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为一个律所的实习生，唐果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跟着自己的师父屁股后头问这问那。

其实不光是她，律所的所有年轻女生，都喜欢跟在她师父后头问这问那。

毕竟唐果的师父是律所合伙人梁俊达，整个北城有名的青年才俊，律政圈子里数一数二的红人。业务能力强也就算了，关键是人长的还好，32岁的人看着一点也不老气横秋，反而很有年轻人的活力。

退下西装革履带上棒球帽是个打高尔夫的高手，换上西装革履是个业界精英。

这样的男人，谁能不喜欢？

糖果之所以能成他的实习生，首先业务能力尚可，另外是他们两家家长有点交情。

虽然这点交情要拐三十六道湾，但糖果的亲爹还是非常成功的把她塞给了梁俊达，梁俊达虽然每天黑着脸对她，但也真的教给她东西，让她飞速成长。

“梁par，”唐果凑过来，“上次那个离婚的案的客户今天又来约您了，说晚上让您赏光去北边新开的新加坡餐厅吃个便饭。”

“他的案子不是都结了么？”梁俊达头也没抬，唐果挠挠头。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别的事儿吧，您去不去啊？去不去都给我个准信儿，我好给人家回复。”

“这是你该做的事儿么？”梁俊达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她，唐果被他盯的一激灵，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男人气场太强了……

“您秘书有事儿，外出了。”唐果声音蚊子一样，怕挨骂。

“那就等她回来再说，做你该做的去。”梁俊达说完继续拿起笔写写画画，唐果被他训的莫名其妙，抱着文件回了自己的工位。

女同事们正在八卦梁俊达和谁谁谁传绯闻，热闹的如同辩论会现场。唐果做为日常最接近梁俊达的人，被强行拉入了这场八卦里。

“小唐，你听说了吗，梁par要和城南秦家的小姐结婚。”

“什么结婚，是订婚。”

“嗨，反正都差不多嘛！订婚的下一步就是结婚。”

女同事们说的热闹，唐果却觉得一阵眩晕。自己还没出手呢，他就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作为他的实习生，作为每天和他相处时间最久的人，竟然被别人抢在前头？！这不能够！

唐果此时顶着色字头上一把刀，悄悄给梁俊达发了条微信：【梁par，你要订婚了啊，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准备啊？】

梁俊达才没空跟她发微信，直接无视。

唐果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干脆去办公室敲门。

“梁par，听说你要订婚了，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啊。”她走进门就说了这话，声音很大，说完才意识到梁俊达在讲电话，语气还挺温柔，唐果觉得尴尬，扯起嘴角笑了笑要走，恰巧梁俊达挂断电话看了她一眼。

“回来。”他说，“晓晨不在，你帮我去旁边的黑天鹅定个蛋糕，说是我要的，他们就懂了。”

“……哦。”晓晨是梁俊达的秘书，唐果刚刚还被他训斥不应该干秘书干的活，转瞬就接了秘书的活，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

“开发票，回来报销。”梁俊达又说。唐果点点头滚出了他的办公室。

黑天鹅蛋糕真的是太贵了，唐果跟店员说完是梁俊达要的，对方就很明白的样子给她开了单子，让她明天过来拿，但是钱要先付。

泥妹！4999！唐果翻了翻自己的微信和支付宝，加起来一共还剩下1803块，她该怎么付？

“能，用花呗吗？”唐果很尴尬的问店员。

“不能。”店员义正言辞的拒绝。

“……那等我一下。”唐果说完给梁俊达发了微信：【梁par，我钱不够，求救！】

梁俊达无语，这丫头平时是一点钱也不攒的吗？在律所一个月实习工资怎么也有五六千块，她但凡省着点花也不至于连个蛋糕钱都付不起。

【支付宝到账5000元。】片刻后唐果的手机里传来提示音，唐果终于顺利的付完了钱，拿了发票滚蛋了。

黑天鹅的服务人员面面相觑。

“梁par的实习生，看起来有点呆萌。”

“不是，是有点蠢……”

“发票。”唐果把发票放在梁俊达桌上，“内个，梁par，这个您自己报吧，毕竟也不是我付的钱。哦对，您多给我一块，我微信给您发了红包，账平了。”

