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录之人肉包子(下)

包谦没有再问,跟在朱牧后面,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悦来客栈。

“大人,您怎么来了?”守在这里的捕快看到朱牧走了进来,走过去小声地问道。

朱牧没有回答,只问:“那男子可在?”

捕快答道:“在呢,大人。这人好生奇怪,我盯着他快一天一夜了,除了吃饭,他几乎不怎么出门。不过,刚刚有人来找他,好像给他送了个什么东西。”

朱牧点点头似是回应,说道:“带我去见他。”

捕快领着朱牧来到那男人的房前,朱牧让他们都退下,自己敲了敲门。里面问道:“谁啊?”

朱牧答:“夫人叫我来送个东西,刚刚那丫头走得急,把这东西给落下了。”说完,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开门的是一个是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见到气宇不凡的朱牧,有点惊讶,问道:“你是谁,你家夫人让你来送什么东西?”

朱牧笑笑:“公子错了,我是蔡娘子专用的画师。她的丫头忘记给你送另一样东西,怕被蔡娘子骂,所以请我来走这一趟。”

那公子听罢,侧身请朱牧进房,回道:“错认了先生,在下在这赔礼了,不知先生所带何物。”

朱牧从袖口拿出那丝帕,此丝帕就是白捕头他们从王府池塘底下找到的那条。朱牧拿着丝帕问道:“公子可识得此帕?”

那公子看到此帕,伸出手接过去,喃喃道:“她竟如此绝情。”难过之情难以掩饰。

朱牧见他如此,心里窃喜,口中却道:“公子,蔡娘子已嫁为人妻,女子当洁身自好、忠贞不屈。你作为男子,怎可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呢。”

那公子听朱牧这样说,愤愤道:“你知道什么。我俩本是青梅竹马,奈何那王钱仗势欺人,不顾蔡然的反对,硬是把她娶回家。我家徒四壁,能有什么办法。”

那公子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忙道:“先生,我头昏脑胀的,胡说八道了,你别记在心里。”

朱牧笑道:“公子不必瞒我,蔡娘子已跟我说了,我也很同情你们。这丝帕怕是你送给她的吧!”

公子见瞒不过去了,又见朱牧一身正气,深得蔡娘子信任,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朱牧。

朱牧从悦来客栈出来,手里多了份包裹,仰天叹息:“哎,事事不由人啊。”说罢打道回府,只留包谦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回到府上,朱牧吩咐道:“把王府的夫人蔡氏带来。还有那王财,也带过来,我要开堂审讯。”说完,就回房换上官服。

升堂,威武……

“蔡氏,你可知罪?”朱牧问道。

“大人,民妇不知自己所犯何事。”蔡氏笔直地跪在堂下,冷冷地答道。

“哼,还不如实招来,你是怎么杀害王钱的?”

听到这话,蔡氏身子一颤,脸上惊慌的表情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逃过朱牧的眼睛。

蔡氏定了定神反驳道:“好个大人,你自己捉不到真凶,却要我个弱女子来顶罪,这又是何道理?”

朱牧见蔡氏嘴硬,厉声道:“好个刁妇,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可知那住在悦来客栈的苏毅?”

蔡氏抬头望向朱牧,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声音发颤道:“民……民妇不识。”

“好啊,我见你是个英烈的女子,为了家人宁愿放弃自己所爱,嫁给王钱,想不到你却如此可恶。那苏公子可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且看这是什么?”说罢,让人把那丝帕递给蔡氏,蔡氏见到丝帕,呆在那儿。

朱牧见她如此,干脆道:“哼,你不说,本府替你说。王府那池塘,本不深,按理说是淹不死人的,可王钱确确实实淹死在里面。再者,王钱尸体的脚腕处有红色的勒痕,我叫人下池塘看过,里面的水草短小,根本不能勒住王钱。料想是有人在水下拉着王钱,活活把他淹死的。这人是你吧!”朱牧盯住蔡氏,问道。

