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录之采生折割

啪,啪,一声声长鞭抽到肉体的快感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那么凄惨,女人呜咽着,留下丝丝呻吟。

“孩子,听话就放了你。”男子拿着长鞭恶狠狠地说道。

“你放弃吧,干脆杀了我啊!被你折磨这么久,今晚最痛快,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呵呵,还是个不知悔改的东西。”男子吐了口痰,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场大雨,冲走了所有的黑暗,也给炎炎夏日带来点清凉。

“大人,一夜风雨,今早空气特别清新啊。”林风走在朱牧身侧,轻声说道。

“嗯,空气中带点泥土的腥气,也别有一番风味啊。”朱牧点头回道。

“父亲,林大哥早上好。”朱子檀揉着惺忪睡眼,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檀儿又要去秦府啊。”林风幸灾乐祸地问道。

子檀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还不是你,给我找了个这么严厉的师傅,等我学成归来,第一个就拿你练练手,哼。”说罢,转身朝将军府走去。

朱牧见林风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还是秦照飞有办法,学了一个多月,檀儿确实结实精练了不少啊。”林风挠了挠头,没有说话,跟着朱牧往集市走去。

走到集市上,路边坐着许多小乞丐,林风疑惑道:“大人,咱丰州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乞丐,还个个是孩子?”

朱牧表情严肃,望着那些乞丐,回道:“他们不仅是些小乞丐,你再细看。”

林风定眼望去,发现这些乞丐都是些残疾人,甚至是些怪物。

有些缺胳膊少腿,有些双眼凹陷,眼眶空空的,还有一个两条腿十分细小,以奇怪的姿势扭在一起。若不是亲眼所见,林风都不相信这条腿还能走路。

林风被惊了一身汗,问道:“大人,他们怎么回事,是天生如此还是被人故意弄残?”

朱牧摇了摇头,回道:“不清楚,我也是今日刚注意到。”说罢,就坐在炊饼店前的桌凳上,要了两块炊饼两碗热粥。

“赵老爷子啊,你知道这些小乞丐从哪来的吗?”朱牧撕着炊饼问道。

赵二摇了摇头,回道:“大人,小的也是今日刚见这些小乞丐,不清楚他们的来处。”

“大人,听说这几个孩子前几日在东市那边乞讨,许多人都被他们这样子吓到了,不知为何今日来到我们西市了。”

朱牧点点头,回道:“还是些孩子,你们都施舍点吃的吧。”接着留下二两银子对赵二说道:“老爷子,这剩下的钱就换成炊饼给这些孩子吧!”说罢起身往回走去。

林风追上来问道:“大人,为何不干脆找个孩子问问呢?”

朱牧摇了摇头回道:“若真是有人故意将孩子弄残,那么背后定有人盯着他们,若冒然前去,恐怕孩子会有危险。”林风点头若有所思。

两人走了一会,朱牧又道:“一会回去之后,找人盯着那些孩子,看他们晚上会去哪。若有幕后黑手,估计就在那个地方。”林风点头回是。

临近中午的时候,子檀才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地跑到朱牧跟朱夫人面前,说道:“父亲母亲,今日集市上有个耍猴的,那猴子简直跟人一样聪明啊。舞剑出神入化,还能听懂人话。我都怀疑那是人扮的,不过走近看去确确实实是只小猴子啊。”

朱牧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生灵都是有智慧的,能听懂人话也不奇怪。哎,你个女孩子怎么又整日乱逛,不在家好好看书?”

子檀朝朱牧做了个鬼脸道:“书都看完了呀。”

朱夫人拉过子檀的手说道:“檀儿,今天下午跟母亲去缘法寺吧。最近你们爷俩总是遇到命案,母亲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你们爷俩,也保佑丰州太平。”

子檀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母亲,秦照飞说发现了个好地方,下午要带檀儿去看。要不是怕你们担心我,中午就直接跟他去了,我回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的。”

朱牧听子檀这么说,忙道:“夫人过虑了,我一个太守,遇到人命案子也是很正常嘛。不过最近丰州确实不怎么太平,拜一拜也是好的。下午我正好没事,就陪夫人去吧。”朱夫人点了点头,望着子檀一脸羞涩的模样,笑出了声。

刚吃罢午饭,秦照飞就来太守府接檀儿。先去跟朱牧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子檀出了府门。

子檀见门口站着两匹白马,问道:“那地方这么远,需要我们骑马去?”

秦照飞笑着点了点头,回道:“那地方在郊区的山上,前几天带着飞虎训练时,去过那座山上,无意间就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保证檀儿喜欢。”

子檀飞身上马,问道:“那山叫什么?”

