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心机:有多喜欢你 就有多不要脸

1

“大叔,这个排骨好吃。”

“嗯,你喜欢就多吃点,再尝尝这个,招牌菜……”

雨安咬着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股神和夏冰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秀着恩爱。前后不过一天时间,这两个人就从雇佣关系变为情侣关系,还是如胶似漆的那种。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爱情。股神这个冰块似的男人,到底融化在夏冰的一团火热中……

手机铃声打断了雨安的感慨,温柔的女声缓缓而出:“你在哪儿?”

雨安朝对面的两个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立刻变出一付苦大仇深的嘴脸,“还能在哪儿?一个人借酒浇愁呗。”

女声轻笑,“别浇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个要紧的案子吗?出来见个面吧。”

声音戛然而止,笑容如同魔术,瞬间回到雨安脸上。

“大叔,他……”夏冰吃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雨安无所谓地朝两个人笑笑,只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起身就走。

“他……”夏冰的眼睛因为雨安没付账就离开而睁得更大。

“你让他去吧,我跟你说……”股神附在夏冰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姑娘盯着雨安离开的背影,似不能相信,:“那……那……他也太不要脸了!”

股神一脸嘲笑地看向窗外,许久才开口:“还真是,可话说回来,追姑娘的时候,脸什么的,都不重要。”

让雨安急于见面的姑娘叫秦筱,是区法院民事庭的审判员。工作的关系,相识而不相熟的人都叫她一声“秦官”。

雨安就职于全市最大律师事务所的“民辩组”,与秦筱的相识似乎是一种必然。

虽然他也很想区别于其他人,在对秦筱的称呼上更亲切一些。可惜,姑娘对他颇有成见,见面时总是一付鄙夷不屑的样子。

说起雨安与秦筱的恩怨纠缠,话就长了……

那是秦筱结束见习期,刚刚成为助理审判员的时候。一起简单的离婚官司,夫妻俩确实感情破裂,争执不下的,无非是孩子的抚养权。

几次庭外调解失败,双方都委托了代理律师出面据理力争。

许多夫妻都会这样,无论有多少美好的曾经,婚姻走到这一步,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孩子不满五岁,秦筱倾向于男方出钱,女方抚养孩子。没想到在宣判之前,女方因为聚赌且数额较大被收进看守所。

明知道是男方做了手脚,可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把孩子判给连自己都无法约束的母亲。

作为男方的代理律师,雨安成功地为他的当事人抢到孩子的抚养权,却在审判庭外,第一次被主审法官拦住去路。

秦筱毫不隐晦地指责雨安卑鄙,不遵循庭上证据,竟然利用场外信息打赢官司。

难道他不知道在一场失败的婚姻中,最大的受害人是孩子。无论如何都应该以孩子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处理抚养权问题。

她不相信一个过不了两年就会再娶的父亲能带好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难道一个嗜赌的母亲就能带好孩子?”雨安轻挑剑眉,对秦筱的指责不屑一顾,“别忘了,把孩子判给我当事人的可是您!”

看着男人离开身影,秦筱无比懊恼,她相信这个案子的结果是公平的,可公平往往不与人情站在一边。

或许是因为怨气深重,秦筱没想到案子结束没几天,就又见到这个无良律师。

时下相亲会的花样真是层出不穷。秦筱已经坐到位置上才知道,被亲妈威逼利诱来的竟然是一场“六人相亲会”。

更尴尬的是,这场相亲会是六个人的父母在公园晨练时彼此“扫码”,临时决定的。

秦筱无奈地低着头,既然来了,总不好起身就走,再怎么说,还有她亲妈的脸面在。

“秦官?不会吧,你也来相亲?”那个熟悉又可恨的声音响在耳边,秦筱惊得抬头,正见雨安一脸坏笑地坐在她对面。

加上雨安,正好凑成三男三女,相亲会算正式开始了。

秦筱朝无良律师抛了个白眼,就再不看他,可其他女孩儿倒对这个收入还不错,相貌过得去的男人颇有好感,一直围着他问东问西。

秦筱冷笑,这种以钻法律空子为业的男人,谁敢嫁?结婚的时候,人家就能把离婚的事都想明白。

财产怎么分,孩子怎么分,他想要什么就能拿走什么,反正法条他比谁都懂,骗老婆都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让女人吃了亏还说不出理来。