蔡氏还想狡辩,结结巴巴道:“大人凭……凭什么说是我,难道仅凭这丝帕吗?我说这丝帕可能是不小心掉进池塘里的,大人不能仅凭这个就断定是我杀了我家老爷。”

朱牧见蔡氏还不承认,道:“我看那迷香也有蹊跷,你虽被迷香迷倒,但那燃了的灰烬只有一点,根本不似燃了一晚上的样子。是不是你,为了迷惑众人,半夜自己点了迷香。”

说罢,也不等蔡氏反驳,就叫人呈上另一件证物:一件白色长衣,上面粘着些干的绿藻,裙摆上还沾满了干土。

朱牧道:“这是你扮鬼时穿的衣物吧?当日我去王钱的卧室查看,就见到那衣架上空空如也,但衣架下却有一滩未干的水迹。想来,是你换下这身湿衣时,弄湿了挂在衣架上的衣物,你就干脆将所有的衣服跟你换下来的衣物一同藏了起来。”

蔡氏听着这些,身子抖得越发厉害,恍惚中听到朱牧大喊:“还不从实招来。”

蔡氏吓得磕头如捣蒜,“大人,我说,我都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蔡氏本是那沧浪河边的船家女,家有一父一母,外加一个弟弟跟一个生得如花似玉的妹妹,一家五口全靠父亲帮人渡河挣得的几个钱艰难度日。当时嫁给王钱,本是心不甘情不愿,但王钱对蔡氏十分体贴,又让蔡氏的弟弟到王府的养猪场当管事的,用另一种方式帮助了自己的娘家人。

蔡氏对他心存感激,就藏起对那苏毅的爱,一心一意地对自己的丈夫。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他丈夫就暴露出那惨恶的本性。对她又打又骂,更是随意打杀家中奴仆。他经营的那家养猪场,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在王钱跟管家商议事宜时,被蔡氏听到。

原来他跟邻省知府沆瀣一气,从邻省骗来许多良家妇女跟穷苦人家的孩子,给他的养猪场干活,并不把他们当人看。打工的人若是累死,就直接跟猪一块剁碎了卖给外省的人。蔡氏听到这事儿后,感到又惊又惧,不幸被王钱发现,王钱就拿蔡氏的弟弟威胁她,蔡氏不敢轻举妄动。

可谁知,那王钱的弟弟王财,看上了蔡氏的小妹。那王财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仅跟那陈寡妇有一腿,更是流连于赌场妓院。若不是王钱管得严,怕那王财便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蔡氏怎么忍心看小妹跳进这火坑,他们王家二兄弟,已经坑害了蔡氏跟他弟弟,再要坑她小妹,她是万万不能忍的。

蔡氏说到这,朱牧听到那王钱杀人卖肉,自是料到如此,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定了定神问道:“既然王财要娶你小妹,那你为何不杀王财,却杀了王钱呢?”

“大人,王家二兄弟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是都要杀的。若不是大人查到了我,可能今明两天我就会动手了。那王财垂涎我美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哥在时他还有所顾忌,如今他哥死了,料想他忍不了多久。”

朱牧点点头,又问:“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哪找的人头跟碎尸?还有,那装神弄鬼的衣物为何要交给苏毅,自己埋了或烧了岂不更好?”

蔡氏冷笑道:“哼,大人,王钱不是什么好人,他身边的随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那管家,他早就觊觎王家产业好多年了。这件事我俩相互利用,我去杀王氏兄弟,他为我制造条件。事成之后,他接手王家家业,放我跟我弟自由。那人头跟尸块就是他给我的。

“至于那衣物,我本是藏在卧室挂画后的隐间内,但那毕竟不是稳妥之地。加上我一个妇人,进进出出的太招人耳目,怕事情败露,又不能让丫鬟帮我去埋了,只能将那东西当做是给苏毅的。那丫鬟已经帮我给他传过几次信,她不会起疑的。我已写信给他,让他将东西带回我家,说是给我父母的衣物。