秦照飞也飞身上马,回道:“听说叫白马山。”

子檀听罢,哈哈笑道:“骑着白马找白马,哈哈。”说罢,随着秦照飞往郊区驰去。

到达白马山下,两人将马拴在树上,往山上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秦照飞说道:“檀儿,别往上爬了。那地儿就在附近,你跟在我身后,我带你过去。”

子檀紧紧地跟在秦照飞身后,兜兜转转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来到一个坡上,秦照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檀儿,美景就在下面的小山谷里。你闭上眼睛,我带你上前,好给你个惊喜。”

子檀一脸期待地闭上眼睛,秦照飞拉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说道:“好啦,檀儿可以睁开眼睛了。”

子檀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山谷里开满了妖艳的山丹花,火红一片的花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幽静的山谷中一片火烈。

子檀为这景色着迷,忽然听到左上方传来秦照飞的声音:“檀儿,我作为一名武将,身负保家卫国的重任,心系天下苍生。虽然我不能给你世外桃源,但我在心中为你僻出一片净土,里面开满了山丹花,火热而宁静,你可愿意走进来?”

子檀听到这话,转过头来木木地望着他,内心翻腾不已,嘴上却不知说什么。

忽然,一个黑影划过,两人被撞了一下,滚下山谷。

待回过神来,秦照飞忙上前查看檀儿的伤势。子檀被摔得晕头转向,抓着秦照飞的衣服坐了起来。忽然手上摸到一片冰凉。子檀扭头望去,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从落叶中伸了出来,吓得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紧紧拉着秦照飞的手,浑身颤抖。

秦照飞见檀儿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子檀指着那只手说:“手,手,刚刚我抓着它了。”

秦照飞大吃一惊,走到子檀指的地方蹲下细看,果见一只手从落叶中伸出来。

秦照飞将落叶扫到一边,渐渐露出一具无头女尸。破烂的衣服沾满血迹,浑身伤痕累累,颈部被一刀切平,奇怪的是此处并没有流太多的血。

子檀壮着胆子走上前查看尸体,发现尸体手腕处一道深深的割痕,初步判断,此人是流血过多致死。

秦照飞扶着檀儿,问道:“你没有事吧,有吓到吗?”

子檀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幸好山坡缓,咱俩都没事,不然的话就得跟这无头女尸过夜了。不过这地方偏僻,山路崎岖,什么人会来这?”

秦照飞摇头回道:“不清楚,这儿地方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猜此人肯定熟悉这地。”

子檀回道:“嗯,刚刚有个黑影将我们撞了下来,你有发现吗?他是想干什么?不像是杀人灭口,倒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这尸体,我们快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来处理吧。”秦照飞点头称是。

说罢两人匆匆回城,到城门口发现有好多士兵查岗,子檀上前问道:“大人,城内出了什么事吗?怎么查得如此之严?”

那士兵不耐烦道:“听说城内好几户人家丢了孩子,太守大人要求封城严查,进进出出都得细细查过才行。”

子檀回到秦照飞身边与他说了此事,秦照飞点头回道:“看来,想要立即进城,只得亮出身份了。”说罢,走到士兵跟前,低语一番。两人这才顺利入得城内。

回到府上,却发现府内无人。子檀连忙跑到后院,遇到管家,才知道大人带着全部的人出去搜查了,怕白海棠的事情再次发生。

秦照飞走上前来说道:“看来,最近丰州又有大案要发生了。”

子檀眉头紧锁,点头回道:“刚太平没几日,又发生这人命与失踪案。父亲又要忙上几日了。”说罢,就见朱牧带着林风回来了。

子檀与秦照飞走上前去,将今天下午发现女尸的情况细细说来。当然,子檀不着痕迹地将秦照飞的表白略了去。

朱牧听罢,叹了口气,对秦照飞说道:“劳烦将军带我们再去一次吧。”

秦照飞点了点头,又对子檀说道:“檀儿,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家里休息一下吧。”

子檀奔波了一天,也确实是累了,于是点头称好,又嘱咐道:“天快黑了,那山路崎岖,你们小心。”秦照飞点头回应。

林风叫上仵作跟两个捕快作为帮手,六人骑马飞奔而去。

子檀来到后院朱夫人这儿,“母亲,我回来了。”

朱夫人见子檀身上脏兮兮的,问道:“你去干什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脏?”于是子檀将发现女尸的事情告诉了朱夫人,怕她担心,就将细节省去,只是粗略地说了下。

子檀突然想起孩子的事,问朱夫人:“母亲,那些孩子怎么回事?”

朱夫人摇了摇头,回道:“今天下午我跟你父亲刚要去那缘法寺,就被七八个父母拦住,说他们的孩子在集市上被拐走了。于是你父亲就立即回府,下令搜城。”

子檀又问:“那些孩子多大?怎么被拐走的?”

朱夫人回道:“听说这几个孩子都是五到八岁左右,基本上都在集市丢的。本来是跟在父母身后,等父母回过头来就不见了。”

朱子檀叹了口气,回道:“人心险恶,骗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这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啊,现在丢了让这些个父母怎么办?”

朱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哎,这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只有尽力找回孩子,才是对做父母的安慰。”

直到深夜时分,朱牧一行人才回来。子檀一直在院子中等着,见他们进来,急忙走上前问道:“可有查清楚?”

秦照飞摇摇头回道:“只知道此人是流血过多致死,大约二十来岁,刚刚将尸体抬了回来,只是人头还是没找到。等明天贴告示找人认尸。”

说罢,又转过头去跟朱牧说道:“朱大人,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说罢,将檀儿拉到一旁,说道:“檀儿,我今日在白马山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待这些事情过去,给我个答复可好?”