听了秦筱的话,在坐的无论男女,点头如捣蒜,对雨安的态度无不敬而远之,这一场他算没戏了。

其实雨安也是被家里逼来的,本也没打算带一个回去,可被法官这样奚落,不还击就太对不起他的专业了。

雨诚心诚意地称赞秦筱的能力和学识,娶老婆就得挑这样的。

两口子以后肯定没矛盾,婚后生活是不敢打,不敢骂,动一手指头都叫家庭暴力,惹不起也躲不起,躲了那叫家庭冷暴力。

千万别想离婚的事,离婚的案子都在区法院,审判员除了她老师就是她同事,能向着男方吗?当然是女方想离就离,不想离坚决不判离。

这是一场成功的相亲会,结束时,有两对男女互相交换了微信号码。雨安和秦筱用实际行动成全了别人,恶心了自己,各自回家挨骂,此后积怨更深。

2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筱和雨安除了庭上相见,私下再无接触,偶尔遇见,也无非是相互嘲讽,白眼而过。

那时的秦筱怎么也想不到,雨安这个无良律师会在她最落迫的时候出手相助。

之前没拿到抚养权的嗜赌女人服毒自杀,被人发现死在租住的房子里。

不知道是哪个自媒体的博主将女人死归罪于失去孩子,抑郁而死,并声称把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判给父亲,本身就有失公允,审判员涉及渎职。

这是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时代,博主的长篇声讨在几小时内被大量转发,秦筱还没下班,几个好事的人竟然围在门口发直播。

案子本身没有错误,秦筱也不心虚。她如常下班,才一出大门,就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提着水桶朝她跑过来。

没等秦筱反应过来,眼前忽然一暗,像是有遮天蔽日的金钟罩把她紧紧护住。

姑娘本能地向后躲,一只温热的大手拉住她,紧接着“哗”的一声,夹杂着烂菜叶的脏水湿透了“金钟罩”和挡在她前面的雨安。

雨安嫌弃地将自己的风衣远远丢开,抬起胳膊仔细嗅嗅,“放心,没有强酸、强碱。这老太太算厚道了。”

泼脏水的人是死者的母亲。

雨安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见过她。

刚才,男人从诉讼中心出来,远远见老人气势汹汹朝正门走,就知道要出事。回头再看,果然那位带刺的法官姑娘从主楼出来。

雨安边跑边脱下风衣,还好赶得及,姑娘的衣服被打湿了些,可远比兜头盖脸来桶脏水好得多。

秦筱请门卫不要为难老人,就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追究一个失女母亲的过激行为。

几个直播的人录下了老人对年轻法官的种种咒骂,骂她胡乱判案,害死人命。好不容易等到老人骂得累了,几个法警半推半劝,劝说老人离开。

从始至终,秦筱抿起嘴唇,坦然直视对方,却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雨安甩甩手上的脏水,翘起两个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名片夹,然后将名片一张一张发给围观的人。

他阻止不了他们把视频放上网,可如果他们在发视频的同时随意说些不着边际,毫无根据的引导性言论,那就得另说了。

来者泱泱而去,门口只剩下被脏水打湿衣服的秦筱和比她更臭的雨安。

男人保持着一贯的浅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些许戏谑,“你还好吧?现在怎么办?不如……我们开间房吧。”

秦筱的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自杀的女人,根本没听见男人说话,只是随声附和地“哦”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猛地扭头盯住雨安,“你说什么?”

姑娘是本地人,一直与父母同住。她不能带着一身脏水回家,让父母担心。院里也有淋浴间,可她就要带着脏水与院里的同事照面。

雨安的提议虽然有点尴尬,但很显然是最“靠谱”的。

酒店的浴室很宽畅,姑娘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洗去污浊而轻松起来。

刚才接到庭长和几个同事的电话,大家的安慰大致相同,说那个案子没错,让秦筱不要有心理负担。

案子是没错,可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秦筱第一次觉得在学校里的六七年,似乎都只是纸上谈兵。实际的判决结果不仅仅是彰显公正,也真真实实地决定生死……

手机的提示音及时打断了秦筱的懊恼,雨安的微信果然如他本人一样难缠,死乞白赖地挤进来,“打算怎么办?”

