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暑假(全年龄版) 一卷全

人物简介∶

高持慎一郎∶ShinichirouTakamochi在日本考古学会中,以独自的假设想要解明

古代文明史的异端学者,因为新的挖掘调查结果而坐上飞机,结果却

遇到空难。

仲田光一∶KouichiNakata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暑假,原本打算和叔父在澳洲度过

而坐上这班飞机,没想到却听到了紧急逃生的广播。

中岛理香∶RikaNakajima⒉⒈岁,在大学主修理工科的才女。本来打算利用暑假

时间要好好享受而出国旅行,但是遇到空难一切都化为泡影。

小柳绘理奈∶Erinakoyanagi⒉⒋岁,搭乘了失事飞机的空中小姐。个性高傲而且

爱玩,擅长语言,对于各项高科技产物的了解程度是全员中最好的。

仓岛沙织∶SaoriKURASHIMA⒈⒎岁,东京都内私立高中二年级学生。田径社社员

,身为女子一万公尺日本纪录的第四位保持人。因为一个人参加国外集

训,而坐上这班飞机遇上空难。

绫濑铃音∶SuzuneAyase⒈0岁,父亲是世界动物学权威的大学教授。在前往父亲

所在的斯德哥尔摩准备与母亲见面的途中,不幸遇到空难。

序章

距离高中生活的最后一个暑假,还有十天。

我坐在三年D班靠走廊的最后一个位子上,透过窗外望著走廊。

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三十分钟,在走廊上走动的学生渐渐地变少了,但是那个『

女孩』却没来,她应该会经过这里才对。

「光一,你还不回去啊!」

「嗯,我还有点事情。」

「那仲田,我们先走罗!」

「哎呀,感情这么好要一起回去啊。你们先走吧,bye-bye!」

除了我之外,班上同学只剩下广野和佑子,两人用那种客套的口气和我打了声

招呼之后就走了出去,虽然我回答得也很客套。

刚才他们两个人还在那里调情,根本就无视于我的存在,居然还在那里装模作

样,真是令人生气。

但是,现在不是跟他们生气的时候。

我所要等的人就是--石田美纪。

一九XX年七月在我所选错的学校。就读三年A班,以前是游泳社的。

当然,她并不是我的马子。

一个月前,那时候在游泳池边我看到她穿著泳装正在擦干头发的样子,马上就

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

天真无邪的脸庞加上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嘴唇右边的美人痣,性感极了。泛著

光泽的长发、合身的泳装、玲珑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哇,真是火辣辣!

从那之后,只要一想起她的事,就会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而我就在这种莫

名的感觉中度过我每天的生活。

虽然从来没有跟她直接面对面说过话,但是从她的朋友处得知,她的个性很内

向,目前已经确定得到大学入学的资格,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没有男朋

友。

我决定要做了。即使是羞怯的我,在该做的时候还是会去做。

就在今天,我决定要把自己炽热的心意传达给她知道。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

就握紧了拳头。

我要把握高中生活最后一个暑假,还有剩下来的高中生活,以及接下来的人生。这样说或许太夸张了,但是我要把它们全部都变成彩色的。

这样一来,如果进行顺利的话,今年夏天我就可以一探女性之美,可以充分了

解异性的神秘之处了。

或许我这样子做太冲动了一点,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能退缩了。

我抬起头来看向教室前方,在黑板中央稍微偏上方的地方,一张用毛笔写成已

经泛黄的纸张映入了我的眼中。

努力…吗?

自从我进了高中以来,或许这是第一件我想要努力去做的事情也说不定。

没有考上理想中的学校,虽然我打算继续升学,但是那是一所超B级的大学。

能够考上的机率几乎和那些在漫画周刊上送给读者的《读者全体大放送》的奖品一

样好考。而且我并不是为了能够好好在运动上,或者是音乐上奋斗。

但是这样子的我,今天…

啊,终于来了!

在没有人的走廊上,可以看到美纪正朝著这边走过来。

我急急忙忙从教室后面的门冲了出来。

「那个,石田同学…」

我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用惊慌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或许有点冒昧,但是,那个…」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回家吗?总之,就先用这句话来开头吧,我心里

这样想著。但是…

「美纪,怎么啦?这个家伙是谁?」

从我的背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啊,修二你来啦!」

「在学校泡马子,你的胆子可还真不小啊!」

我一转过身来,胸口立刻被一个金色长头发的家伙给一把抓住。

什么!?高崎修二。

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学校的二流学生,但是基本上他和我就是不同类型的暴力派。

难道说这个家伙就是美纪的男朋友吗…?不过看起来似乎就是。

我心里一边想著时,我的背已经被用力推撞在墙上。

「没有,那个,我只是…」

「少来了!」

接下来的一瞬间,那家伙的拳头就飞来了。

但是,在我的鼻梁被一拳打个正著之前的零点零几秒间,从那家伙的肩上看过

去,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事情。

美纪笑了。

嘴唇一边噘了起来,非常非常的可爱,但是却非常非常的残酷。

「哇啊啊~!!」

我一边大声尖叫著醒了过来。

看起来我似乎是挨了那家伙的拳头昏了过去…咦?这里是?

伏在地上的脸底下的触感,和学校的走廊地面有点不一样。

白色的…沙子?

我一边拍掉沾在脸上的沙子一边站起身子来。

好痛。不晓得身上哪里受伤了,右手肘下面一带渗出了血。而且喉咙实在是渴

的不得了。看来这应该不是在做梦。不过,如果这不是梦的话,那么…

我眺望四周,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原来我倒下的地方是一片只有白色沙子的海滩,远远看过去还可以看见绿色的

森林。

不,应该说是丛林才对,那里怎么看都是一座丛林。在更远处,还可以看见高

高尖起的山。我回过头一看,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和天,连一座小岛的影子也看

不见,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青色,而且鼻中可以嗅出浓厚的海水香味。

总而言之,这附近完全感觉不出有人活动的样子。

难道说这里是…天国?难道说我挨了那家伙一拳就上了天国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中了一拳就挂掉了呢。

现在先冷静下来,先好好冷静下来。

我用力地甩了几下头,然后看看手腕上的表。

指针指著下午(我觉得应该是下午,因为还看得到太阳)二点五十分左右的地

方。

日期则是停在八的数字上,是星期四。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闭上眼睛一会儿,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子…

「哇啊~!!」

我不由得大声地尖叫了出来。

虽然发了一会儿呆,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鼻子挨了一拳之后,我听见美纪叫了一声「快住手啦!」然后又

被打了几拳,肚子上也被踹了几脚。不对,现在这些事情不是重点。

之后,很悲惨地被甩掉之后的我,就迈向了伤心的暑假旅行。

目的地是叔叔旅行社分店所在地的澳洲。

我记得我坐上飞机的时候是八月五日那天。

嗯,经过这么一想,所有事情都一一浮现出来了,我觉得有一点点高兴。

然后…飞机就坠机了。

我想到最后的地方是在飞机里面广播说有引擎故障的地方。

但是飞机坠落瞬间的事情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如果说今天还是八日的话,那我不就在海上漂流了三天,然后就漂流到了这里。

看看四周环境的状况,看起来这里应该是热带地方没错。

飞机是从日本出发前往澳洲,如果从地图上的位置来解释的话,也就是从日本

向下飞行…照这么说来,恐怕这里应该是南太平洋上的某座岛屿吧。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天国,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可恶,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了。

我遇难了吗?可是万一事情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想到这里,突然鼻子酸了起来。

「喂!这里有人在吗!?」

叫喊声中混著几许哭声。

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人回应。

这里一定是南海上的孤岛,或许这是一座空无一人的无人岛也不一定。

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也见不到学校里的同学了。

虽然遇到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的我还是想见美纪一面。

身体里头的力气渐渐消失,我在沙子上跪了下来,眼泪不断地滴落了下来。

在电视上的冲浪节目中看过这样的景象。那大概就是珊瑚环礁吧。白色的浪花

在远处的海上破碎著,我怔怔地望著这景象出神。

照在头发上的灼热太阳让我首次注意到它的存在,过了不久眼泪又无声地滑落

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

突然注意到,在我跪著的沙滩上,一支紫色的螃蟹正快速地爬过去。

「在南海小岛海滩的白沙上…」

突如其来地我顺口就念出了这句短歌。啊,好像是「东海」吧。我记得国语课

本上好像有,记得应该是石川啄木吧…忘记是谁了。

我果然是个大傻瓜,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在想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心情轻松多了起来,同时身体的力气好像又恢复了。

