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 奥丽维娅的花园

“托比·培尔契爵士、安德鲁·艾古契克爵士及费边上。”

来吧,费边先生。

噢,我就来;要是我把这场好戏略为错过了一点点儿,让我在懊恼里煎死了吧。

让这个卑鄙龌龊的丑东西出一场丑,你高兴不高兴?

我才要快活死哩!您知道那次我因为耍熊,被他在小姐跟前说我坏话。

我们再把那头熊牵来激他发怒;我们要把他作弄得体无完肤。你说怎样,安德鲁爵士?

要是我们不那么做,那才是终身的憾事呢。

小坏东西来了。

“玛利娅上。”

啊,我的小宝贝!

你们三人都躲到黄杨树后面去。马伏里奥正从这条道上走过来了;他已经在那边太阳光底下对他自己的影子练习了半个钟头仪法。谁要是喜欢笑话,就留心瞧着他吧;我知道这封信一定会叫他变成一个发痴的呆子的。凭着玩笑的名义,躲起来吧!你躺在那边;“(丢下一信)”这条鲟鱼已经来了,你不去撩撩他的痒处是捉不到手的。“(下。)”

“马伏里奥上。”

不过是运气;一切都是运气。玛利娅曾经对我说过小姐喜欢我;我也曾经听见她自己说过那样的话,说要是她爱上了人的话,一定要选像我这种脾气的人。而且,她待我比待其他的下人显得分外尊敬。这点我应该怎么解释呢?

瞧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

静些!他已经痴心妄想得变成一头出色的火鸡了;瞧他那种蓬起了羽毛高视阔步的样子!

他妈的,我可以把这混蛋痛打一顿!

别闹啦!

做了马伏里奥伯爵!

啊,混蛋!

给他吃手枪!给他吃手枪!

别闹!别闹!

这种事情是有前例可援的;斯特拉契夫人也下嫁给家臣。

该死,这畜生!

!现在他着了魔啦;瞧他越想越得意。

跟她结婚过了三个月,我坐在我的宝座上——

啊!我要弹一颗石子到他的眼睛里去!

丝绒袍子,召唤我的臣僚过来;那时我刚睡罢午觉,撇下奥丽维娅酣睡未醒——

大火硫磺烧死他!

静些!静些!

那时我装出一副威严的神气,先目光凛凛地向众人瞟视一周,对他们表示我知道我的地位,他们也必须明白自己的身份;然后吩咐他们去请我的托比老叔过来——

把他铐起来!

别闹!别闹!别闹!好啦!好啦!

我的七个仆人恭恭敬敬地前去找他。我皱了皱眉头,或者给我的表上了上弦,或者抚弄着我的——什么珠宝之类。托比来了,向我行了个礼——

这家伙可以让他活命吗?

哪怕有几辆马车要把我们的静默拉走,也不要闹吧!

我这样向他伸出手去,用一副庄严的威势来抑住我的亲昵的笑容——

那时托比不就给了你一个嘴巴子吗?

说,“托比叔父,我已蒙令侄女不弃下嫁,请您准许我这样说话——”

什么?什么?

“你必须把喝酒的习惯戒掉。”

他妈的,这狗东西!

嗳,别生气,否则我们的计策就要失败了。

“而且,您还把您的宝贵的光阴跟一个傻瓜骑士在一块儿浪费——”

说的是我,一定的啦。

“那个安德鲁爵士——”

我知道是我;因为许多人都管我叫傻瓜。

“(见信)”这儿有些什么东西呢?

现在那蠢鸟走近陷阱旁边来了。

啊,静些!但愿能操纵人心意的神灵叫他高声朗读。

“(拾信)”嗳哟,这是小姐的手笔!瞧这一钩一弯一横一直,那不正是她的笔锋吗?没有问题,一定是她写的。

她的一钩一弯一横一直,那是什么意思?

“(读)”“给不知名的恋人,至诚的祝福。”完全是她的口气!对不住,封蜡。且慢!这封口上的钤记不就是她一直用作封印的鲁克丽丝的肖像吗?一定是我的小姐。可是那是写给谁的呢?

这叫他心窝儿里都痒起来了。

马伏里奥

知我者天,

我爱为谁?

慎莫多言,

莫令人知。

“莫令人知。”下面还写些什么?又换了句调了!“莫令人知”:说的也许是你哩,马伏里奥!

嘿,该死,这獾子!

我可以向我所爱的人发号施令;

但隐秘的衷情如鲁克丽丝之刀,

杀人不见血地把我的深心剚刃:

我的命在M,O,A,I的手里飘摇。

无聊的谜语!

我说是个好丫头。

“我的命在M,O,A,I的手里飘摇。”不,让我先想一想,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她给他吃了一服多好的毒药!

瞧那头鹰儿多么饿急似的想一口吞下去!

“我可以向我所爱的人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