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程的路上,裴浩的脸一直很难看。www.miaokanw.com

坐在公车上,小狼狗兀自黏他黏得牢紧,还时不时在他脸上偷亲几口,裴浩脸上因此沾上口红的香味。

「喂,你够了没?这味道很臭。」裴浩皱起眉去推严家煜,却推到个软软的东西,他忍下住戳了几下。

「你不喜欢口红的味道吗?早知道我就不涂了。」严家煜掏出面纸将残余的唇彩拭净,甜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原汁原味的、属於我的吻。」

说着,又啾了好几口。难得能光明正大地吻裴浩。一刻部不能错过。

后面的乘客部看得脸红了,只有他脸不红气不喘。

推拒到烦累的裴浩只余瞪他的力气,手又戳了几下。「这是什么?」

「咦?」顺裴浩的目光看下去,严家煜恍然大悟、「这是胸部啊!你最喜欢的ccup噢!」昨晚他缠了好久,裴浩才说出「大小不重要,适中便好」的答案。

公车到站,两人一起下了车,后头的乘客则一脸看怪物似地目送他!

总算走了,哪来这么肉麻的情侣,连罩杯都拿出来谈,而且还大小伸缩自如似的?

下了车,夜风吹拂在脸上。

走在回家的路上,裴浩忍不住问:「你里头到底穿了什么?怎么不会变形?「钦……」百无禁忌的小狼狗犹豫了半响才小小声答道:「就那个啊,」

「哪个?」

这下,一直颇自得其乐的小狼狗也皱起眉,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就、就……内衣啊。」方凤鸣听见他愿意穿上塞了海棉的内衣时,惊讶到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拗了他好几年都没能得逞的事,居然为了一个短暂的约会而牺牲至此,方凤鸣除了感叹儿子胳膊向外弯、有了男人没老妈外,自是抓紧机会拍了好几张全身照,才会让他俩的约会时间缩短了那么多。

「嗄?」严家煜的答案让裴浩惊诧地瞪大眼。「内衣?上回你死都不肯穿,还当着你妈的面逃走,这回怎么穿了?」男人穿着女性的内衣,纵然不会被发觉,但只要是正常男性都会觉得羞耻吧?

「因为我怕穿帮啊。」提起这个,小狼狗难得地涨红脸,「如果只是随便塞团报纸,时间久了肯定会掉下来,我怕到时候会让你丟脸啊。我丢脸没关系,可是我不能让你没面子,毕竟是我提议的嘛……反正只是一天,咬咬牙就过去了。」

说得一副引颈就戮、慷慨赴义的模样,可表情已是掩不住的嫌恶。

说实话,他很想快点回家将那玩意儿解下来,丢进垃圾桶,原本他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到死的,可是在裴浩的逼问下又不得不说,呜,超丢脸的。

听着严家煜的咕哝,裴浩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直到回到家,两人各自洗完澡准备就寝时,裴浩忽然翻个身,颐身在严家煜唇上印了一吻。

「……咦?」折腾大半日,早就昏昏欲睡的严家煜呆了呆,没有任何反应。

「来做吧。」裴浩说。

「……呃?」严家煜继续呆,这回,发呆的理由换成了裴浩说的内容。

裴浩在说啥?

严家煜的迟钝让裴浩浓眉一竖,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我说,来做爱,快点!」这笨狗再不快一点,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都要消失殆尽了!

没等对方反应,裴浩再度低下头,含住对方刷过牙、不带半点人土香精味的唇,还主动地去拉他的睡裤。

下身被抚触的感觉让严家煜倏地清醒过来,立即一个用力,转而将裴浩压在身下,兴奋地亲了好几口。「你说真的吗?」自己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了?「罗唆,不要再问了!」黑暗里,裴浩脸上早巳浮现起羞耻的红晕。

「好,不问,我不问,我这就闭上嘴巴乖乖地做……哎哟,好痛!」太过下流的话又惹来裴浩一拳。

但处於极度兴奋中的严家煜只是猴急地扯掉彼此的睡衣睡裤,让两人裸程相见,因兴奋而微颤的唇吻遍裴浩全身,在他充满弹性的肌肤上印下一个个吻痕……

昨晚……上床了;他瞥了眼严家煜横在自己腰上的手。

想到昨夜的自己,裴浩捣庄脸忍不住可耻地低吟一声。

是哪里鬼迷心窍,让自己愿意像个女人似地袵严家煜压在身下?不,不是鬼迷心窍,理由他自己心里明白。

昨天一整日下来,他不能说心里不感动,严家煜为了他而自愿扮成女人,这一点让他感动;但直到他坦言为了不让他丢脸,所以即便非必要,还是穿上女性内衣,他开始觉得心疼了。

爱一个人,便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将对方的重要性放到最大最大,而自己的意愿什么的,都是最枝微末节的。事事部以对方的感受为前提,为了对方,任何事都尽最大的心力,全副心神都在对方身上,这就是爱。

原来,may那样指控自己是不无道理的。自己在交往的时候,确实在很多事情上头部存着敷衍的心态,凡事都以自己为优先,非得自己的事部处理完毕,才会考虑到该拨出空闲时问的几分之几来陪她。

是的,自己从来部下懂得爱人是怎么一回事,直到此刻,是身旁睡得像头死猪的小鬼教会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到自己感动、愿意让严家煜上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一件女性内衣,裴浩脸上顿时布满黑线。

和天生的白痴相处久了,思考逻辑也会变得跟白痴一样吗?想到这里,裴浩顿感前途黑暗。

甩甩头,他掀开被子,拿了毛巾、衣服走到浴串里,开始冲洗一身的爱欲痕迹。

而睡到一半发现抱着的人不见了,严家煜立即睁开眼,搔搔一头睡乱的头发,心满意足地伸了懒腰。

昨晚的裴浩果然跟想像中一样迷人……不,是比想像的好上一千、一万倍哪!不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裴浩想像中的一样勇猛咧?