子檀羞得不敢抬头,只是点点头作为回应。

秦照飞走后,林风笑嘻嘻地望着子檀,朱牧见状,说道:“林风,今日让你查乞丐的事可有眉目?”

林风见朱牧问自己乞丐的事,正色道:“回大人,去探查的人还未回来,待有消息我立马来通知您。”

朱牧点了点头,道:“天黑了,贼人也蠢蠢欲动。加派人手,严查城门,一个可疑的人也不准放出去。”林风点点头,领命下去。

朱牧转身对子檀说道:“檀儿今日可有吓到?”

子檀摇了摇头道:“当时确实被吓得不轻,不过现在想想觉得还好,不怎么可怕了。”

朱牧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今天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寂静的夜,躁动的心,朱牧不敢睡。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整整一夜,朱牧都在等各方的消息。奈何,那贼人似乎比朱牧更有耐心,一夜间竟没有任何动作。

第二天一大早,朱牧就叫上林风,两人去了白马山。

“大人,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尸体不是已经被抬了回去吗?”

朱牧淡然一笑,回道:“尸体虽然不在这儿了,但线索有可能在此。我们就在山脚下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房屋。”

两人围着白马山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临走之时,忽然发现从山上下来一个老樵夫,佝偻着身子背着两担柴。两人见状,欣喜地上前问道:“大爷,您经常在这砍柴吗?”

那人点了点头,回道:“我在这山上住,每日砍点柴拿到集市上去卖,挣点银钱。”

朱牧听这话,心中窃喜,问道:“那你最近可有见什么可疑之人?”

那人想了想,摇了摇头,回道:“并没有见什么可疑之人。”

朱牧又将在此山上发现一具二十来岁的女尸一事跟樵夫说来,那樵夫细想一下,恍然大悟道:“前两天确实见着一男一女从山上下来,当时我卖柴回来。那男的看上去是书生模样,女的长得眉清目秀。两人约莫二十来岁,似是相好。”

朱牧与林风相视一笑,回道:“若要见到那男性,大爷可还认得?”

樵夫摇了摇头道:“应该不记得了,当时就撇了一眼,现在已经想不出那人的模样了。不过若是需要我,可以上山找我。我就住在半山腰平地处,门前种满了紫薇花,现在开得正艳。”

朱牧点了点头,回道:“谢谢老大爷,那山上除了您,可还有其他人家。”

樵夫点了点头,回道:“确实还有几户,不过我们住得分散,有些难寻。都是些穷苦人家,两位可以上去看看。”

告别樵夫,两人又爬上山去,找了几户人家,也没再打听出其他情况,只得失望而归。

两人刚回到府上,就有人来报,正是追查乞丐一事的捕快,那人说道:“大人,小的偷偷随小乞丐回到他们居住的窝棚里。里面有一男人,长得奇丑无比,嘴上有颗巨瘤,牙齿长在瘤子上,模样甚是可怕。但他对小乞丐很好,并没有打骂。晚上还为小乞丐们盖毯子,生怕他们着凉。孩子对他也很友好,看起来并不害怕他。”

朱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回道:“看来,失踪的孩子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还要继续盯着,不可掉以轻心。”

那人点头退下,朱牧对林风道:“看来那些小乞丐没什么问题,跟刚失踪的的孩子也没什么关系。”

林风点头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一边是孩子失踪,另一边是无头女尸,两边都是棘手的案子,又没什么线索。”

朱牧眉头紧锁,回道:“这两个案子看似没什么关联,但目前可以将它们合二为一,一块查下去。这样,将人手分成两队,一队在城内搜查,这次不光是找孩子,还要问一下有没有女人失踪。顺便留意二十多岁的书生,将信息记录好,之后我一一查看。

“另一队人手去白马山,将山上人户记录在案。一家几口人,多少年岁,靠什么为生,都记录下来。”林风领命,立即着手去办。

朱牧转而跟管家说道:“将女尸的事贴告示通知全城,凡来举报有用信息的,一律有赏。”管家立即吩咐下去。

吩咐完所有的事,朱牧又来到后院找到子檀,说道:“檀儿,你昨日说有个黑影将你跟照飞推了下去,你确定是有人将你俩推了下去吗?”

子檀点头道:“虽然当时事发突然,但我确定我们是被推了下去,不过现在想想,不敢肯定那黑影是不是人了。”

朱牧惊道:“你是说那黑影有可能不是人!”

子檀点了点头,回道:“那黑影十分巨大,不像是人影。”

朱牧沉默不语,似有所思,又道:“檀儿,能否找照飞帮忙,去白马山上查探一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子檀点了点头,回道:“是父亲,我这就去找他。”

说罢,子檀来到将军府,正巧碰见秦照飞出门。秦照飞见到檀儿,十分欣喜,忙道:“檀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子檀点了点头道:“父亲怀疑推我们下去的黑影,但府上人手已经被派出去搜城了,所以想让我来找你帮忙。”

秦照飞点头回道:“朱大人想要我帮忙,我自是不敢推辞,不过檀儿可否跟我一起?”

子檀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肯定是要跟着去白马山的,只有我见到那黑影,我不去他们怎么找?”