“苏毅是正人君子,定会原封不动地交给我父母。但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苏毅。大人,苏毅此番前来是跟我告别的,他要进京赶考,特来辞行。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朱牧点点头,接着说,”我知苏毅是正人君子,自是不会与你们杀人害命的。你个妇道人家心思缜密得可怕,你且把你杀王钱的经过详细说来。”

蔡氏凄然一笑,道:“大人,小女子在王钱身边每天战战兢兢,能不多留一份心眼吗!王钱白天杀人时心狠手辣,晚上却胆小如鼠,生怕那鬼魂来找他,我就是利用的这一点。他晚上睡熟后,我悄悄把藏在床底下的尸块跟人头放好,换上那白色衣服,藏在床头后,把他摇醒。

“他一睁眼就见到那面前的人头跟尸块,吓得失去了理智,只能疯也似地往外跑。本来他是往院门口那跑去,但我提前让管家穿戴成鬼魂样,站在院门那堵他。他又见一鬼,就更是吓得魂不守舍,直接掉进那池塘里。

“我自幼习水,早就在池塘里等着了,待他掉下来时,我立马上去抓住他脚腕。哼,一女鬼抓住他脚腕,他还能挣扎多久。不多时,他就咽气了。于是我立马回房,把盛尸体的箱子交给管家,让他处理了。接着,我再换好衣服,藏起那湿掉的衣物,点上迷香,昏睡过去。”

朱牧听到这天衣无缝的行动,不由心惊,问道:“你个妇道人家,怎么想出这缜密而又恐怖的杀人计划,况且,那人头就挂在床上,你还敢回房装睡。”

蔡氏冷笑:“大人,狗被逼急了还跳墙呢,为了我的家人,我也顾不得了。害怕有什么用,害怕不能救我妹妹,不能救那些被骗的可怜人啊。只不过,那计谋确实不是我想的,而是管家出的主意,我只是按计划行事。”

朱牧点点头又问:“那人头跟尸块你可知管家从何处得来?”

蔡氏摇摇头道:“大人,这个小人不知。养猪场数千冤魂,他从那随便弄一个也是容易的。”

朱牧点点头,道:“蔡氏,你故意杀人,证据确凿。先将你收押,待整件事情水落石出后再给你定罪。”

待蔡氏下去,朱牧说道:“速将那管家带来,还有那王财可有带来?”

一捕快上前回答:“回大人的话,那王财不在城内,白捕头带人去寻了。”

朱牧点头不语,忽然站起来说道:“你们几个,速去帮助白捕头,那王财有危险!”

不一会,林风带着几个人回到府衙,道:“大人,我找到那个养猪场了,里面的真相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呀。我身后这几个就是养猪场的工人,他们几个对养猪场的事一清二楚。”

朱牧点头道:“整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王钱的养猪场,不是一般的地方,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楚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

林风昨日告别朱牧后,带了几个人去了祥记包子铺。因记得朱牧的叮嘱,所以为了安全着想,林风扮作穷人,独自去祥记包子铺打听情况。剩下几人,暗中观察林风去向,一旦发现异况,就立即行动。

林风化作穷人,到祥记佯装找活干。正巧他们也在招人,被详细盘查后,被问到去不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活计虽累,但银钱给的多。林风假装十分欣喜,忙道:“愿意愿意。”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跟着祥记的伙计去了养猪场。

原来,这养猪场并不在城内,是在城北十多公里的荒山脚下。因这儿人烟稀少,又有大片荒地,地价便宜,王钱宁愿多费些路费,也要把养猪场建在这。其次,这距城远,人少,犯了事也不易发现。

林风内心不由地暗暗佩服王钱的经商头脑。再看,这养猪场竟占有上千亩地,不由得感叹,这王家家业是有多大啊。

他跟在伙计身后,低头哈腰,怯怯地问:“大哥,这养猪场这么大,需要好多人吧。可是,我怎么没在咱镇上听说过这里啊。”那伙计冷笑一声:“哼,你干两天就知道了。快进去吧,有人会安排你活计的。”