“院里会处理,应该会在官博上发声吧。”秦筱回了信息才发觉,从始至终,隔壁的男人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

一个“白眼”的表情发过来,像极了雨安的神情。秦筱才要回,母亲的电话插进来,问她什么时间回家?跟哪个朋友吃饭?是不是男孩子……

为了不让家里担心,秦筱之前打电话回去说跟朋友吃饭。

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从学校出来,秦筱就被父母归到“大龄剩女”的队伍里,天天逼着她相亲,只要不回家吃饭,永远先问是不是男人,好像她随时有嫁不出去的危险。

如果他们知道此刻她人在酒店,隔壁还有一个无良律师,真不知道会高兴还是生气……

3

事情与秦筱预想得相差无几,院里通过官微发了声明。可一个区法院的发声,远不及坊间的流言蜚语传播得快。

秦筱如常工作,如常开庭,偶尔还会有败诉的当事人拿那个女人的死说事儿,姑娘尽量不让自己受影响,别无他法,也只能静待时间解释一切。

没想到峰回路转,前后不过一个月,最初发文声讨的博主竟然公开道歉,说他此前的说法没有任何根据,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博人眼球。

道歉信还附上了死者生前向各财务公司借贷的记录,证明她很可能是被自己的赌债逼死的。

院里找秦筱谈话,问她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公职人员言行必得谨慎,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只是舆论影响那么简单。

秦筱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自食其言”,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直到走出院长室,姑娘也没想明白。

“秦官,你快来!”同庭的书记员风风火火地捉住秦筱,不容分说地拉回办公室,把座机电话的听筒靠在她耳边。

“谁?”秦筱在问同事,听筒里却传出一个胆怯的男声。

“是秦阿姨吗?我是……”

来电话的是那个道歉的博主,秦筱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大学一年级在校生。孩子怯生生地再次向秦筱道歉,并小心地询问是否能原谅他。

秦筱想了想,说:“嗯……原不原谅的,你知道错就行了,不过,你为什么叫我阿姨?”

“你男朋友说的,他说你年纪不小了,身体还不好,被我这么一气,肚子里的孩子差点保不住。你们的孩子要有个闪失,他一定让我偿命……”

“谁说我怀孕了!”秦筱声音陡然提高,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惊讶地盯着她。姑娘丢下话筒转身跑出去……

酒店那晚之后,雨安去拜访了死者的母亲,希望看看遗物。老人起先还很反感,对男人恶语相向。

可雨安也不泄气,几乎天天来,甚至不再向老人提起她的女儿,只是陪她坐一坐,聊聊天。

有一次聊起以前的事,老人突然失声痛哭,边哭边骂自己没有教好女儿,害女儿走了绝路。雨安握着老人的手,耐心地听着一个母亲的自责和心碎。

待老人情绪平复,雨安如愿见到了那些遗物,并在其中找到了许多借据。

男人将借据拍成照片发给博主,并附上相关法条和自己的联系方式,留言说四十八小时之内接不到对方的电话就报警,刑事责任附带民事责任,不死不休。

“陆雨安,你真够无耻的。”秦筱当然能猜得出是谁在假装她男朋友,并不遗余力地“诋毁”她。

从院里出来,姑娘立刻打电话给雨安,男人的笑声放肆地从手机里传出来,许久,才说:“见面再骂吧。”

两个人约在离事务所最近的一家咖啡馆,秦筱赶到时,雨安悠闲地喝着咖啡,还帮姑娘点了一杯奶茶。

“温度刚好,你泼过来不会烫着我。”男人自觉地把奶茶推到姑娘面前。

“谢谢你。”一路赶过来,秦筱的气消了,这声道谢是真心的。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好这么棘手的事,男人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以“男朋友”的身份跟博主交涉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会被对方认为是官方行为,事件会被无限扩大。

至于“怀孕”的事,秦筱想,雨安一定发现对方只是个学生,吓吓他的,不然道歉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雨安没想到姑娘是这种态度,愣了一下,瞬间恢复那一抹浅笑,“当初举报那女人聚赌的人是我。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我是替那个没了妈妈的孩子谢谢你。”秦筱笑着说,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笑,那笑容如雏菊临风,淡雅微甜。

“陆雨安,你是对的,我听说那孩子跟父亲去了国外,你为他把伤害降到最低。”

男人垂下头掩饰窃喜,再抬头时,已是如常的坏笑,“秦官,哪有这么空口白牙说谢的?你总得有点……实际表示吧?”