“……唐果，你每个月的实习工资都干嘛了？”梁俊达很少问关于她私生活的问题，唐果一激动，艾玛，老板这是开始关心我了吗？！

“我付房租吃饭啊，房租一个月三千多呢。”

“你怎么不住家里？”

“太远了啊。”唐果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住北边，开车来回也要四个小时，我这不是为了节省时间跟您学习吗。”唐果滔滔不绝，梁俊达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唐果识相的闭了嘴。

“忙去吧。”梁俊达说，唐果领命滚了。

2

唐果涨了工资，她本人很莫名其妙，财务其实也莫名其妙，但是老板说了，那就涨呗。反正也不是自己掏钱。只是她一个实习生，表现也没有特别优异，真是让人意难平。

唐果没敢问，怕是财务手抖给自己发错了。

梁俊达也没解释，反正律所都是他的，他解释或者不解释都是他的自由。

唐果依然努力工作，跟在梁俊达身后问这问那，还去黑天鹅帮他取了蛋糕。应该是老人家生日，毕竟蛋糕上有个显眼的寿桃，年轻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种款式。唐果一边猜测一边往办公室走，刚要抬手敲门，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一个清甜的女声。

“俊达，你可真是的，这么客气干嘛。”

“应该的。”梁俊达的声音冷清，唐果作为暗恋梁俊达的头号种子选手，斗志昂扬，不服不忿的敲了门。然后也没等里面答应，推门就进去了。

“梁par，您的蛋糕。”说完她酷酷的转身就走，背影要多潇洒有多潇洒，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因为……办公室里那女人真的是漂亮死了！她一个女人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

她知道，那就是秦家小姐，要和梁俊达订婚的那个名门闺秀。

行吧，也难怪梁俊达那么傲娇的人看得上，那样漂亮的女人，谁会看不上？

天造地设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们俩量身打造的。唐果心里酸酸的坐回自己的工位，旁边的同事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累了。

半个小时候梁俊达亲自送秦家小姐离开，办公室的八卦一浪高过一浪，有胆子大的直接问梁俊达：“梁par，什么时候订婚啊？”

梁俊达没回，反而冷着脸说了句：“你们很闲么？”

那之后，再没人敢这么直接问他了，八卦也都变成了悄悄的。唐果心说，还没订婚呢就这么护着人家，一定是真爱吧？

她本来应该祝福的，可是心里好酸，她说不出那句祝福。

她翻了翻自己和梁俊达的聊天记录，其实自己从来都是单恋，还自导自演的挺来劲。

好几次她邀请梁俊达一起吃饭，梁俊达回的都是【自己去】，她如果跟梁俊达说，一起去打高尔夫吧，梁俊达从来都是：【没空】。

什么没空，她明明在高尔夫球场遇见过他！他只不是不想打高尔夫，而是不想和自己一起打。

什么“梁俊达这些年头一次带实习生”之类的言论，别人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她却听者有意的脑补了许多不可能。想一想，梁俊达比自己大10岁，他确实不太可能喜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唐果越想越郁闷，自己去楼梯间里哭。

她很少哭，因为哭起来不仅丑还会让她眼睛鼻子红红的，她怕别人发现她哭过，所以还在楼梯间里补了妆。眼看着要补完了妆回去工作了，梁俊达推门走了进来。

他是来抽烟的。

他的烟不贫，实在遇到了烦心事儿才会来一根解闷。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五秒钟。

“你哭了？”梁俊达问，唐果本来把眼泪憋回去了，他这么一问，得，控制不住了，刚补完的妆又花了。梁俊达一愣。“怎么了？”他又问。

“没事。”唐果就算再卑微也知道不应该趁人之危，她现在如果说喜欢他，那梁俊达就算是答应自己也是看在眼泪的面子上。她自己胡乱擦了两把跑了出去，梁俊达摇摇头，点了烟，觉得自己心口有点憋得慌。怎么搞的，一个小丫头也能让自己心烦意乱的。