秦照飞笑笑,回道:“那好,那我们就一块去看看。”

说罢,秦照飞集结士兵二十多个,一块来到白马山下。子檀站在列前,说道:“山上有个怪物,不知是人还是其它,长得巨大,浑身黑色。昨日我跟你们将军被它推下了山谷,今日你们进山搜寻,不可伤其性命,活捉他重重有赏。”

听到有赏,士兵一阵兴奋。但还是井然有序地爬上山,在山顶上分成八队,顺着八个方向下山搜寻。

待士兵走后,秦照飞说道:“檀儿很有女将风范啊,但我俩要做什么呢?”

子檀仔细考虑一番,说道:“既然我们是在山谷附近遇到的黑影,那我们就再去那个地方寻一下。”说罢就拉着秦照飞爬上山坡。

来到山丹花谷处,景色依旧迷人,并没有因为尸体而影响山丹花的色彩,依旧生机勃勃耀眼迷人。

子檀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仔细翻找,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现,秦照飞说道:“昨天我们都找了一遍,也是什么都没发现,朱大人说此处是抛尸地,很难留下线索。”

子檀叹了口气,道:“这无头尸首没人认领,头颅又没找到,难以确认死者身份,这案子就更棘手了。”

秦照飞安慰道:“檀儿这么聪明,朱大人也是神机妙算之人,一定不会难到你们的。”

两人正说着,忽见一道黑影闪过。秦照飞反应敏捷,拉起檀儿就追了过去,檀儿边跑边喊:“你放开我,自己去追,不然我们很难追上他。”

秦照飞头也不回,依旧拉着檀儿道:“不行,你一人太危险,我怕他是调虎离山,万一回来伤害了你,就坏了。”

两人追着黑影来到山谷深处,只见那黑影突然停在一块平地上,回过头来在上面跳了两下,转眼就跑得不见身影了。

秦照飞跟子檀来到平地处,仔细查探一番,发现这土似是新的。秦照飞疑惑地望着子檀说道:“檀儿,若不是他在跟我们暗示什么?这里埋着东西。”

子檀眼神一亮,回道:“若不是头颅?”

说罢,两人找了个树枝,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挖到东西。秦照飞将那东西挑了出来,只见是一个小孩子的脚。

子檀跟照飞大吃一惊,连忙挖下去,将所有泥土都挖走,眼前赫然呈现的是一个大坑。

确切地说是墓坑,里面盛满了小孩的头颅,四肢,身子。尸体生前不知被什么弄得血肉模糊,腐烂一片,并且都被肢解得不成样子。

满目肢体,鲜血淋淋,混在泥土中甚是可怕。子檀瞥了一眼,就将脸别在一旁,说道:“照飞,你上前看看有何发现。”

秦照飞走上前细看一回,回道:“确有蹊跷,所有孩子的内脏都不见了,开膛破肚。四肢跟头颅被割了下来,死状甚是惨烈。”

子檀听到秦照飞的描述,差点吐了出来,忙道:“我们快离开这地吧,我受不了了。”

秦照飞见子檀脸色发白,将胳膊环在檀儿的肩膀上给她依靠,说道:“别怕,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找到两个士兵让其去守着墓坑,其他人继续搜寻。安排好后,带着檀儿下了山,回到府上。

再说朱牧这边,整个上午朱牧都在府内等待消息。不过,好消息一个都没等来,倒等来几个坏消息。又有几个孩子失踪了,父母哭哭啼啼地来报案时,朱牧第一次感到束手无措的无力感。

“朱牧,朱牧你快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朱牧一听是包谦的声音,急忙走去迎接,说道:“包兄,找我何事?”

包谦见到朱牧,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摊开。只见是一堆深红色粉末,在白色的布上显得格外扎眼。朱牧奇怪道:“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这又是什么东西?”

包谦脸色十分难看,严肃道:“这是人的肝脏磨成的粉末。今天上午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我的医馆,说是有稀奇东西卖。我心生好奇,就问他是什么。

“他只道此物值二十两银子,世间难得,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好东西,得先给银子,他才能将东西拿出来。我当时特别好奇,一时冲动就将此物买了下来,一看竟是人的心肝磨成的粉。”

朱牧听包谦说这粉末是心肝制成,惊惧道:“什么人竟将人的心肝拿出来卖?还有他将这东西卖给你作何?”

包谦回道:“我行医多年,也听说过心肝治病这一说法。不过这说法源自南疆的一种巫术,此术甚毒,其过程是先将人杀死,再剖腹取内脏。将内脏作为祭祀品献给邪神,内脏在烈日下晒几日,研磨成粉给病人服下,以此法治病。不过不曾听说中原地区有此巫术。”

朱牧听到包谦的话,喃喃道:“竟存有如此邪术,真是令人发指啊。以包兄的心智,定是将那人盯住了吧。”

包谦点点头,回道:“一个人干不成这些事,我怕打草惊蛇,就让医馆的学徒跟在他后面。待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你再派人将其一举拿下。”

朱牧点点头,赞许道;“多亏包兄博学心细,才能察觉出这贼人的所作所为。”

包谦笑道:“两坛好酒就当作是谢礼吧!不过我最近发现有很多身体残疾甚至恐怖的小乞丐,再将最近丢失的孩子联系起来,我想到一种惨无人道的手段:采生割折。”

朱牧问道:“什么叫采生割折?”