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也不是办法。

「嗯!!我要干罗!!我要活下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心情像是稳定了下来,我抓起一把沙子,用力地投了出去,对著海中我大声地

叫喊。

就是这样子,我要好好活下去。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才好,但

是现在得先要活下去再说。

而且照这样子看来,这里也不一定是什么无人岛,在丛林的那一头可能有人居

住的村落也说不定。

人要朝著光明面生活下去才行。

不过今天太阳也渐渐下山了,总不能现在就进入丛林吧,况且看起来那里也不

像有路的样子。而且这样沿著海岸走也不是办法…

我一边走著一边这样想,太阳下山的地方不就是西方吗?嗯,没错是西方。我

看著西边的海上。

咦?那是什么东西。

大该是因为刚才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才没注意到,在对面大约五十公尺的地方

,有一个相当大的橘色的东西在漂著。

我走上前一看,原来是用橡胶制成的救生小艇。原本的形状大概是圆形的吧,

可是如今那上面到处都是洞已经破烂不堪了。

『FIFERAFT』上面写著这几个英文字。原本应该是像一个帐棚的盖子上,写著

这样的文字,上面可以看到我所搭乘的航空公司名称。虽然上面标示著六人用,但

是如果坐大人的话,大概四个人左右比较合适。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破烂的船居然也能漂流到这里来,这艘救生艇也跟我一

样幸运。

「喂!有人在里面吗?」

自己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有人在里面,但是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我一边扶著盖子一边把头钻进去探视。里面到处散落著各种物品。

「运气不错嘛!」

我发现了三个银色的包裹,上面贴著紧急时保存食品的贴纸,而且还有三瓶同

样写著紧急时使用的半透明宝特瓶装的饮用水。这样子一来最起码喝的水和吃的东

西就没问题了。

另外还有五个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是空著的五百毫升的半透明塑胶

瓶子,这些以后应该可以用来装水的样子。

其不愧是救生小艇,钻进去盖子里面一看,身子移动有些不方便,我试著向里

头伸进去探索其他东西。

结果发现了小工具箱,里头有小刀和起子,而且还有一个铝合金制成的四方形

类似公事包的盒子。

我打开那个非常重的盒子一看,里头是一些看来像是电脑的机械,上面还有类

似天线的东西附在上面,应该是一种通讯器吧。

总之应该不是我能对付得来的东西。

但是我还是把在这里所发现的东西,全部拖到离海岸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只要是能用的东西我都要了。

虽然要把那么大一个而且又乱七八糟的救生小艇搬到别的地方去很困难,但是

我还是在涨潮之前搬完了,这个时候我的手表已经是将近五点了。

西边的海面被染成一片通红。

我先把这里当成是我最原始的营地,今天就先在这里休息吧。不过明天得好好

巡一巡这个岛(现在先假设这里是一座岛)。

如果现在先这个样子安置下来,就算现在还不冷,最起码夜晚的露水得想想办

法避一避。

来搭一个房子吧!我一想到这里,自从把救生小艇运上来之后,心情就渐渐地

变得快乐起来了。

感觉好像又回到国中小学的时候,到河边或是海边参加夏令营时候的心情。

我嘴里一边哼著歌,一边在附近寻找可以用来作房子的材料。

在海边到处可见到有二、三公尺左右的流木,而且在靠近丛林的不远处,竟然

有香蕉树,香蕉树的叶子应该派得上用场吧,运气不错还发现了不少已经成熟泛黄

的香蕉。

嗯,虽然说这是我过得最悲惨的夏天,不过似乎事情一直都朝著幸运的方向进

行。全身充满了要建造房子的力气。

虽然说是要建房子,但是也不过只是像类似帐棚的东西而已,如果说露营的话

应该是已经足够了。

把流木组成X形,然后用小刀切下香蕉树的叶子,然后扭成绳子拿来捆绑之前

的组好的流木。

把这些完成的支架分别立在前面和后面,然后拿一根流木放在X形支架上面当

作是梁柱,然后两侧分别各放一根,这些部分同样也是用叶子作成的绳子来捆牢,

这么一来大致上的骨架就完成了。

然后在骨架上覆盖上宽大的香蕉树叶子之后就大功告成了。

这是一间绿色而且颇为宽敞的帐棚。

房子完成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进到房子里一看,感觉非常棒。

如果勉强挤一挤的话,大概可以睡得下十个人左右吧。前面和后面就这样空著

,满天的星空还有闪烁的星光与映照的海面,呈现出一种热带风情。

青涩的香蕉树叶所散发出来的香气,真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这应该是植物疗

法吧?

大概不是吧。哈!

有时从丛林中会传来阵阵像是鸟叫声的高亢声音,或是可以听到像是猿猴的叫

声等等,但是很不可思议的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恐怖。

我吃下香蕉,然后喝下少许的紧急时使用的饮水,自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

感。

这或许是我隐藏的实力,或者说是面临危机时激发的潜能使然吧…

「我这样子还蛮靠得住的嘛,居然还能自己建造一间房子出来住。」

自己一边自言自语,然后自己一边点头赞许自己的成就。

怎么样啊!

自己渐渐被这种气氛搞得有一点自大起来了。

然后我望著帐棚外满天星斗,又重新下了一次决心。要是说这座岛真的是一座

无人岛,我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应该说我有信心可以生存下去,怎么可

以死在这种无人岛上面呢。

就这样我一边下定决心,然后便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了。

神清气爽的早晨来临了。

不过我起来后的感觉却一点也不神清气爽。

大概是因为睡在沙滩上,还有三天来的漂流(自己也不太清楚)所带来的疲劳

的缘故吧。只要我一动身子,全身上下就会发出像是破烂脚踏车的煞车所发出的那

种刺耳的声响。

而且身上的痛楚,也无法让自己好好的睡觉休息。

于是我用海水洗了洗脸,吃完两根香蕉之后就展开了行动。

我决定把在小艇里发现的紧急粮食用在艰苦的时候。在发现其他的食物之前,

目前是只有香蕉可以吃了。

「便便之所以会是卷曲的形状,这个也可以说是你们学生的本分吧!」

我模仿起那个秃头校长在朝会时所作的发言之后,然后清了清嗓子。

可是现在还在这里耍白痴,比起这种无聊事情,用来喝的水显得重要得多了。

虽然在营地东侧有一条河流流过,但是因为流速过于缓慢,因此有些混浊不清。而且位置在海边多少会混进一些海水,这样子的水怎么能拿来喝呢。

这种时候得要好好慎重地考虑一番了。

虽然说,在食物还有喝的水用完之前,只要能遇到有人来救我,那么事情一切

好办,但是…

不,一定遇得到人!

虽然因为身体的疼痛使我觉得有点沮丧,但恶这种时候才是真正需要往好的一

面去想。

「postitive-thinking!」

这句话是英文老师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不过他本人老是一副阴沉沉的眼神,

看起来实在是和这句话的意境差太多了。

今天怎么老是想起学校里的事情。

一下子,进入丛林的勇气全都没了,只好先沿著海岸走走。

沿著海岸走应该不会迷路,而且搞不好会像昨天一样幸运地捡到东西,或许走

到其他方向还可以看到其他岛屿,或者可以发现航行中的船支也说不定。

东侧海岸,也就是河口的对面,那边的沙岸并不长,远处的地方看起来应该是

一些黑色的岩岸。西侧的海岸虽然看不到前面,但是一直延伸到远处都是沙岸。

「好吧,今天就先去西边吧。」

我像是对自己下命令似地自言自语,然后朝著西边出发。

走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海和天空,以及被丛林圈绕住的沙滩而已

,大概昨天已经把运气都用光了吧。

眼中只有蓝色、绿色、白色三种颜色对比著。

我一面注意著脚下的海浪,一面搜索著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不过什么也

没发现到。一望无际的宽广白色沙滩,不知廷伸到何处。不过我心想今天还是尽可

能地搜索吧。

啊,那个是!