和秦家联姻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从他大学毕业开始，家里就在不停的游说劝导，让他和秦晴结婚。理由很简单，有利于家族企业发展，资源互补，互惠互利。好像他喜欢谁根本不重要，当然，他也不讨厌秦晴，毕竟秦家女儿生的确实漂亮，又识大体。但喜欢也说不上。梁俊达做为一个成年男人，很清楚的明白他对秦晴的不讨厌不能和喜欢划等号。

他对她，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秦母今天生日，他晚上要去露面吃个饭的，秦晴因为这事还特意跑来办公室跟他讲了许多注意事项。

她其实可以打个电话来，但却亲自来了。寓意何为再清楚不过，她不过是想办公室那些女同事死心。

梁俊达不是钢铁直男，多少能明白女人弯弯绕的心思。

3

唐果请了三天假，倒不是因为难过任性，而是真的遇上事儿了。

唐父作为一名老刑警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点意外，受了伤住院了。唐家就唐果一个女儿，她得回去照顾几天。唐果的母亲也在，看见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可怎么问她也不肯说，唐母猜，应该是遇上感情上的困惑了。

唐果和自己母亲感情极好，青春期的时候人家的孩子都叛逆，就她，跟自己亲妈处的像闺蜜一样。

“果果是有喜欢的人了？”唐母问。

“……恩。”唐果点点头，“妈妈，我有点难受，他不是我该喜欢的人。”

“有什么该不该的？”唐母笑着说，“喜欢一个人自己控制不了，但只要控制好自己别做有违道德的事情就好了。果果，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比我大10岁，要订婚了。”唐果托着下巴望着天，“他长得好看，但个性冷漠，他很瘦，吃饭特别挑剔，他很聪明，是业界精英。”

说到这里，唐母基本上猜到自己女儿说的是谁了，她没有妄加评论，而是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后脑勺，叹息一声离开，去了丈夫的病房。

“都怪你，当时非要托关系让果果去律所。”唐母埋怨唐父，“果果现在啊，可要难过死了。”

“恩？”唐父一辈子爱岗敬业，大公无私，还真没怎么注意到女儿的变化。

“她喜欢上梁俊达了。”唐母说，“唉……梁俊达那么冷漠高傲的人，我们果果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什么对手不对手的，又不是抓小偷。”唐父笑笑，牵扯到伤口疼的嘶一声，“没事，果果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信她。”

“唉。”唐母叹息一声，只希望自己女儿不要太傻吧。

可是暗恋的人哪里有不傻的。暗恋第一步就是让自己变傻，所有心思都围绕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展开。人家随便发个朋友圈，自己都能做个阅读理解。

比如今天梁俊达的朋友圈发了个和秦晴的合照，唐果就哭了两个小时。

他们公开了，自己完全没戏了。

但其实，梁俊达从来不发朋友圈，他觉得有点幼稚。这一条是秦晴发的，他去洗手间的功夫，她拿了他的手机编辑了一条朋友圈点了发送。

秦晴也是女人，太知道梁俊达平日里被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早点亮明了身份，早点让那些人死心。

梁俊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点开晓晨发给自己的工作排期微信的时候，看到朋友圈那个图标下有个99的数字提示。他点进去，才发现已经有好多人给他点了赞，写了评论。

大家都在问什么时候办事，什么时候领证。如果有不认识的就问这是谁，总之一团乱。

梁俊达有些生气的看着秦晴，秦晴大大方方的笑，让他朝她发火的理由都没有。她那表情像是在说：“就是我做的，但是我们要订婚了，你为什么不公开？”

他确实没有理由不公开，眼看着都要订婚了，难道还要瞒着别人他的订婚对象吗？

他不需要那么多好意，秦晴也不需要那么多情敌。

吃过了饭梁俊达送秦晴回秦家，秦晴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明月清风般的微笑。

“梁俊达，你其实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呢？”她问的很平静，梁俊达沉默了很久。

“你喜欢我么？”他问。

“当然啊。”秦晴落落大方，“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呢。”

“……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喜欢。”

单恋这种事，总归会有一个人受伤。梁俊达知道让女人难过很不绅士，但他也没办法顺着她说出让她喜悦的话。他始终冷静理智，自认比谁活的都明白。

唐果发了条朋友圈：【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发完这条朋友圈她就发了离职申请到梁俊达的邮箱。母亲说了，让自己不再痛苦的方式就是移情别恋。她说：“果果，去旅行吧，看看外面的世界，心思不要总是围绕在一个人身上。”