“实际表示是……什么意思?”秦筱想不出来。

“比如说……以身相许。”雨安玩笑似的回答,双手忍不住握成拳头藏在桌下。

奶茶已经被举到半空,秦筱到底没泼出去,一口气喝完,恨恨地放下杯。

“陆雨安,这次的事,我谢谢你,但你再开这种没正经的玩笑,别怪我认真翻脸。”姑娘说完起身就走,男人目送她离开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4

书上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用秦筱的话说,有多少人想结婚结不成,就有多少人想离婚离不了。

那些庭外怎么调解都不管用,非要在法庭上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往往是曾经山盟海誓的夫妻。

雨安作为代理律师,在庭上据理力争,为他的当事人抢孩子、抢房子、抢钱。秦筱偶尔会晃神,像这样用理性的剪刀地把感情的事扯成一片一片,并从中找出利益的男人到底可不可靠……

没等姑娘想明白,雨安失恋的消息先一步传来。

还是那个喜欢八卦的书记员,悄悄告诉她,陆律师被女朋友甩了,前两天看见他一个人在酒吧里买醉,上去问了才知道原来女朋友误会他劈腿,也不给解释的机会就走了。

虽然书记员已经悄悄地告诉过许多人,但还是一再嘱咐秦筱,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让陆律师知道是她传出去的话,可不得了……

关于那个“误会”,秦筱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雨安的电话。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他自己解释说只是感冒了。

关于失恋的事,他似乎也并不在乎。

“这事儿都传到你那去了?她在我手机上看到我和那个博主的聊天记录,那孩子还惦记着你呢,问你生了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男人说话间咳嗽了两声。

秦筱的心莫名被揪紧,“你不要紧吧?我去看看你……”

雨安也是本地人,可他的工作常常需要熬夜加班。

为了不影响父母休息,他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间很小的公寓,虽然房间里只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和一壁书柜,却仍然显得很拥挤。好在十分整洁,果然不像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秦筱来时,雨安还在写诉状。姑娘让他继续工作,自己挤在小厨房里做晚饭。

“这多不好意思啊?”男人忍着笑说。

姑娘背对着他,默默地切菜,许久才说:“一会儿吃完饭,把你女朋友的电话号码给我,让我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呃……”男人转了转眼珠,忽然唉声叹气,“唉,我早上才打过,她的号码已报停了。看来,她是铁了心不回头。”

切菜声忽然停止,看着姑娘深深低头的背影,男人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算了,一切都是注定的,或许注定我和她没有缘分……”

晚饭的菜色很清淡,白米粥,淡油淡盐的两三样小菜,还有一碗熬得浓浓的桂枝汤。秦筱盯着雨安把墨黑的药汤喝得一滴不剩。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雨安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掩示住心中的小情绪。

“我做什么也赔不起你一个女朋友。你们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秦筱无奈地抓着筷子,却丝毫没有吃饭的欲望,眼看着雨安把饭菜吃光,好像生病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雨安的感冒好得很快,但“失恋后遗症”却格外汹涌而绵长。秦筱每次在电话里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就会跑到公寓来看看他。

或者像今天一样,听说他“一个人借酒浇愁”,就忙不迭地赶来相陪,见面也没有以前的冷嘲热讽。安慰的话说了两年,可对雨安来说,似乎并不见效。

5

深秋的风,吹落了叶,吹凉了夜,咖啡馆门口已经被梧桐叶厚厚的铺满,踩上去一声声脆响。

雨安推门走进去,秦筱端着一杯热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找到你女朋友了。”男人才坐下,秦筱便笑眯眯地开口。

“什么?”这两个字男人并没真正说出来,事实上,他只是张了张嘴,满脑子的莫名其妙。

姑娘也不介意,继续说:“我跟她解释了我们的事,她说愿意跟你重新开始。”

“不可能!”男人决绝地说,说完才发现话不对。

“不可能什么?”秦筱的笑容瞬间带出几分寒意,“是她不可能回心转意,还是……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人?”