在远处的沙滩,我看到好像有人在动。

「喂━!」

我试著用力地大声喊叫,声音大概是传到了,对方向著这里跑过来,我也拼命

地向前跑去。

令人吃惊的是,一边哭泣著一边冲进我怀里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学生

的女孩子。是一个穿著有波状图案裙子,以及一件有点脏的白色上衣的可爱女孩。

「太好了━!人家以为人家会死在这里。」

一边高兴地说著,长长睫毛之下的眼眶,不断地流下眼泪。

「你也是飞机失事吗?」

「嗯…我和妈咪一起要去外国爸爸那里…可是才到半路上。然后飞机就…砰地

一声…」

她一边抽泣著,断断续续地说著事情发生的经过。

虽然我已经记不得飞机掉下来当时的经过,但是对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而言,

应该是相当恐怖的体验吧。

而且从失事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四天,真不晓得她这四天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倒在沙滩上…」

「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可是妈咪…」

「你放心你妈妈现在应该已经被人救起来了,大概正在担心你的事情吧。」

我为了安抚她,所以努力地用温柔而且开朗的声调说著。

小女孩总算是止住了哭泣,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叫做仲田光一,你呢?」

「我叫做绫濑铃音,十岁。」

声音还满不错的。

「这里是哪里?」

「该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耶。不过我想这里应该快接近赤道附近吧。」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你不用担心啦!」

我今天的行动就先到这里为止好了,于是我便带著铃音回到了营地。

「咦,好厉害喔,这间房子是大哥哥一个人做的吗?」

铃音很高兴地在小屋里到处看来看去。

我把香蕉跟水,还有一直保存得很完善的紧急食粮开了一袋给她吃,她也一样

接著一样地吃个精光。虽然这些水很珍贵,不过现在我不想对她讲这些事情。

看她喝水好像喝的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也涌起一股幸福的感

觉。

大概是当了人家的温柔大哥哥的感觉吧?哈哈。

像我这样的高中生,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必须要好好守护这个女孩。

持续著昨天以来的气氛,我再度感觉到又发现了一个真正的自己,连自己都不

禁不好意思起来。

「从今天起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好好努力吧。」

我一边说著一边看看铃音,没想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躺了下来,并且发出了鼾声。

「虽然不知道还得过多久,小姐。以后就请您多多指教了。」

我对著睡著了的铃音,像古装剧那样两手放在地板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但是能多出一个伙伴来,还是非常值得高兴。

而且像铃音这样子可爱,可爱得几乎都可以上电视演出。将来以后一定会成为

一个很漂亮的美人,真希望我现在就能先把她预约下来。

而且这样子一来,比起一个人自言自语在海边搜索,现在这样子要快乐多了。

不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喜欢户外活动,这倒是让我吓了一跳。像是有哪些奇怪

的植物,或者是有虫在吃的果实可以拿来吃等等,不管是观察力、注意力,还是知

识方面她都相当厉害。还有像找寻可以吃的螃蟹或是贝类,或者是从芒果树上摘下

果实等等,她都令我大开眼界。

听她自己说,她爸爸是是斯德哥尔摩某大学的动物学教授(我连斯德哥尔摩是

瑞典首都都不知道。呵呵)。打从她会走路开始,她就在世界各地体验各式各样的

户外生活了。

虽然长得很可爱,没想到竟然是野性派的女孩。

我啃著手中的芒果,想著这个伙伴竟然比想像中来得可靠,这使我不禁高兴了

起来。

但是问题还是不少。

首先就是铃音的体力问题。

因为我总不能把怕寂寞的她一个人留在营地,所以不管去哪里,我都带著她一

起去。可是这样子一来,我们所能够去的行动范围就大幅缩小了。

其次这个问题比起刚才的问题更严重,那就是我们喝的饮用水越来越少了。

原本有三个宝特瓶装的水,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两瓶而已了。

自从营地变成两个人之后,只不过过了五天而已,如果节省著点用的话,应该

还可用差不多一星期左右吧。

但是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高了,平常凉快一点大概都有三十度左右,所以节省

用水实在是很难受。

如果没有水的话…

这么混浊的河流,里头的水能喝吗?我记得好像不知道在哪本书上曾经读过,

像这种水里头寄生虫是非常多的。如果没有经过加热就喝下去的话,像胃呀肺呀,

内脏就会被他们寄生,然后最后它们就会混在血液里面,在身体里面到处跑来跑去

,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恐怖太嗯心了,光是这样想像我就快受不了了。

如果没有可以喝的水的话,海水…当然是不能喝。

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不晓得自己的尿可不可以拿来喝?虽然很嗯心,但是我记

得曾经听过有人遇到海难这样子做过。

不过仔细想想,不是有什么尿疗法吗,搞不好喝一喝尿身体会变好呢…

怎么可能嘛!

「大哥哥,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

「啊,没事啦,只是我有点担心那个喝水的问题…」

「你说水吗?如果下场雨就好了。」

什、什么?我真是白痴,我怎么没想到雨水这个方法呢。

不过照这个天气看来,怎么看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在这里生活的这几天之内

,天空一片云也没有。

「我说铃音啊,我想要出发去找寻喝的水,我想如果沿著那条河流往上游走,

应该可以找得到有干净泉水涌出来的地方。」我指著东边的河流一边说道。

「不过如果进入丛林的话,又相当危险,搞不好里头有什么毒虫呀毒蛇之类的

也说不定…」

「哎--?你要把铃音一个人留在这里,人家不要!」

铃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瞪著我,这家伙的直觉真灵。

「不是啦,那个不是这样子啦。只是我在想应该会很辛苦,所以我想说如果你

也能一起来的话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然也会一起努力的啦!」

铃音像偶像歌手一样,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

唔,不过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本领,这小女孩以后长大一定会成为一个让男人哭

泣的女人…

让男人哭泣的女人…

我又想起有田美纪最后对我露出的笑容来了。

于是我们马上就出发去寻找水源了。

铃音提议用凤凰木的树叶编成篮子,然后把仅剩下的食物、水还有从救生艇中

找出来的塑胶宝特瓶,全部装进去…总而言之,把手头上剩的东西全部带在身上就

对了。

虽然说这趟出发是要去找水源,但是如果进行得顺利的话,搞不好还可以找到

村庄或者是住在岛上的人之类的。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很可能会遇上一些意

想不到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站在浅浅的河流中,一面试著水的深度一面缓缓前进。

河流的宽度大约是十公尺,两岸几乎全部都被树木给覆盖住了,完全找不出可

以前进的路线。而且太阳也是几乎都被树叶给遮盖住,所以四周显得格外阴暗。

就算是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之下,我们还是得继续前进。

越向里头前进就越让人觉得里头的气氛和海岸完全不同,四周围的空气似乎格

外凝重。

嘎嘎,叽叽叽,吼吼━!

有时从丛林里传来动物的叫声时,背上感觉就像被电流电到一样,因而停下脚

步。老实说我已经有点吓到了。

虽然说,我这样子讲并不是在夸耀什么,但是我自小可是在东京出生长大的。

在十岁的女孩子面前,如果不装出一副值得信赖的大哥哥模样的话是不行的,

虽然心里头一直这样想著,但是这种心情却突然急速地萎缩起来。

我看看身旁的铃音,平常一副野性派的她,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的紧张,不停地

窥探著四周围的情况。

「大哥哥…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好耶…」

「说、说的也是…不过有我在一切没问题…大概吧…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这

个时候呢,嗯,该怎么说才好呢…这个嘛…」

「大哥哥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难道说你在祈祷吗?真是奇怪。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铃音的笑声给救了回来的感觉。

但是,过没多久不安的感觉又再吹袭来,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水中走的关系

吧。

像这种时候如果不说些话不行。

「但是该怎么说才好呢…总之我们得好好努力啦。」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相声嘛。

「像这种河流里面,应该会有很多种鱼吧…比如说食人鱼之类的。」

啊,惨了!又提到这种会让人感到不安的话题了。

「哎!?食人鱼应该是亚马逊的鱼吧。」

「啊,是这样子吗?」

「那是当然的呀,才不会有那么恐怖的鱼啦,可是搞不好会有蛇呀还是鳄鱼之

类的…」

「蛇!鳄、鳄、鳄鱼!?」

「嗯,因为我爸爸说过像那些动物是不会随便接近人的,所以只要我们不要随

便乱来就不会有事的…啊,大哥哥你脖子上…」

「咦…!?」

被铃音这么一说,我把手往脖子一摸去,突然一阵滑溜溜黏腻的感觉传了过来。我胆颤心惊地把手缩回来一看,是一坨像拇指一样大黑漆漆像垃圾的东西。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蛇,真是的铃音你还真爱恶作剧…」