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严家煜连四角裤都没穿,立时光溜溜地跳下床往外跑,拉开门一溜烟跑进去,自后头抱住正在冲澡的男人。

「浩——一将脸埋在对方带着薰衣草香味的肩头蹭了蹭。

「干嘛?我在洗澡,别黏那么紧。」裴浩身子一僵,动手推了推严家煜。昨晚被弄得一身黏腻,难受死了。

莲蓬头的水珠落在严家煜身上,将他的头发淋个半湿,他凑近几分,在裴浩脸上吻了几口。「我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大抵知道小狼狗在问啥,裴浩只是故意装傻。

小狼狗偏就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我昨晚用足了毕生功力,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啊?」

恼对方老爱将这些事挂在嘴边问,裴浩索性冷嗤一声,吐槽道:「处男能有什么毕生功力?」竟还大言不惭,自己都替他感到羞愧。

「唔?也对喔。」被削了顿的严家煜扁了下嘴,但也立即变换口气,将头偎在裴浩肩膀上,一脸娇羞。「那、那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要负责喔。」

唱作俱佳的模样让裴浩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记山眼,但随即忍不住噗哧一笑,刚才还有的别扭顿时一扫而空。

这一笑,却惹来不该行的效果。

「浩,你笑了矣!」巴在裴浩身上的严家煜露出痴迷之色。和裴浩住一起的时光里,他从没见过他笑,真的!「你笑起来好好看喔……」

小狈狗开始蠢蠢欲动了。

「喂!」裴浩扭过头.往后一瞪、「把你的「兄弟」移开。」都抵住他屁股上「今天礼拜天,来做嘛、来做嘛,好不好?」

裴浩挣扎了下却挣不开,内双的黑眸一钦。「你在威胁我吗?」

「哪有,这个才不是威胁。」小狼狗不满地咕哝一句,抱住裴浩的手一收,开始在他的肩上又舔又咬,模糊道:「这个叫求爱,我在跟你求爱……浩,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莲蓬头的水下断喷洒下来,温热的水落在两人身上,白色雾气布满整座浴室。

又隔半晌,哗啦的水声里开始间杂着声声暖味的喘息,裴浩终究没能抗拒到最后,又让对方压了一回。

如果问夏凛恩,他活到目前为止,最感到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那绝对是认识严家煜;但反过来又问,他感到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什么,那也是认识严家煜。

因为,认识严家煜便注定了他耳根不得清净,麻烦事一桩接一桩;但也因此,他无聊的高中生活平添许多看笑话、损人不用怕伤害对方幼小心灵的乐趣。

就像现在这样一「我怀疑你的脑袋里除了脑渣之外,没有半点称为、智商」的东西。」放下笔,夏凛恩慎重地下了个结论。「家煜,你要不要回去重读一遍高一?我搞不懂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与你一起浪费生命。」

「呜……求你别放弃我,」一把抱庄夏凛恩,严家煜又开始shake。除了阿凛你之外,我找不到别人数我了,拜托你,我的下半身性福都靠你了钦!你知道吧,浩说我成绩他太烂,规定我下回期中考若没进步十名,就要甩了我!」

因为借住在裴浩家里,严家曜将信件伞转到那边去,也因此,上回期中考的成绩单便落到裴浩手中。

严家煜永远记得,当裴浩看到那张成绩单时,先是一脸不敢置信,最后是一脸唾弃。

我知道你思考回路异於常人的怪,但没想列你的智商也异於常人的低。一个不用功的白痴没有半点未来可言,从现在开始,星期五晚上以后才准你释放下半身,其余时间,你全部都要用来读书;还有,你下回若无法进步十名以上,我们就分手吧。

所以,他吓得马上向夏凛恩求助,请对方替他补习功课。

「那是你的浩,并不是我的。」夏凛恩推开严家煜,一摊手。「而且,我怀疑他下达这个命令是肇因於你的纵欲过度。家煜,你要小心一点,人年轻便开始纵欲,会导致早泄。」

严家煜立时大声辩解:「我很节制,也很勤奋的健身,才不可能早泄!每天晚上也才做一次……呃,好像真的有点多,可是、可是阿凛你不知道,浩他真的太迷人了,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嘛,像上一回……」

「嘘。」比了侗噤声的手势示意严家煜闭嘴,夏凛恩转头看了眼,才无奈的道:「这种事别拿出来说,要让裴浩知道,不管你成绩再好,他都会跟你分手。」

没有一个成熟男人会愿意床第之事被另一半以高分贝大声谈论,事关面子问题;况且虽然接受严家煜的示爱,但裴浩是当接受的那一个,肯定更加不喜欢被不相干的人知道,这当然也是从严家煜的口述所归纳出的结论。

严家煜连忙点头,「我明白,我不会再说的。」

「管好你的嘴巴,跟管好你的下半身一样重要。」夏凛恩伸了个懒腰,「还行,社团成果展就要到了,peter妹要我警告你,读书的同时也别忘了练习。」

「我有。」谈起这件事,严家煜立时眼一亮,「为了让浩看见我帅气的英姿,我可是每天都练的。」

「那天他会来吗?」

「不知道。」说到这个,严家煜也没啥把握、「他最近刚升迁,有很多事要忙。」

「企业菁英啊……」夏凛恩瞥了严家煜一眼,「我越来越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愿意接受你这家伙了?」

「好过分喔,他当然是被我的一片真心打动的啊。」严家煜一扁嘴,但精神又随即一振。「啊,不过那天他很高兴,还买了红酒回来,最后居然喝醉了,然后我就哄他上床,那一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