈。”

3个月后安宁在这边的医院里生了个男孩,孩子的名字叫霍予宁,他们,想给他一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