可是那坨看起来黑漆漆像垃圾一样的东西,突然蠕动了一下,然后从它的前端

流出了红黑色的黏腻血液。

「--哇啊啊!」

我赶紧甩著手,把那坨心的东西丢掉。

「大哥哥,那个还黏在你身上喔…」

我听铃音这么说,连忙把手又往脖子摸去,没错!和刚才是同样的感觉。

「呀啊啊~?!救、救、救命啊--!」

「怎么了!没事吧!?」

「哇!我会死掉啦!咦?」

我的肩膀突然被紧紧抓住。

我一看原来是一个穿著狩猎装的大叔站在我身旁。

大叔把黏在我肩膀上的东西拔了起来,然后丢到丛林里去。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被吸了点血而已。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啦,哈

哈哈!」

「哈哈哈!大叔你真有趣!」

这真是只有铃音这种程度的人才笑得出来,真是的!这个大叔真是有够低级的

,有什么好笑的嘛。

一阵大惊小怪之后,话一下子接不下去真是难为情,不过我也好不容易平静下

来,于是我开始向大叔说话了。

「刚刚真是对不起,请问您也是因为那个飞机失事吗?」

「唔,那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高持慎一郎

,现在在湘北大学从事考古学研究,今年四十九岁是个有魅力的中年帅哥。啊哈哈

…你们呢?」

「我是仲田光一,今年高中三年级。」

「我是绫濑铃音,十岁喔!」

「总而吉之,这下子伙伴又增加,可以放心不少,从现在起只要我们好好努力

,一定会有好的结果的。人家说有志者事竟成…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说他是一个豪爽的莫名其妙的大叔,不过总而言之,能够遇到一个大人,

可以说是安心多了。

就这样子,我和铃音就管道个人叫做「教授」(他本人是说叫我们要叫他小慎

啦,不过这样子还是有点不太好。)。

根据他自己说的,他为了考古学上的挖掘,经常到处前往未开发的地方进行研

究。而且听他说狩猎也是他的兴趣之一,这下子对于还在担心丛林里面会发生事情

的我们而言,他可真是希望之光啊。

教授好像是漂流到东侧的海岸,从那里走到这里来的感觉,这里恐怕是美拉尼

西亚附近的某座岛屿吧。

什么美拉什么亚的我虽然不知道在地理上是在哪里,但是总而言之这里还是一

座岛屿就是了。

在我的内心之中,刚才虽然还抱著如此的淡淡期望,如今一下子全都破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究竟是想要到哪里去呢?」

「嗯,我们喝的水快要用完了,所以正打算出发去找水,对不对。」

铃音一边说著,一边回头看我的脸色。

「噢,原来是要找水啊。」

「咦?教授你知道哪里有水吗?」

「当然知道啊,只要沿著这条河流往上走个三、四小时就可以看到一处泉水。

那里有清澈的水涌出来喔。如果说要找水的话,尽管问我好了,啊哈哈哈!」

虽然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但是想到这一路上都要听他讲那些无聊的笑话,这

实在有点那个。

我一边心事重重地思考著,一边看著教授边抖动著胡须大笑的脸庞。

我们跟在教授背后,沿著河流向上游走去大约三个小时后,来到了把河流分成

两处的地方。虽然两边都有水在流,但是我们选择了支流的部分继续前进。结果来

到一个像学校游泳池大小的水池。

和本流混浊的颜色相较之下,这里的水清澈的可以看见水底下绿油油的水草。

「哇!好冰喔!」铃音用手抚起水扑在脸颊上,发出了欢喜的赞叹。

「教授,这里的水真的可以喝吗?」

「我已经在这里喝水超过十天以上了,一点异常都没有,你们可以放心喝这里

的水,哈哈!」

一瞬间,我的脑里又闪过寄生虫的事情,但是如今只有相信教授的话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水还是最必要的,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才会下雨,眼前的水还是最实在的。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喝了一大口这里的水。

咕噜咕噜…真是太好喝了!

或许是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直在喝那些紧急用的矿泉水的缘故吧,这里的水好

喝得简直像是滋润了我全身上下。

于是我喝了一肚子的水,当然,我也顺手把带来的那些空瓶给装满了。

「怎么样啊?这里的水好喝吧?」

自己也喝完水的教授,从口袋中取出了烟斗,然后用打火机点起了火…

「咦?教授,那个是…?」

「哦,你说这个烟斗吗?这是我从南美的哥伦比亚带回来的…」

「不是啦,我是说那个打火机。」

有火了,在水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火了。这个火看起来真是太可爱了。这

样子一来,基本生活最低必需物品,一下子就得到了两样。

而这时还沉醉在感动之中的我,耳边突然传来了铃音的叫喊声。

「大哥哥!你快看那里!好像有一个人倒在那边喔!」

在对岸的树荫下,青绿色的树丛中露出了白色的靴子。

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穿著白色类似运动上衣的女孩子倒在那里。

看起来大概是二十岁左右,带著棕色的一头长发底下可以看见蓝色的耳环。肩

膀微弱地上下动著,看来应该还有呼吸的样子。

「你还好吧!?」

「振作一点啊!」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呼唤,那女孩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那美丽的眼睛看来十分坚强的样子。

「水…水…」

「水吗?喂!光一同学赶快!」

教授催促著我拿出刚刚才装满水的瓶子传给那个女孩子。

那女孩缓缓地直起身来,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下了半瓶左右的水。

「谢、谢谢…」

「大姊姊也是坐了那班飞机吗?」

「原来大家都是…飞机掉了下来…然后我就一个人…」

才讲完这些话,女孩就阖上了眼睛。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教授赶紧用手探了探她的脖子上的脉博还有额头上的温

度。

「还有脉搏啦,也没有发烧,看起来应该是因为看到我们安心了下来,才会晕

了过去吧。但是,还是先把她带到哪边去静养一下比较好。」

「把这个大姊姊带回营地去吧。」

「营地?」教授摆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嗯,海边那里有我盖的一间小屋,总之现在先把她带到那里去好了…」

「嗯,好吧!要把她背过去吗?」教授一边说著,一边对我伸出一支手来。

「干嘛!?」

「剪刀石头布呀!」教授微笑著,他真是一个令人受不了的大叔。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

可是,我们到底在干么呀?

虽然全世界有许多遇到山难或者是海难的人,但是像这样子「剪刀石头布!」

的,我看这应该是我的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不过不是我在吹牛啦,我对猜拳可是很有自信的喔。在猜拳界来说(有这种界

吗?)我可以说是最强的男人喔…

啊,输掉了。

「哇哈哈哈,我赢了。正义必胜!」

「什么正义必胜,狗屁!」

「拜托,两个人跟白痴一样。」

连十岁的小女孩都看不起我,不过我还是背起了那个女孩子,昏过去的人背起

来可是很重的。

不过…人家说吃亏就是占便宜啦。

在背上那两团柔软的触感,还有手上那种又柔又软的质感…嘿嘿嘿,教授你活

该啦。

我一边忍住自己的奸笑,一边开始走。

而这个时候,我的脸颊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滴了一下。

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阴霾的天空竟然开始下起了雨来。

「这下子不妙了,看来快要下午后雷阵雨了。」

教授拉起铃音的手,开始快步跑了起来。

没想到来找水源,结果才找到没多久就下起了雨来。

于是我急急忙忙追在他们两人身后。

在阳光普照的海边,我们一边排排坐著一边吃著用营火烤出来的鱼。这是教授

用小刀削出来的棒子所抓到的鱼,托教授带来的打火机的福,我们才能吃到用火烤

出来的食物,这真是令人高兴。

不过我的身体已经累翻了。

三天前在雨中背著那个女人而且不停地跑了五个小时所带来的肌肉酸痛,到现

在都还没有消除呢。而坐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整整睡了两天…一直到刚才才醒过来。

一边吃著东西,我们一边互相自我介绍了起来。

「真是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一个人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的名字叫做中岛理香。二十一岁,是国立城东大学理工学院的三年级学生。

那是一所把我吊起来打也考不上的一流大学。

不过呢,仔细一想,这里有大学教授,一流大学学生,还有动物学教授的女儿

,再加上我这个不成才的高中生…这还真是个超级组合呀。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好呢…」

「教授,这个岛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吗?搞不好在山的那边有人住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这个海岸和河的附近看起来都没有人住的样子。」

「我认为有必要确认一下,这个岛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无人岛。」

理香用一副严肃的神情如此说道。

「我…我去那边拿一些香蕉过来!」

铃音突然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匆匆忙忙地跑到沙滩上去了。

「铃音…」

我低声地自言自语。因为我看见了,我看见在铃音的眼角泛著泪光。

我想恐怕教授还有理香他们应该也都看见了吧。

一时之间我们都想到眼角带著泪水时铃音她的心情,而说不出话来。大家的想

法也都一样,大家都想哭,但是却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现在不是大家能够继续闷闷不乐下去的时候。

「刚才我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个放在小屋里面的…」

理香率先开口说话。

「啊,你是说那个铝制的四方形盒子吗,那个是在救生小艇上发现到的。」

「那个东西叫故SES,是可以向人造卫星发射求救讯号用的机械。如果没有

损坏的话,只要接上电源和发射天线,我想应该可以用吧。」

「电源和发射天线啊…」

但是这两项东西在这座岛上可以找得到吗?