包谦正色道:“这跟刚刚的巫术也是同根同源的。这采生割折,一般存在于丐帮,是其中最邪恶最残忍的一种手段。将拐骗或者绑架的健康孩童的腿或者胳膊打折,甚至扭成奇怪的形状。还有些人在这些孩童上街乞讨前,用刀子在他们身上划许多伤口,浑身鲜血淋淋。让他们上街乞讨,骗取同情,以此获得钱财。”

朱牧听罢,顿感脊背生凉。纵使他见过像白海棠烤婴取油这种邪恶的手段,也耐不住这采生割折的恐怖带来的震惊。

正在这时,出去搜城的人回来复命,说道:“大人,没有搜到失踪的孩子,不过这书生说知道女尸一事,已经带他过来了。”

朱牧定了定神,回道:“带上来吧。”

只见一位满面悲伤的书生上前跪下,回道:“大人,我不确定那女尸跟我说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朱牧道:“你先说说你知道的。”

书生回道:“大人,素娘是我喜欢的姑娘,最近失踪了。前日,我与她在白马山分开时,约好昨日午时在白马山下见。但她没有出现,今天也不见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听说在白马山上发现一具女尸,所以就怀疑是不是素娘。”

朱牧疑惑道:“你俩约会为何去白马山?难不成素娘住在白马山?”

书生点点头,回道:“素娘确实住在白马山,前段时间,素娘随着他父亲来到丰州。因家境贫穷,所以就在山上搭了个临时的茅屋。”

朱牧心道,这素娘既然有父亲,为何不见他来认尸?朱牧抬起头又问;“你可知素娘的家具体在那个地方?家中又是干什么营生的?”

书生摇了摇头,回道:“虽然我常常去白马山找她,但却不知她家是哪个。只知道她随着父亲到处流浪,靠耍猴卖艺为生。”

朱牧点点头,让捕快带书生先去认尸,不一会儿书生一脸悲怆的表情来到堂前,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素娘,虽然没了头颅,但我认得她脚腕上的梅花记。素娘生前跟我说过,我若是将她弄丢了,就找脚腕处有梅花胎记的女子。没想到,这胎记真被用到了。”

朱牧点点头,说道:“白捕头,你带着书生上街寻找耍猴的老人,找到后将他带来。”

白捕头刚出去,就见檀儿白着一张脸被秦照飞扶着回来了,朱牧跟包谦见状,急忙上前问道:“檀儿怎么了?”

秦照飞将在白马山上发现的墓坑仔细说了一番。包谦急忙给子檀把了把脉,说道:“没什么大碍,估计是吓着了,我开几副安神的药,喝几次就好了。”

子檀安慰道:“父亲,包伯父,不用担心,檀儿没事。”

朱牧心疼地点了点头,对包谦说道:“看来,最可怕的事已经发生了,那些乞丐果真有问题。”说罢,带人去了乞丐的落脚之处。

来到窝棚这儿,朱牧见一男子,正支着炉火烧菜。见这么多人过来,惊慌不已,但还是镇定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朱牧回道:“我来问你,那群残疾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将他们拐来的?”

窝棚里的孩子跑了出来,站在一边呆呆望着他们。

那人冷笑道:“哼哼,我哪有那么厉害?他们不过都是被人抛弃的孩子。”

朱牧冷哼:“你捡回来的,我看是你将他们偷来为你乞讨的!”

旁边一个只余半截上身的孩子喊道:“你们不要欺负怪爷爷,他是好人。”其它孩子也附和道:“对,怪爷爷是好人。”

那人见孩子们替他说话,欣慰道:“他们都是些天生残疾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在路边,垃圾堆里。跟我一样啊,都是些父母不要的孩子。”

朱牧疑惑道:“那白马山的孩子真跟你没关系?”

那人疑惑问道:“白马山的孩子?我不知道,更不清楚!”

朱牧回道:“好,我暂且信你,不过你最近不要离开此处。”

说罢带人离开了,包谦疑惑道:“就这么走了,万一他说谎呢!”

朱牧摇摇头道:“他没有说谎,之前我就派人盯着他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朱牧想了想又道:“你看那残疾的孩子真是天生残疾吗?”