雨安心里一惊,嘴就有点不听使唤,“那个……那什么……”

“编,你接着编。苦肉计是吧?服务员,这杯奶茶不烫,给我换一杯滚开的!”秦筱也是今天下午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今天下午一堂合同纠纷,双方律师好不容易达成调解,皆大欢喜。被告方的代理律师是秦筱大学的学姐,结束了案子两个人免不了寒暄几句。

学姐问起秦筱和陆雨安律师是不是在交往,庭上那么犀利的男人私下里好不好相处。

秦筱忙解释,她和雨安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为了证明他们真没关系,秦筱把雨安失恋的事也简单说了一下。

没想到学姐上下打量她半天,忽然喷笑出来。

“这么老套的手段你都没看出来?陆雨安自打大学毕业就没交过女朋友,事务所的人都以为他……不喜欢女的。”

学姐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秦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送走学姐,秦筱找到同庭的书记员,问她遇到陆律师那天为什么会去酒吧。

书记员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一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突然约她酒吧见面,很凑巧,那个朋友跟陆律师就职于同一间事务所……

“小筱……”两年的相处,足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男人对姑娘的称呼也悄悄地改变了,“你听我说……”

“骗我,你很有成就感是吧?”秦筱抿起嘴角,始终保持着冷冷的笑意。

“骗我给你做饭,骗我陪你吃饭,让我一直内疚,想想半夜都能笑醒了吧?陆雨安,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整整两年……在你心里……就只有内疚吗?”男人打断姑娘的质问。

“你说什么?”秦筱并不是没听见男人的话,只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没事。”雨安恢复了一贯的浅笑,“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要觉得泼杯奶茶不解气,我给你找块烧红的烙铁怎么样?”

秦筱嗤笑出声,“烙你的脸吗?反正你也不要脸了。”

“只要你解气,烙哪儿都行!”

秦筱忽然收起笑容,“算了,你帮过我一次,又骗我一次,就算扯平了。跟你说个事,明天……我要去相亲了。”姑娘小心翼翼地瞄着男人的反应。

“哦。”男人细细地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回应让人懊恼。

秦筱咬了咬嘴唇,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明天那个人要是不缺鼻子,不少眼睛,我想先接触看看。”

“瘸的也不行。”雨安慢悠悠地接茬。

秦筱狠狠地甩给他一个白眼,忽然想起,离他们“白眼而过”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姑娘起身告辞,明天那么重要的约会,她当然要精心准备,好好睡个美容觉,毕竟明天过后,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雨安以咖啡代酒,祝秦筱得偿所愿。姑娘喝一口奶茶,烫得直吐舌头……

秦筱一个人离开咖啡馆,脚下踩着落叶,“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都透着难过,姑娘眸光黯淡,像被云遮住的星子。

家里是真的安排她去相亲,她以为雨安会极力地阻止,她以为雨安会动情地告白,她以为雨安精心设计一场骗局,不单单只是为了戏弄她。

可惜……她以为的都是错的。

如果说两年前,她只是感激那个男人。那么这两年中,她看到男人的努力、坚持和善良。

男人在她心目中早已不是那个无良律师,可或许她在男人眼中,仍旧只是“秦官”,仅此而已。

脚下的路似越走越长,姑娘那颗等待雨安到来时“扑通、扑通”雀跃的心也一分一分凉下来……

周末正午的暖阳给这个深秋带来些许温度。这场相亲秦筱昨天还极力反力,现在却不得不打扮整齐,坐在老人们用来晨练那间公园的长椅上。

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把相亲选在爷爷奶奶们“约会”的地方。

秦筱低头呵着手,心里为自己打气,只要来人看着不讨厌,就点头试试。陆雨安不喜欢她,总有一个男人能看到她的好。

“哟,秦官,又相亲呀?”随着熟悉又可恨的声音,一个男人坐到秦筱身边。秦筱根本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出陆雨安那张满是嘲笑的脸。

看姑娘不抬头,雨安弯腰仔细看过去,“哎?眼睛是肿的?你昨晚哭过?怕我缺眼睛,还是少鼻子?”

几天前,雨安送给父母一张秦筱的照片,请家里帮他安排相亲,这姑娘的亲妈见天在公园里晨练,肯定能找着,他要给姑娘一个意外惊喜。

昨天在咖啡馆,雨安也想过把这场相亲省掉,直接告白,可秦筱话里话外全是指责,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好像对他也没什么感觉。

直到姑娘提起这场相亲,还赌气说要跟相亲对象试试,男人心里才有了点“谱”。

“陆雨安,你……你……你怎么那么猥琐!”秦筱气得涨红了脸,起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拉回来,死死地扣在怀里。

那带着坏笑的声音喃喃地缠绕耳边,“既然来了,就别想跑,昨天是谁说要跟我试试的……”

“陆雨安,你……你……不要脸!”秦筱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掩没在男人的笑声中。

追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常常要拿出赴死的决心,谁还能顾得上脸面?我有多喜欢你,就可以有多不要脸。

没关系,最后是你就好,只要是你,一切都值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