我有点不耐烦地一边抬头望著湛蓝的天空,然后一边叹气。

「唔,或许要找到这些东西会有一点困难也说不定,但是总而言之,我们还是

先在这座岛上探险一下吧,队长?」

「咦,队长?你是在说我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座小屋不但是你建造出来的,而且把理香千里迢迢背回

来这里的也是你。」

「可是理香那档子事情是你跟我猜拳才决定的…」

「好了你不必再跟大伙儿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在追里我们聚集了四个人,也

不知道还要待在这里多久的时间,而我们组成了新的集团,以一个集团来说,有一

个身为队长身分的人是必须的。而且要能够担任这种具有领导身份的人,我认为应

该由年轻人来担任,这就是我的结论。」

「嗯,教授说的有理,您说是不是呀,队长!」

没想到在一旁微笑著的理香居然也赞同了这项谬论。

什么嘛,居然要我来当队长,这是什么狗屁结论呀,这又不是在开玩笑。

想起我高中三年来,在班级中做过最具有责任的职务也不过是卫生股长而已。

虽然说做是做过啦,但是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些收集尿液检查或者是粪便检查的资料

和量体重的工作罢了。

「这下子就交给你罗,队长。反正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当队长就是了,哈哈哈。」

教授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真是令人气愤。

好吧,这就算了,反正就算是被推出来当队长,也不是有什么事情一定非得要

由队长去处理不可。

「大哥哥…队长!」

听到这说话声,我回头一看,正是铃音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她的肩头上,咦?布娃娃…不对,是猴子。有一头小猴子正坐在她的肩头上。

「这个是我刚才去拿香蕉的时候,看到这支小家伙就在那里,我只是稍微抱了

它一下而已,没想到它就粘著我,不肯离开好像把人家当成是它的妈妈了。」

小猴子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我们还有四周的样子。

才不过一下子的时间,居然成了小猴子的妈妈了!真不愧是野性派的铃音。

「这个人就是队长…大哥哥光一,还有这个是教授,还有理香姊姊喔,乌噜噜。」

「它叫做乌噜噜吗?」

「对呀,因为看到它这个样子,我就自然而然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真是可爱。」

「又增加了一个新同伴了,从今天起就不能再叫它小猴子罗。」

理香和教授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然后,你们看,这个。活个是乌噜噜在附近的草丛里头发现的。」

铃音拿出原本藏在身后的东西给大家看。

「锯子!?」

大夥儿一同发出了赞叹声,虽然那东西上面生了许多咖啡色的绣蚀,已经有点

破烂不堪了,但是那的的确确是一把锯子没锚。

「这么说来,或许说这里真的有人住…」

「不过从这生锈的部分看来应该说『曾经』有人住过。」

真不愧是读理工科的,在这种时候还是这么冷静去分析,理香说出了如此的判

断。

「嗯,这个真是一项重大的发现,铃音干得好呀,还有乌噜噜也是。」

听到教授这样子夸她,铃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著乌噜噜的头。

「教授,从明天起开始岛上探险吧。太好啦,终于有干劲啦!」

「这样子就对啦,队长!」

虽然不知道岛上是不是有人在,但是总之有一把锯子,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

以发现其他的工具也说不定。

一直到刚才为止,我都只是在欺骗自己说,一定会有希望的,但是此刻我的心

中,正在不断的涌出希望来。

我们把理香和铃音两个女孩子留在营地,由我和教授两人进入丛林。总之我们

现在的作战方式是先从近的地方开始探查。

虽然说一开始我们以为这是一座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的丛林,但是仔细观察之后

,发现有为数不少的区域数目的密度较其他区域低,而且这些区域还延伸了好一大

片。

根据教授的推测那些区域,很可能是原本是道路的部分。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些地方也都长满了树木,根本和其他地方比起来也是

没什么两样。

于是我们两人就沿著这段像是道路的部份继续向前探索,继续往里面的部分推

进。

走著走著突然我们发现了一件惊人的发现。

「骨、骨、骨…」

「什么啦?队长,骨什么东西啦,真是的,都市的小孩就是会大惊小怪。」

「我是说骨头啦!」

我实在是吓呆了,差点连小便都要流出来了…

但是有教授在我身边,所以我还是冷静下来了。

「这个大概是太平洋战争那时候的日本士兵吧。这个应该叫做光荣捐躯吧?」

教授口中一边念念有词,然后若无其事地在骨头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摸来摸去。

看到教授这个样子,我也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骨头…我…不,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子,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的话,我们就会死

在这座岛上,然后就会变成和那堆骨头一样吧。

「你还在发什么呆呀,你看看这个。」

教授从骨头士兵的胸前口袋取出一团纸,然后拿给我看。那是一张破破烂烂的

地图。

「咦,这个是,岛的地图…难道说这是这座岛的地图?」

「可能吧,照这样子看起来…这里是那座山。然后从海岸线来看,大概就是这

些部分吧,而我们的营地在岛的南边。」

教授拿著和地图一起从口袋中找到的铅笔,然后在地图上指示给我看。

原来如此,这里果然是一座岛没错。

我现在对于这里是一座岛屿的事实,已经不再像先前那么惊讶了。而且在掌握

了这座岛大致的地理环境位置之后,我反而高兴了起来。

照著地图指示,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应该已经不能算是道路了吧)只要直直

前进就可以到达理香那天晕倒的那个泉水附近。这样子一来有了这张地图,就算是

理香或者是铃音也好,从营地到那里去提水应该只要两小时吧。

至于地图上还有其他的部分,像是把这座岛屿分割成四等份的河流,还有在西

北方的山脉,以及延伸在山下的广阔丛林的分布情形,还有在东北方的丘陵地,以

及在岛的东西南方各有小岛存在等等资讯。

还有几个地方上面标示著(一号)或者是(一千四百)或者是(十四步师)等

等的地方,我想这大概是跟军事方面有关吧。

「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回营地,把这张地图拿给理香她们看?」

「我想先不用急著拿给她们看,现在时间还早,还是在附近多调查一会儿吧。

我好像有预感还会发现其他东西…」

看了地图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是真正的探险家一样,我几乎忘记自己的裤档刚

才差点就要湿掉了,现在说起话来越来越像是一个队长的样子了。

「原来如此,再见啦!士兵先生…」

教授对著白骨想要说些话,可是又说不出口。

「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从我老爸那里听来的有关于战争的故事…当时那些悲

惨的故事。队长,我想要替这个士兵先生祈祷一下。」

于是教授和我站在原地合起双手,简单的祈祷了一下。

然后我们就继续往丛林深处前进去了。

教授似乎还在想刚才那个士兵的事情,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他一言不发地用手中的棒子拨开左右两边的草前进著。

看著他的侧面,可以想像得到教授的老爸告诉教授的故事有多么悲惨。不,应

该说是超乎我想像以外的悲惨吧。

就连我这个每次在学校的历史课时间打瞌睡,或者是在教科书上乱画的我,都

能感受到那种悲惨的气氛。

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每次都在那些照片的人像上,给他们加一些胡子

呀,或者是帮他们留长头发,甚至帮他们加上小弟弟等等。嗯,我该好好反省反省

了。

我一面走著一面想著这些事情…

「嘿!老头子!你赶快放我出去!」

是女孩子的声音。

我们立刻朝著声音的来源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空地中间有一间看起来像是用来饲养家畜用的木材建