包谦想了想回道:“这个很难一眼看出,我得去细细查看才行。”

朱牧点点头,说道:“你就以看病的名义,去给孩子们看看,若真能治好,也算是功德一件。”

包谦点了点头,回到医馆拿上药箱,来给孩子看病,顺便打探情况。

朱牧回府的时候,正后碰上秦家军与捕快从城外赶回来,朱牧急忙叫住他们,告诉他们秦照飞在太守府。

士兵跟着朱牧回到太守府,秦照飞见状,对士兵道:“将你们查到的情况跟朱大人说就好了。”说罢,又去找子檀。

秦家军将山上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又将联合捕快一块调查的白马山住户详情递给朱牧。

朱牧拿过来细看,只见上面标着住户的姓名,生存的手段,甚至是居住的详细位置也都一一标好了。朱牧从头找到尾,才发现了耍猴的一户人家。

朱牧指着这户人家问道:“此人可在山中?“

士兵点点头回道:“此户甚是奇怪,一位健壮的老人养了一只小猴子,跟许多大黑犬。”

朱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白捕头带着书生回来了,道:“大人,今日不见那老人。”

朱牧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他在白马山上。在白马山上屡次发现尸体,现在仅有的线索又指向白马山,这里面定有问题。立即召集人手,再探白马山。”

“父亲,檀儿跟你一块去。那黑影三番两次来提醒我,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必须要找到它,弄清所有的事情。”

朱牧摇头回道:“不行,天色已晚,你又虚弱。万一再出什么问题,你母亲就要怪我了。”

子檀望着秦照飞道:“你会跟我一块去对不对?”

秦照飞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对朱牧说道:“大人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子檀。”

朱牧见状,只好点了点头。带上书生,叫上包谦。一行人疾驰到白马山下。

刚到山脚,包谦走过来对朱牧低语道:“朱兄,我派去跟踪的人回来了。说看见那人进了白马山,但进山后就跟丢了,所以一见你没跟你说这事,就直接跟来了此处。还有那些小乞丐多数都是天生残疾,不过有一两个是被人弄残,后被他们的怪爷爷救出来的。”

朱牧点点头,回道:“嗯,这更证明白马山上有些古怪了。”

说罢,朱牧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说道:“你们先在山脚等着,看到信号再上山。”

说罢,带着子檀秦照飞几人一块来到墓坑。朱牧跟包谦仵作来到墓坑近处,三人借着夕阳仔细查看墓中尸体。仵作紧皱眉头,朱牧也一脸严肃,只有包谦若有所思。

子檀见状,问道:“包伯父,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包谦点点头道:“这些孩子都被掏了内脏,似是与心肝粉末有关。我们这次,很有可能遇上采生割折的邪术了。”

仵作生疑,说道:“这采生割折我是知道的,一种流行于乞丐帮,将四肢健全的孩子弄残,让其上街乞讨,博取同情。还有一种就是你说的心肝制粉,源于南疆巫术。可是你看,这些尸体的皮肤都是腐烂的,似是被药物侵蚀而成,采生割折似乎没有要将尸体腐蚀的手段啊。”

包谦摇了摇头,回道:“或许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但这次事件恶劣,手段残忍,我们必须事事小心。”

朱牧点头说道:“看这墓坑内尸体众多,这背后的推手可能是一个团伙。还有,从黑影这条线索来看,无头女尸与墓坑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朱牧让人将墓坑内的尸体取了出来,带回府衙。之后几人兵分两路,朱牧林风几人带着书生去老人住处打探,朱子檀秦照飞白捕头三人留下寻找黑影。

先说朱子檀这边,几人围着山丹谷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黑影,子檀不禁有些气馁。刚要抱怨,秦照飞就将子檀拉到身边,低声道:“有动静!”

子檀抓紧秦照飞,白捕头也往两人这儿靠了靠。忽然一阵风扑面而来,只见一丈之外,出现了一只熊。个头比秦照飞高不了多少,但奇壮无比,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熊。双方就这么站着,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僵持在两边。

子檀大着胆子走到秦照飞身前,看着那只熊问道:“是你推得我,也是你让我们发现这些尸体的?”

小熊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将胳膊抬起。在火把的照耀下,熊爪内侧露出人的皮肤。子檀惊道:“怎么回事?”

秦照飞将子檀拽回身后,严肃道:“你是人?”

小熊点了点头,露出悲伤的神色。

秦照飞又道:“杀死那些孩子的人将你弄成这样的?”

熊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转身指向西侧。

“你是说,你知道那伙人在何处?”熊点了点头,呲牙咧嘴,露出凶狠的表情,转身往西侧走去。

再说朱牧这边,几人来到老人住处,刚走近院门,就听见里面凶狠的犬吠声层层叠叠地传出来。

朱牧心道:奇怪,这老人养这么多狼犬干嘛?一个人靠耍猴为生,还有闲粮养犬?

不一会儿,一个老人从里面打开院门,见朱牧几人,甚是诧异,问道:“你们是谁,来我这儿做什么?”

朱牧笑道:“老人家,我们有点事向你打听,可否让我们进去?”

老人见几人没什么恶意,侧身将朱牧请进门,说道:“不知几位大人有何事要问小老?”

朱牧盯着老人,回道:“老爷子,您知道素娘吗?”

老人低下眼帘,回道:“素娘是我女儿,这个不孝女,嫌弃家中贫寒,前两天跟人跑了。”

朱牧没有忽略老人一闪而过的惊慌,故意问道:“哦……跟什么人跑了?”

老人叹了口气,回道:“自从我们搬来这儿,素娘就跟城里一个书生好了。但我们都是流浪的人,她不能长久地留在这儿啊,更不能舍弃自己的父亲啊。我劝了她好多次,还是跟书生跑了。”

书生在一旁听着,按耐不住走上前来说道:“胡说,素娘根本就没有跟我私奔。”

老人听这话,知道这人就是带走自己女儿的书生,上前揪住书生衣服,哭喊道:“原来是你,你将素娘带哪儿去了?”