这养猪场并不是露天的,而是由数百个木棚连成一体,一排排的,在这荒山的映衬下,显得有点恐怖。在木棚的后面,也就是半山腰上,盖了一排简陋的房子,歪歪曲曲的,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林风看了看这臭气熏天又阴森恐怖的养猪场,不由皱了皱眉,奈何,公务在身,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刚进去,就有人带着他去见领头的。只见那领头人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喝茶。见有人来,抬了抬眼,吐了口痰说道:“好好干,别偷懒,不要想着逃跑。”又对另一个人说:“看紧他。”

林风暗想:哼,果然有猫腻。

出去后,那人见林风长得人高马大,对他说:“你去杀猪吧!先跟着学,一天之内学会,不然,有你好看。”

林风点点头,就跟着去了杀猪场。

奈何在那学了一上午的杀猪,也没发现什么蹊跷。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风终于忍不住了,问旁边的人:“小哥,我来时那人为何叫我不要逃,我来干活,为何逃跑?”

那人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俩,就靠近林风,小声说:“兄弟,这不仅杀猪,还杀人。你在这儿,若是累死,或者想要逃跑,他们就会把你跟猪放一起一块儿剁了。你没看到我们都不吃这碗里的肉嘛。”林风看了看碗里的肉,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感到胃里一阵恶心。

过一会感觉好多了,又凑过去问:“你们怎么不报官,或者反抗啊。”那人惊道:“怎么报官,官府与那王钱沆瀣一气,把我们骗来这。况且,我们若是老老实实地,他们会每月给我们家里送点钱。若不老实,就会对我们亲人下手。”

林风气道:“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哼,我是朱牧大人的亲随,这次来,就是要救你们出去的。一会儿,我去捉那头领,你趁机跟大伙说明情况,跟我一块,捉住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放心,朱牧大人会替你们做主的。”

见那人点点头,林风放下碗筷,独自一人走向那头领,众人都不知他要做什么。林风趁那头领不备,一脚踢向他的头,把他踢得找不到北。大伙看到这傻了眼,刚刚跟林风商量好的那人,趁机吆喝:“这人是朱牧大人的亲随,是来救我们的。快拿起家伙反抗啊。”

大伙听到这话,本来不信,见那林风拽起那头领狠狠一拳,后来见几个捕快冲了进来,他们纷纷拿起家伙,加入混战中。一阵混乱后,那几个头头都被捆了起来。

大伙见那几个无恶不作的管事也被抓了起来,流着泪大笑道:“我们终于得救了,青天大老爷啊。”

这不,林风挑了几个代表来到县衙,其他人想回家的回家,想来县衙的就跟着来了县衙。

——

朱牧听到这话,夸赞道:“林风,这次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穷凶极恶的养猪场给端了,立下了大功。不过,你说那养猪场的工人来县衙了。”

林风道:“大人,他们还来了好多人,都想来看看,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朱牧听罢,点点头道:“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不过不准扰乱公堂。”

林风听到这话,高兴道:“谢老爷。”转身就去放那些人进来,不一会,朝堂之外就挤满了人。

这时,有人来报,说那王财死了,也是被淹死的。

朱牧面色深沉,道:“快去守住王府,封锁城门,见到浑身湿透带有包袱的就拿下。”

安排好这些,朱牧才道:“王财究竟是怎么死的。快快说来。”

那捕快忙上前道:“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我们去逮捕王财时,那厮似是早已知晓,竟逃跑了,亏得我们早早派人盯住了王府。待我们的人追至河西,他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跳进了河里。谁知那厮不会游泳,竟被河水冲走了。那王财的尸体已被捞起,仵作正在验尸呢。”

朱牧听罢,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已猜到,不过还有一事不明,先带管家上堂。”

管家刚跪在堂前,还未等朱牧说话,那厮就开始哭天喊地,大喊冤枉。

朱牧冷笑,道:“大胆人犯,我还没说什么,你竟想先发制人。哼,你说我冤枉你,你倒是讲清楚,我冤枉你什么了。”

听到这话,管家支支吾吾、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答话。

朱牧见他如此,冷冷道:“哼,你说不出来,那我就来问你。你且说,你给蔡氏的人头跟尸块哪来的?是你把陈寡妇杀了的?”