造的小屋,女孩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头传出来的。

我们一边注意著四周围的情形,一边偷偷地接近小屋的后面。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座用木头做成的栏杆,栏杆里头有一个身上穿著空中小姐制服的女人…

「你、你们是…?」

那个女人注意到我们了,朝著这里看了过来,然而这一瞬间。

「美纪…」

清纯的脸孔,大大的眼睛,棕色的头发,胸部玲珑有致。而且嘴唇右边还有一

颗小小的痣…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有田美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座岛上…

我像是一下子感觉到丛林重重的湿气,使得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美纪?您在说什么?我的名字叫做小柳绘理奈。」

那个女人像是在嘲笑我似的笑了出来。

啊,就是这个笑容…那天我在学校的走廊上被扁的时候的那个笑容…

于是我就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教授,把美纪…不,应该说是这个自称是绘理奈的

女人从栏杆中救了出来。

「你们也是因为那起失事…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把我救出来。嗯

…我原本是在那架飞机上担任空中小姐,坐了救生艇上岸,然后正要进入丛林的时

候就被一个奇怪的老头给…」

「你说谁是奇怪的老头呀!」

「哇啊,出来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身著破烂军服的老人。

我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这些家伙是什么人?是不是和这个女人一样,是英美畜牲的走狗!」

「就是这个臭老头子啦,竟然说我是敌人的走狗啦。」

「对不起,请问您是…」教授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向老人询问身分。

「我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第十三步兵师团所属的二等兵━目黑权之助!」

「什么,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生还者?」

我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这个直立不动的老爷爷。

「战争早已经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啦,日本被投了原子弹,输掉战争了

啦!」

「你、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梦话,神国日本怎么可能会输呢…」

「目黑老先生请您听好了,我的父亲曾经是原来陆军步兵师团的少校。」

虽然老爷爷听到教授所说的话时,气得是满脸通红,但是一听到少校两个字时

,马上就挺直了背脊。

「我的父亲在印度支那的地方成为战俘,在日本战败之后于昭和二十二年返乡。」

「你说战败?那竟然是真的…陛下的…神国日本竟然会输掉…」

「所以我说你呀,连昭和天皇现在都…」

正要继续把话说下去的美纪…不,应该说是绘理奈小姐的嘴被教授给掩住。

他这个动作,就算我碰到这种意外,脑筋再怎么不清楚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正因为教授的父亲曾经是军人所以才能够马上反应过来,这种关怀之意。

这个老爷爷只不过是听到日本战败而已,就已经全身颤抖泪流满面。如果再告

诉他,「现在连年号都换掉了。」一定会当场自杀的。

这个老爷爷所生长的那个年代,真是沉重呀。

而今天这个样子,气氛也变得格外沉重。

一路上看到士兵先生的骨骸,还有长得很像美纪的这个女人,再加上老爷爷这

位二次世界大战存活下来的生还者…

「队长,我们现在还是先不要去吵他吧。」

教授催促著早已疲惫不堪的我。

「哎呀,原来你是队长喔,以后就请多多指教罗,呵呵呵。」

唉,这女人真是没有同情心。真希望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个微笑了!

由于得到了地图,使得岛上的搜索工作变得客易多了。

教授和我两个人,每天几乎都会进入丛林里面去。

基本上这是由两个男人所组成的搜索班。不过有的时候也会换成由我带著铃音

和乌噜噜,或者是教授和铃音一组,或者是教授和绘理奈小姐一起去。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呢,反正总之我就是怎么样都没办法和绘理奈小姐处得

来。

「队长,今天要做什么好呢?呵呵。」

只要她对我一微笑,我就感觉到心跳加速,背上像是被电流电到一样。总之就

是她嘴唇边的那个微笑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只要我和教授一起出发的时候,大致上都能发现一些东西可以带回来。像是木

瓜或者是芒果香蕉之类的水果等等。

不然就是像藤蔓或者是麻等等,这些只要经过加工之后,就可以拿来使用的东

西(但是用来制作这些用品的工具实在是很缺乏)。

有时也会发现一些应该是战争中留下来的遗物吧,像是战斗机呀或者是吉普车

之类的大型物品。

当然那些东西凭我们是不可能搬得动的。

不过,在那些东西的内部只要有可以利用的部分,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把它们统

统都带回去营地。

其他也有像是卷电线的杆子,或是不知道装过什么东西的瓶子之类的杂物,虽

然大部分都已经生绣了,但是我们还是把它们捡拾起来带回营地。

理香说即使是这些破铜烂铁,或许还能拿来利用也说不定。

刚开始的时候,那台机器--她整天在那里搞那台叫做SES的机器,但是后

来似乎是死了心。

现在则开始利用锯子锯木头做各种物品出来,像是一些桌子呀椅子之类的,听

说她要把这个房子再弄得坚固一点。

而铃音和绘理奈小姐则负责去提水回来,或者是收集流木作柴火,以及负责每

天的吃饭问题。

当然吃的东西方面,跟刚来到这座岛上的那个时候比较起来,现在我们吃的已

经变得比较好了。

食物当然少不了水果,此外用教授亲手制成的鱼叉所叉到的鱼(虽然大部分的

鱼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还有从海边带回来的贝类等等,利用海水天然的盐来调

味,所以吃起来味道还蛮好吃的。

自从我们来到这座岛上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快要一个月了。

「我说队长呀,接下来我们差不多该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了吧。」

教授手上一边拿著地图一边如此说道。

最近几乎每天晚上,大伙儿以营火为中心进行全员谈话已经变成是每天固定要

做的事了。之所以这样子做的原因,其中之一是尽可能地不要让教授的打火机那么

快用完。

其次,在这座岛上可以很晚睡觉也没关系。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没有电视

,没有收音机的生活,晚上撑到九点十点左右也差不多算是极限了。

「说的也是,在这张地图上那些作了记号的地方,我想应该是军事基地的所在

地吧,如果去那里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更加派得上用场的东西也说不定。」

「事情大致上就是这个样子,正如队长所说的,真不愧是队长。记得上次向目

黑老爷爷问过,他也有说过地图上那些作了记号的地方是军事基地。」

教授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后来又到目黑老爷爷的小屋去了二、三次左右。

大概是想起父亲的事情,所以想要尽可能地在不刺激到老爷爷的情况之下,慢

慢地一点一滴把时代的变化告诉他吧。

「军事基地应该可以值得期待,因为光靠现在我们这里的东西也…」

理香一边看著小屋的方向,一边开口说道。

「而且再这样子下去不但没有办法提升生活的水准,当然从离开这里这一点考

量上也…」

「哎呀,您是说可以离开这里吗?真的可以吗?」

「绘理奈小姐话不是这么说吧。」

「实在是对不起,一不小心就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了…」

「你是说那是你真正想要说的话…这种时候容我在这里说一句话,基本上绘理

奈小姐呢,不管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光是只会抱怨而已,希望你以后能够再多

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吧。」

「你说我光在抱怨,我是什么时候又抱怨了?」

「你要听是吗?那我就说罗,你听好了!绘理奈小姐,这里是一座南方的岛屿

,一座位于南海上的孤岛!这里可没有你喜欢的那些名牌化妆品还是什么洋装,更

没有你喜欢的好男人喔!」

这里没有好男人,话也不必说得这么明吧。听到理香这么说我不禁有点生气。

但是理香之所以会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

的确,绘理奈小姐一点也没有办法和大家和谐相处,总是任性为所欲为。

比如说,事前也不跟别人知会一声,就一个人跑去泉水洗澡,结果搞得大家鸡

飞狗跳的,这种事情居然还发生了两次之多。

而且这两个人,大概是原本就属于相冲吧,还是该怎么说呢,性格上的类型正

好相反吧,总之两个人就是合不来就是了,这点我也是稍稍感觉到。

「什么嘛!只不过是头脑好一点点罢了。」

「像你这种任性的人,能当上空中小姐还真是了不起啊。」

两个人怒目相视,互相瞪视著对方。

嘎--!