林风见状,忙上前将两人分开,朱牧道:“这么说来你跟书生都有嫌疑。老爷子,不要急,我且问你,你见素娘最后一面什么时候?”

老人想了想,回道:“昨天早上还见过她,前天晚上她还给我做了顿晚饭。”

朱木点了点头,回道:“老爷子,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激动啊。昨天我们在白马山发现素娘的尸体,失血过多而亡,您节哀。”

老人一听,嚎啕大哭,拍打着书生喊道:“素娘,可怜的素娘,你还我的素娘。”林风上前劝阻。

朱牧见状也没说什么,围着院子转了起来,又来到茅屋内看了看。

只见院子不大,养了五条黑犬,但奇怪的是,多了几条空狗链。

室内拴着一只小猴子,看到朱牧露出恐惧又期待的目光。转身来到柴房,里面又脏又乱,但奇怪的是面前这木桌被擦得十分干净。朱牧趴上去细细观察,不一会儿露出一阵冷笑。

朱牧走到老人面,冷冷说道:“别装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素娘死了?她不是你亲女儿吧?”

老人一听这话,止住哭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望着朱牧说道:“你胡说什么?素娘是我女儿,她死了,我也很痛苦。”

林风包谦吃惊地望着朱牧,只见朱牧冷笑道:“素娘的尸体上布满了鞭痕,新伤旧伤密密麻麻,你之前没少打她吧?还有她脸上,被你一刀一刀划得面目全非,再怎么说……”

朱牧还没说完,老人抢道:“那不是素娘!”

朱牧立即回道:“因为素娘的头被你割下来了,所以那被划得面目全非的女尸不是素娘对吗?”

老人一听这话,立即停了哭声,呆呆道:“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疼爱素娘还来不及,怎么会打她?所以那面目全非的女尸不是素娘。”

朱牧冷笑道:“哼,那房里为何没有素娘的衣物?若不是你处理干净了,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有,挂在墙壁上的马鞭血迹斑斑,房内一股腥臭味,是素娘留下的血腥味吧。

“还有那猴子为何见了人就怕?是你经常拿鞭子抽它吧。最为可疑的就是柴房,其他地方满是灰尘,可那木桌,被你擦得锃光瓦亮,你是想擦掉什么痕迹吗?这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你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素娘是你杀的吧?”

朱牧顿了顿,又问:“你知道采生割舍吧。”

老人一听采生割折,身子晃了晃,喃喃道:“没,没听说过!”

这时,屋内拴着的小猴子挣脱绳索跑了出来,疯狂地叫喊着。

那嘶哑的声音喊得撕心裂肺,跪到朱牧面前不停地磕头,朱牧疑惑地望了望包谦林风,他俩也是一脸奇怪的模样。

小猴子抬起头,噙着眼泪的双眼望着朱牧,朱牧定定地看着小猴子,突然后退了两步,轻声道:“你是人?”

就在这时,茅屋后方升起火焰信号,朱牧一怔,喊道:“檀儿他们发现什么了?”

老人一看火焰的方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朱牧转身对包谦说:“包兄,小猴子就交给你了。”

说罢,让林风压着老人往山上走去,来到信号发送地。子檀从一旁跑出来扑到朱牧身旁,指着一堆灌木,哆哆嗦嗦道:“父亲,救救秦照飞跟白捕头,他俩被困在山洞里了。”

朱牧望向子檀指着的方向,问道:“灌木后面是山洞?秦照飞跟白捕头困在里面了?”

子檀不停地点头,朱牧让林风将老人捆了,急忙赶到洞内。

漆黑一片的洞内,一阵浓浓的血腥扑面而来,往深处走去,渐渐有了光亮。

听到刀剑相交的打斗声,林风让朱牧在这儿等着,自己跑去帮秦照飞。

朱牧贴着洞壁悄悄地往里走去,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十多个大汉将秦照飞白捕头林风三人团团围住。

朱牧为他三人捏了把冷汗,忽然瞥见一行人身后排着几个石台,上面似乎躺着什么东西。朱牧定定望去,只见石台上躺的似乎是老人院子里的黑犬,鲜血从石台上流下来,将整个山洞染红。

这时,子檀带着急忙赶来的捕快士兵来到洞内,将那十几个大汉抓了起来。子檀急忙来到朱牧身边,问道:“父亲,您没事吧?”

朱牧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去看看照飞吧!”

子檀听罢,急忙跑到秦照飞身边,见他没什么事舒了口气,又哭又笑道:“吓死我了,幸好你们没事。”

秦照飞笑着安慰她:“我可是你师傅啊,这几个人还伤不了我。只不过白捕头好像受伤了。”

子檀转头望去,果见白捕头手臂上鲜血淋淋,急忙道:“白捕头,你还好吗?”