管家一听,知是王夫人把什么都说了,就老老实实地道:“大人,那人头跟尸块虽是我给王夫人的,但人真不是我杀的。那陈寡妇是王财的情人,不知怎地,俩人起了争执,王财一失手竟把她给杀了。

“过后王财害怕此事暴露,就找王钱商量此事,那王钱信得过我,就让我去把尸体处理了。不过他怎会想到,我跟蔡氏觊觎他王氏财产已久,于是我俩合谋,后面的事大人您都清楚了。大人,我这也就是杀人帮凶,罪不至死啊。”

朱牧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哼,罪不至死。来啊,带养猪场工人。”

管家疑惑,抬头看向那证人。他哪想到竟是养猪场的几个管事,其中还有蔡氏之弟。管家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养猪场的事会暴露。待反应过来,忙爬上前,磕头如捣蒜,边磕边喊,“大人,此事小的不知情,小的不认识他们啊。”

朱牧不管那管家怎么喊,问那几个头领:“你们可认识这人?”

那几个汉子撇头瞅了瞅那管家,道:“大人,这人小的自然是识得的,他是王府的管家,王钱身边的走狗。王老爷的一些吩咐都是他来传达的。”

那管家听到这儿,什么也说不出了,浑身颤抖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朱牧哼了一声,道:“那蔡氏都一一招来了,你还在这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不是觉得那蔡氏之弟掺和其中,她是万万不会说出实情的。哼,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冷血黑心啊。”

正在这时,仵作走向前来,禀道:“大人,那王财是被人杀死的。他虽掉进河中,但确是中毒身亡。”

朱牧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望向管家,道:“王财怎么死的,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不从实招来。”

事已至此,那管家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一一招来:“大人,那陈寡妇是我杀的。那夜王财行色匆匆地来找王钱,我见事有蹊跷,就尾随他至王钱书房,听到,’哥,那小寡妇知道咱养猪场的事了,怎么办,要不我一刀结果了她。’

“不一会王钱小声回道,‘让你别到处惹事,这倒好,不过她人不能死,人死了事情就闹大了。你且拿些金银去稳住她,然后明日再让她出城。只要她不在咱镇上,事情就好办了。’

“我在外听到这话,心生一计。待王财安顿好陈寡妇后,我就去杀了那陈寡妇。今日,我见大人把王夫人叫去,心道不好,就去找王财。提前骗他喝下毒酒,然后告诉他,您认为陈寡妇是他杀的,一会就会派人来抓他,让他赶紧逃走,以此将陈寡妇的死嫁祸给他。

“唉,谁知蔡氏竟把养猪场的事说出来了。之后,就发生了刚刚那捕快老爷说的事了。大人,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小的不敢隐瞒。”

朱牧惊堂木一拍,道:“你们这群见钱眼开,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死不足惜。来呀,将王府管家、养猪场头领等人带下去,秋后处斩。”

然后让捕快带蔡氏上来,道:“念蔡氏事出有因,罪不该死,又协助破案,罪减一等,判你有期徒刑十年。你可服?”

蔡氏磕头谢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管家与那几个头领也无话可说,只得认罪服诛。

朱牧看了看堂外被王氏兄弟害惨的穷苦百姓,道:“王氏产业全部充公。另外,为补偿被害百姓,每人分发三十纹银,以解民恨。”

堂外听审之人看到朱牧果真是位公正严明、廉洁为民的好官,纷纷大喊:“多谢青天大老爷!”

秋后,王府管家与那几位头领斩于东市。临镇县衙因贪污腐败,与王氏兄弟同流合污、害人无数,被押上京,听候发落。

因此案件,朱牧断案如神、清正廉洁的名声传遍大江南北,从此名声大噪,成为一时名人。

编者注:本文为#拍案话惊奇#读刊征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