「两位大姊姊你们不要再吵了啦,连乌噜噜都受不了了啦。」

「今天这个样子,就算是铃音再怎么拜托我也不甩啦。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人

啊,每次都跟人家作对…」

「我什么时候又跟你作对了,你倒是说说看呀。」

虽然铃音一副为难的表情夹在两人中间,但是看来还是无法平息这种险恶的气

氛。

「喂!队长,这种时候应该要出来说说话吧,一人亲一下嘴好了,搞不好这样

子她们就不会再这样子吵下去了喔,呵呵呵呵。」

教授小小声地一边笑著一边对著我说。

亲嘴!?别傻了啦…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是要赶快停止两人的争吵。

「那个听我说一下,你们两个先听我说…俗话说得好呀,吵架才能见真情…」

「你说什么!」

里香和绘里奈都同时回头瞪著我看,这下子糟糕了,我这真是火上加油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啦。该怎么说好呢,我好歹也是个队长嘛,所以那个

…」

「所以又怎样啊!」

「啊,不是啦,对不起。」

白痴!丑女!爱好虚荣!冷血动物!花痴!死读书!浪女!万年老处女!各种

骂人的脏话在两人之间此消彼长。唉呀,真是的,她们连这种对铃音不好的脏话都

说出口来这实在是…

「你们停一停好吗?两个都是女孩子,吵架成何体统嘛,哈哈哈。」

教授!唉,到底这两个女人要怎么处理才好呢,我不禁抱紧了头。

「啊!太好了!」

是谁啦?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像话了…咦?什么?是我听错了

吗?不知道何时两人早已停止了争吵,而且连教授和铃音全员的视线都落在我的身

后。

「居然还有其他的人在!」

我匆匆忙忙回头一看,一个穿著到处是破洞水手服的女孩子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叫做仓岛沙织。」

那女孩子一面微笑著一面这样子自我介绍。

沙织自称是东京都内某私立高中的二年级学生。

和理性派的理香,还有性感派的绘理奈不同,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孩子。

五官分明的脸孔,还有纤细的身材但是却不是属于干巴巴的那种样子,可以说

是那种健康型的健全美少女。

她这种在学校一定是属于那种不论男女都喜欢和她做朋友的那种人。

更厉害的是,她是田径社的一万公尺冠军。据说她的纪录是史上第四位快的。

而且说了这么多优点,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她是在自夸的感觉,这更是了不起。

「队长,你平常有没有做什么运动之类的?」

早晨的沙滩上,沙织一边做著健身操一边问我。

在南方岛屿的白色沙滩上,在早晨的太阳底下站著一个穿著破烂水手服的女孩

子,一般说来这实在是有够奇怪的画面。

即使是在三流的黄色书刊上,也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出现。

但是沙织站在那里就不一样了,感觉上看起来就是那么清爽宜人。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样问?」

「是这样子啊,我是看你的身体属于那种有肌肉型的,所以才这样问。」

「不会吧?」

我突然感觉到在沙织的视线中,好橡发出一种「队长好像很可靠的样子」的意

义,于是我慌张地回答著。

果然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才特别喜欢那种会运动的人吧。

我摸摸自己的身体,在微脏的衣服底下,我的身体流露出一股结实的气息,有

肌肉的感觉。虽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小伤痕,但是手脚都显得有点雄壮威武的样子。

原来的我看起来应该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才对。

对了!

原来如此,自从来到这里每天都做一些肉体上的劳动,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的。再这样子下去,就算是要变成阿诺史瓦辛格那样也不再是梦想了,如果再在这

里多待个几个月的话…我在说什么呀!

「我们一定能从这个地方离开对不对。」

沙织对著沉醉在脑中幻想的我如此问道。

「嗯,一定没问题的(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好呢),有教授还有理香她们

那些头脑好的人在,一定会找出方法来的,而且就算是我也…」

「说的也是,我们一定能回日本…」

沙织说著说著又朝著湛蓝的海面望去。

我也和她望向相同的方向。其实这个海岸是向著南方,而日本却在岛的另外一

边。

不过现在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自从漂流到岛上来…不,应该说我十八年来的人生「十大最佳气氛时刻」终于

首度登场,而且一口气登上第一名的宝座。

「队长,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请多多指教。」

「嗯,我也是,大家彼此彼此。」

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是我还是握住沙织所伸出来的右手。

沙织用她那清爽动人,同时带著些许害羞的笑意望著我。

这眼眸真是澄澈极了。

我一想到这里,手中似乎传过一阵电流,直接传到心脏去。

啊,我掉入爱河了,我决定了!

一九XX年九月,由我本人所选出来的「最佳遇难小姐」就是她了,不管有谁

有意见!

这个时代是由火辣身材转变成窈窕佳人的时候了,而且今天有田美纪的时代也

在这里宣布告一段落!

没错,从今天起我决定要把所有关于石田美纪的事情都要全部忘掉。

「唉呀,两位帅哥美女,这真是最感人的一刻呀。」

「讨厌啦,绘理奈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啦。」

「嗯,真不愧是高中生呀,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呵呵呵呵。」

绘理奈她那如同恶魔般的微笑-美纪式的微笑。

唉,我内心的伤痕还是没办法这么轻易忘记。

在大家讨论完之后的结果是,先组成队伍以及订定大致上的计划,然后再采取

实际行动。

「唉呀,不用讨论到那么细微的问题啦,一切都随便啦,这里可是自由的南方

之岛喔。」

虽然绘理奈小姐一个人极力反对,当然理香和她所持的意见自然是相反,但是

最后铃音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绘理奈小姐说服。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绘理奈小姐对铃音就是特别温柔。

虽然说她本身是空中小姐的关系,外表看起来像是个爱玩的大小姐,但是母性

本能可能还是蛮强的吧。

因此队伍的组成是考虑了彼此之间的人际关系,以及个人的能力才做成以下的

决定。

◇A队伍--我和沙织。

活用体力上的优势,主要负责岛上的探索部分工作。

◇B队伍--教授和理香小姐。

负责探索岛上还有生活上必需物资与工具的制作,这是大家对她们的头脑与知

识有所期待的缘故。

◇C队伍--绘理奈小姐和铃音以及鸟噜噜。

负责准备食物和水的分配以及准备三餐。还有管理营火(为了不要让火熄掉,

因为营火还要被当成是救难的信号。)。

工作的分配就是如以上所述。

而星期四的傍晚尽可能地全员会议,大家各自报告自己的行动结果,以及大家

一起讨论往后的行动方针。

最后星期天就拿来休息。

因此大家就依照自己分配到的职务开始展开各自的行动。

我和理香还有教授在讨论之后,决定了当下搜索调查的分配。

A队伍负责地图上的军事设施,而B队伍则负责岛上西侧的丛林搜索。

一想到能和沙织一起行动,我的脸上就像软体动物似的控制不住的想笑。真的

是让人高兴的不得了。

以前和教授去过的地方,大致上是以营地为中心的地区--营地东侧的河流,

和西侧另一条河流在上流会合处,所分隔开来的地区。

这部分的行程大概一天以内就可以来回。

但是一旦超出这部分之外,就必须超过两天的行程,甚至两天以上。

所以必须一边找寻可以扎营的地点,然后朝著一天的目的地丛林前进。虽然这

些日子以来,我早已经习惯在丛林之中跋涉,但是往后旅程的艰辛程度仍然是可以

想像得到。

不过,要是我的话…

如果现在还是把我当成以前的我来看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现在的我不管是

在精神面上,还是在肉体的层面上都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成长。

而且沙织看起来也相当可靠。

「大家以后要好好努力啦!」

「请男生不要有任何邪念,此外大家出门要好好小心喔!」

铃音和绘理奈小姐目送我们离开,我们四个人就这样沿著海岸线向西边前进。

渡过西侧的河流之后,我们就分成两路进行。

教授她们是朝著岛上的西侧海岸前进。

我们则比较靠近岛的中心,目标是朝著丛林里面的那些疑似军事设施的地方前

进。

过了河流之后,这里的树木果然是比较稀疏,这里从前大概是被当作是道路的

地方吧。

我和沙织两人手中拿著棒子,一边拨著左右两侧的草丛,一边沿著道路前进。

用棒子去拨草,这个是教授教我们用来避开蛇的方法。

但是对于沙织来说不管是丛林也好,还是那些草丛,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些辛苦。

因为我虽然是穿得破破烂烂,但是最起码还穿著牛仔裤加上运动鞋,而她穿的

却只是水手服再加上皮鞋这样而已。

「脚会痛吗?」

草叶在沙织得恰到好处的小腿上,不断的划下红红的痕迹。

「嗯,谢谢你,不过我没关系,只是有一点会痒而已。」

沙织一边说著一边微微一笑。

不过比起脚上的伤,她身上穿的裙子走起路来还是很不方便,就算是换成绘理

奈小姐或者是理香,甚至铃音都是一样。

我在想,要不要先回去营地一趟,和绘理奈小姐还是铃音讨论一下,因为我知

道我们还有麻叶之类的东西,一定可以拿来做个短裤吧。

但是突然--

「哎哟喂呀!」

沙织惨叫一声。

我循著声音方向一看,原来她被掉落在地面的树枝给绊到脚,所以跌倒在地上。

搞不好我有预知能力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正在想要怎么办才好的时

候,她就跌倒了。

啊,那个是…

裙子里面的部分…

里头是一件带著蓝色的裤子。咦,是蓝色吗…?说到蓝色,这岛上的天空还有

海也都是蓝色的,所以说沙织的内裤也是蓝色的…唔,内裤!?