唐果听了母亲的话，待到父亲出院，她一个人去了云南。

苍山洱海，是个发生艳遇和故事的好地方。不过她没有那种心思，虽然身体远离北城，可心依旧没收回来，还是挂念着梁俊达。

梁俊达梁俊达梁俊达，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唐果摔了手机，想了想又捡回来，把梁俊达在手机通讯录和微信的备注从“男神”改成了“老男人”，觉得心情顺畅多了。

她在云南玩了一周，人也瘦了一圈。

虽然云南的米线好吃，折耳根也别有一番风味，但她还是瘦了。她想念那个老男人，不可控，不可抑制。

梁俊达并没有出现在订婚典礼上。

说来也怪，本来都已经八字写完的事儿了，愣是在最后糊了一张纸，变成了八字没一撇。

他走的仓促，什么解释也没给秦家，秦家老爷子老太太暴怒，要梁家给个说法。

当长辈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梁俊达已经在去云南的飞机上了。

他这几天忙着订婚的事，是昨天才看到邮箱里躺着一封辞职信的。唐果写的很直白：【抱歉梁par，我没能力适应工作，我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

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其实梁俊达不傻，知道唐果对自己别有用心。可他大了她整整十岁，说句不好听的，她叫他一声叔叔都不为过。况且她是唐父亲自塞给自己的人，唐父是家父的老战友，凭着这一层关系，他也不应该对那小丫头动别的心思。

可心思这个东西，真的就是控制不住的。

梁俊达虽然刻意忽视她无数次发来的一起吃饭一起打高尔夫的邀请，却没办法忽视她的眼泪带给自己的震撼。那天她在楼梯间里哭，他的心也跟着疼了好久。

小姑娘一哭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梁俊达当时多想给她擦擦泪，多想抱抱她。

可他不能，他觉得他们不合适。

他从唐父要了唐果的去向，亲自来追。

4

要断定自己对一个人动心很简单，就是看TA不在了之后，自己是什么心情。

从前唐果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梁俊达习以为常，突然间唐果不见了，梁俊达像丢了魂一样的手足无措。

订婚宴前夕，秦晴坐在他身边看着工作人员布置现场，问他：“后悔吗？”

梁俊达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他只是想，如果订婚的人是唐果，会是什么样？那小丫头一定会拉着自己把喜欢的礼服都试个遍，然后纠结到底该买哪一件。喜欢的首饰一定不止一套，她一直都是个不会攒钱的人，肯定要都买下来才安心。

秦晴看着他目光幽深的样子笑了笑，“梁俊达，我是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我很自私。”

梁俊达依旧没说话，起身走了。

云南洱海边的酒店里，唐果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她这几天昼夜颠倒，晚上失眠，白天睡觉。正睡得香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朝门口喊：“不用打扫了。”

敲门声依旧继续，唐果抓了抓头发，起身去开门。

她穿了件睡袍，真丝面料，墨绿色，很衬她的肤色，显得整个人像一块美玉一样晶莹剔透。她的头发黑长直，松松的垂下来直到腰部，不管正面看背面看，都挺撩人心神的。

唯一的不足就是过于扁平，可能是因为太瘦了，该有肉的地方也没什么肉。

唐果开了门，“都说了不用打扫了你……”

她说不出话了，梁俊达就站在门外，依旧是一副业界精英的扮相，只不过西装被他拿在手上，他应该是来的匆忙，一件行李也没有。

唐果有些发愣：“你……梁par，你怎么来了……”

梁俊达没说话，直接走近她的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唐果很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你不是订婚吗？今天？”

“我没去。”梁俊达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唐果，你为什么要离职？”

“我邮件里写了啊。”唐果震惊他没去订婚的事情，对自己的离职原因并不上心，“你没看吗？”

“你写的不详细。”梁俊达说，“我要你亲口说。”

“我喜欢你，不想面对你，完了。”小丫头似乎在置气，昂着脑袋语气很冲，梁俊达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唐果有些窘迫的拢了拢自己的睡袍。她的袍子短，堪堪遮住大腿根，这么一看倒好像是她有意勾引他似的。梁俊达突然笑了。