白捕头被林风扶着,虚弱地笑道:“檀儿有了心上人就将我们忘了。”

林风气急道:“别说了,快出去找包大夫看看吧。”

林风带着白捕头出去后,朱牧来到这几个石台前,望着上面的东西。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狗皮,揭开狗皮,里面是面目全非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朱牧急忙朝捕快喊道:“来人,快找包大夫过来。”

子檀跟秦照飞见朱牧急切的样子,走过来望向石台。见上面躺着的孩子的样子,就连秦照飞这阳刚男儿也不由得心悸,何况是子檀。

朱牧见包谦过来,将这几个孩子交给他,走出山洞,望着跪在一旁的老人,怒喊道:“说,你们要拿这些孩子做什么?”

老人疯狂地嗤笑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不是提到采生割折吗?这就是啊!”

朱牧惊道:“这也是采生割折?为何将孩子包在狗皮里?难道,那小猴子就是这么来的?”

老人嗤笑道:“对啊,你看那小猴子是不是可爱又聪明?它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杀了几十个孩子,就做成了这一个小猴子。哦,还有一只黑熊,可惜让这狡猾的东西给逃了。”

听到这儿,在一旁躲着的黑熊跑上前一掌将老人扇倒在地。朝黑夜呜呜地喊道,奈何,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老人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对,就这是只熊,没想到你一直躲在白马山啊。素娘的尸体也是你偷出来的?”

朱牧见状,对老人疾声厉色道:“将你作案经过一一说来。”

老人听到这话,脸上浮现一阵得意,笑嘻嘻地说道:“你看,这人跟动物完美地结合是不是十分精妙啊。我可是学了十几年,才练就这异生之术,哈哈……就这样被你毁了!”说着,竟似心疼地哭了起来。

朱牧冷冷地问道:“这异生之术跟采生割折的邪术有何关系?你又是在哪学的?”

老人抬头嗤笑道:“你刚刚说道采生割折,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这采生割舍最绝妙的术法就是异生之术。找几个健康的孩童,迷晕了灌上哑药。接着浑身涂满药物,让皮肤腐烂之后,将刚刚剥下来还冒着热气的动物皮毛贴在孩子身上。若他能坚持下来,皮毛就能与他皮肤粘在一起,术成之后,活脱脱就是只小动物啊。”

众人听这异生之术,不禁浑身颤抖,朱牧冷静问道:“这异生之术在哪学的?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老人鄙夷地望了望朱牧,回道:“这你都猜不到?这年头钱难赚,人好偷啊,只得让那些异生的孩童上街卖艺,给我赚钱啊。还有,异魔教不是你们这凡人可以对抗的,我个五等魔徒可以命令十多个大汉。可想而知一等魔徒,魔主的权利该有多大啊。你就别想什么一网打尽了。”

朱牧冷哼,说道:“天下权利都是当今皇上的,你等魔教休想猖狂。我再问你,那心肝制粉可是你卖出去的?还有素娘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头颅呢?”

老人听到素娘,面上露出悲恸的表情,喃喃道:“素娘真是我的女儿啊,可她说我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她哪能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啊?所以我就天天打她,想让她明白我的信仰,想让她加入异魔教。

“当她快要被我说服的时候,那该死的书生却在这时引诱她,让她起了逃跑的心思。我发现后就捆了她,打了足足一晚啊,我可怜的女儿。奈何她还是死心不改,居然自杀了!

“我美丽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父亲舍不得你,只得割下你的脑袋,放在我心爱的匣子里,让你陪着我。可恶的是,本想用女儿的心肝晒成粉卖了,好让她再尽一尽孝道,谁想竟让这可恶的黑熊给偷走了。”

众人听到他想挖了自己孩子的心肝,不由脊背生凉,子檀连忙说道:“这老头魔怔了,魔怔了。”

朱牧又问:“白马山墓坑里的孩子是哪来的?”

老人回道:“忘了,估计是从上个地方拐来的吧。这几个孩子全是废物,没一个承受得住异生之术的,只得挖了心肝,卖了换钱啊。”

朱牧听罢,冷冷道:“将这丧心病狂的老人拿下,严刑拷打,必须问出异魔教的详情。”

刚说完,就见老人起身仰天狂笑,道:“你们这群凡人,休想得知异魔的情况。”说罢,竟转身跳下了山崖。

众人见此,不由大惊,朱牧急忙让人下去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接着,朱牧吩咐将奄奄一息的孩子抬到山中人家去治疗,召集丰州城的所有大夫赶来白马山为孩子治病。在包谦等大夫的高超医术治疗下,孩子们没了性命之忧,但身上的皮肤也无法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被制成黑熊和猴子的两个孩子,因皮毛生在身上已久,强行剥皮易发生生命危险,只得披着皮毛生活。

老人跳下山崖后脑正好撞到石头上,当场死亡。众人都恨道便宜了他,余下十多个大汉全部被凌迟处死。朱牧让人将素娘的头颅找出,与身子合葬在一起,好让这个姑娘有个全尸。

朱牧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变鬼啊。

“檀儿,你出来,别躲着我啊!我那天的话你想清楚了吗?”秦照飞一大早就来到子檀的院子里,拍着房门喊道。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谁躲着你啊?我不过是跟着父亲上街巡视去了。你说的那话我考虑清楚了,虽然你的山丹花太过惊悚,但我怕我不收了你,你就得残害其他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