“你倒是坦诚。”他说，“也够直接。”

“啊。”唐果说，“你呢，为什么来找我？”唐果把心里的话说完，反倒没了自卑感，反正人也不是自己的，以后或者也没有任何交集，自卑给谁看呢？

“你过来一点。”梁俊达说，唐果就走过去一点，距离他一臂远。她的一臂。梁俊达伸出胳膊轻轻一拽，她就毫无征兆的跌坐在他怀里。那强大的气场，那放大版的盛世美颜，那熟悉的气息。唐果突然就什么都不会了，她愣愣的看着他，静听发落。

梁俊达没有任何发落，只是低头吻她。唐果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他搂着她的腰贴紧自己，她终于把最后的一点理智也摒弃，沉沦在他的吻里。

他吻我了。唐果想，他为什么会吻我？

“你说呢，我为什么来找你？”他把问题扔给她，唐果脸红的不像话，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站起来。

“梁par，你订婚了，你有你未婚妻，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对爱人不忠是有可能要净身出户的。”律师的专业知识搬出来，梁俊达一愣。

“但我从订婚宴上逃走了，所以我没有未婚妻。”他说着站起来，把唐果逼到墙角。“唐果，谢谢你，你比我勇敢。”

唐果云里雾里的听他的话，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梁俊达看着她雾蒙蒙的大眼睛就知道她没懂。他把她抱在怀里，一点点给她解释。

“你爸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的时候，我只当是帮忙。可后来我发现对你的感觉越来越不一样，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我觉得让你和一个比你大十岁的人在一起不公平。你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不应该被我耽误，我应该放过你。”

“可是我……”

“听我说完。”梁俊达打断她的话，“后来秦晴来办公室找我，你去楼梯间里哭，我就知道我放不下你了。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哭我心里多难受？我一整个下午都没办法工作，在办公室里白白浪费了4个小时。唐果，我不是不懂，我是不敢。后来你请假，我知道是你爸出了事也没多问，想着应该让你先照顾家里，可假期一到你就发了辞职邮件，我知道你是不想再见我了。”

梁俊达捧起她的脸，“可我想见你，我很自私，我想见你。”

唐果听着他的表白，心里跟打翻了的橱柜一样，酸甜苦辣咸轮番上阵，把自己淹没在巨大的情绪里，剪不断理还乱。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唐果问，她又哭了。

“对天发誓，真的。”

“哦，可我不能答应你。”唐果有理有据，“你和秦晴还没完呢。”

5

梁俊达带着唐果从云南回北城的时候是个晚上，两个人并排坐在飞机上，一个如沐春风般的得意，一个面如土色的落魄。

他们的角色互换了，唐果说，你必须先把秦晴的事处理完再跟我谈判。可怜梁俊达一把年纪还要学着追女孩子。

唐果回了律所，状态和之前很不一样，嚣张的厉害。去梁俊达办公室敲两下门不等里面回应就进去，交代完事情之后转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跟他多说。梁俊达呢，他自己招惹的人，当然要自己宠着。

他和秦晴摊牌了，虽然秦家万般不乐意，但也知道女儿如果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梁家又给了秦家一单大生意作为补偿，总算是平息了秦家长辈的怒火，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梁par终于可以和唐果小姐谈判了。

某天晚上，梁俊达在唐果家里吃饭，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了，拿着唐果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看见上面显示的“老男人”三个字皱起了眉。

男人是男人，这个老字是什么意思？！

“果果，”梁俊达叫她，唐果从烤箱里拿出蛋挞走过来。

“怎么了？”

“老男人，什么意思？”

“你比我大10岁，可不就是老男人？”唐果理直气壮的看着他，把蛋挞放在了桌上。梁俊达轻笑一声，扔了手机，把她抱起来往卧室去。

“梁俊达！”唐果哑着嗓子喊，“你不老行了吧！我错了！”

梁俊达看着被自己欺负的脸色潮红的人，捧起她脸亲吻。“没关系，就这么存着吧，我很喜欢。”

只要是你，叫我什么我都很喜欢。

唐果看着他的俊脸偷偷的笑，心说，你也有今天。

（par=partner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