在莫名其妙冷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我的心脏突然开始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我的眼睛用力地睁得大大地,然后我拼命摇著自己的头。

在跋涉了大约三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一片开阔的地方。

中间的部分可以看到有一座绿色的小山。

我们走上前一看,那是一座用水泥建成的建筑物,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长春

藤。

从前好像有一首歌也是有关于长春藤和教堂的样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歌了。

但是当然这并不是一座教堂,这里恐怕就是地图上的军事基地吧。

我一边催促著沙织,一面向里头走去。

建筑物的里面有一点阴暗,感觉有一点阴森森的样子,而且几个地方很明显曾

经遭受到炮火攻击,所以坏得很厉害。

「这里以前大概是军事上的司令部吧。」

「这里从前曾经真的发生过战争耶,以前只有在电视上还有书本里头才见得到

的景象,没想到现在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啊,说的也是。沙织你还没看过那些坏掉的吉普车,还有士兵的尸体,还有

那个目黑老爷爷…」

「目黑老爷爷是?」

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开始告诉沙织有关于目黑老爷爷的事情。

一直沉默著听我说话的沙织,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小跑步朝著建筑物的角落而

去。那里有一张铁制的书桌(不过生绣而且破损得很厉害了)。

「怎么了?」

沙织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用手拿起放在那里的东西,然后递给我看。

「你看,是望远镜耶,这个可以拿来用!」

「真的耶,这个可是大发现喔!」

「喔,我看到队长了耶!」

沙织拿起望远镜到处看来看去,像是一个顽童似地嬉戏著。

「啊!我又有发现了!」

我拿起望远镜朝著前方看去,一个似乎从前有见过的东西正掉在地上。

虽然已经变得有点咖啡色了,但是仍然看得出那是竹子和绳子绑在一起所形成

的东西。

「这个叫做什么?」

「啊,这个叫做门松!我家在过年的时候,门口好像也有摆喔。」

原来是门松啊,居然也会有这种东西。

嗯,仔细想想再过三个月这里就要过年了,不晓得在那之前能不能回到日本去。

吸--我的身边突然传来鼻子吸气的声音。

「沙织你…」

「对不起,队长,我只是一想到日本的事情我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沙织的肩头不住地颤抖著。

「没事啦,我没有关系…」

看到平常时那么开朗的沙织突然掉下眼泪来,我的胸中像是被人掐住一样,感

觉一下子呼吸不过来…

我突然想到…就是现在这种时候,男孩子应该要温柔地紧紧抱住女孩子。

但是即使像在这个样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独处一室,我还是无论如何都

提不起勇气来抱她。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

沙织抬起脸庞来。

「我不会再哭了,我会努力不会再哭的!」

阳光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通红,沙织泪眼汪汪地站在底下,眼底闪耀著光芒

,她微微笑著。

能够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我心里头这样想著,于是我也露出笑容来望著沙织。但是在心底的不知名的地方,我还希望把刚才那样子感人的气份给继续下去。

窗外黄色的月亮升起,照在我们两人身上。

由于我们尽可能地避免在夜晚里的丛林行走,因此今晚我们就决定在这间司令

部里头过夜。

靠著墙壁我们两人聊了好多话题。

像是喜欢的明星之类的…还有像是关于音乐方面的话题、兴趣呀、电视节目呀

、学校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但是越谈论那些话题,我们就越想念起日本。

可是我的头脑就像是少了好几根筋一样,一直勉强著谈天,一直勉强著笑著。

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气氛好像会变得奇怪起来。

白天瞥见的内裤,时而在脑海里出现。我体内那股属于男人的热血似乎快要冲

出来了(好奇怪的说法)。不晓得沙织会不会也这样想?

「那个我跟你说喔…有一次高桥那家伙居然在厕所里跌倒了…咦?沙织,你睡

了吗?」

「队长…」

「什么嘛,原来你还醒著,一下子都不说话,我还以为…」

「你有女朋友吗?」

被这样一问,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当然我并没有女朋友,以前也不曾有过女

朋友,虽然一瞬间脑中闪过有田美纪的脸孔来,但是那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喔,有吧。」

「不,没有啦。我十八年来都没有过女朋友。你呢,一定有吧,看你就是一副

很受欢迎的样子。」

「没有…以前是有喜欢的人,现在已经…」

话说了一半,沙织又沉默了下来。

事情好像有点不妙了…原来沙织她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啊,大概还忘不了那个人

的事情吧。

不晓得沙织喜欢过的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我抬起头来看著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今晚看来是睡不著罗。

如果我的手錶可靠的話,那麼今天應該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我們漂流到這座島

上來,已經過了三個月了。

由我和沙織所組成的A隊伍,從叢林的中央朝著島的東北海岸前進。

我們是為了探索東側小島(那里應該也有軍事設施)。今天除了食物和水之外

,還帶了之前撿到的望遠鏡。

原本是打算渡海過去那座島,但是由地圖上看來本島和小島之間所隔的海峽實

在不是我們所能渡得過去的樣子。

「這一回不知道又能發現什麼東西,真令人期待呢。」

找尋東西是我們在這里生活最重要的事情,而且也是每天最大的樂趣所在。

「說得也是,但是仔細一想,要不是每次都有好的收穫,我們也沒辦法像這樣

進入叢林。像這樣一邊被蟲子咬,身上又到處都是傷。」

「只要努力就一定會有成果,其實田徑也是這個樣子,只不過練田徑不會被蟲

子咬就是了。」

「大概吧,沙織是因為有田徑方面的天份,才會這麼有成果的。」

「那隊長你大概是有搜索的才能吧。」

沙織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

我們倆人的關係(這樣子說有點曖昧),自從那次在司令部里頭的那一晚之後

,進展方面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或者應該說,對方並沒有想得那麼多,所以才會沒

有進展。

不過在我的心目中「最佳遇難小姐」這件事還是沒有改變…

***

我們的搜索和物資分配有了相當大的成果。

在島的中央有一座有跑道的飛機場,在那附近從類似倉庫的地方,發現了飛機

的組件以及工具。

之中最讓教授和理香高興的莫過于線鋸的發現了。其實說起來也就是線型的鋸

子而已,不過卻讓教授為此大驚若喜。

理香說要用這個來讓小屋變得更牢靠。

在北方有個港口,在那附近的設施里面,發現了羅盤、炒菜鍋、電線、變壓器

、AC馬達等等,從小東西到大東西,在那里我們得到了許多可以用的物品。

同時也發現了世界地圖,和士兵骨骸先生所拿的地圖不同,上面什麼記號也沒

有,所以我們還是不知道我們自己現在身在何方…

而由教授和理香這隊B隊,真不愧是我們隊上的菁英。她們在自然界中也找到

許多東西。有黏土,還有從天然的橡膠樹上取得的橡膠,和原油。

黏土我們打算以後要建一座窯,有了窯就可以燒製陶器了,把天然橡膠弄得薄

薄的,就可以做成雨衣還有提水時用的袋子了。此外原油雖然煙比較多,但是暫時

先拿來做燃料之用。

當然里頭也包含有我找到的東西,但是我既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

個可以拿來做什麼。

但是經過教授和理香一項一項說明之後,再怎麼說我也是個隊長嘛,唉,還是

得多用功用功…哈哈哈。

在短短三個月之間,我就學會了連自己都會驚訝的東西。如果我還在日本的話

,大概一輩子也學不會吧。

「哇!這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樣子彷彿我們在建造自己的國家一樣!」

建造國家…大概應該可以這樣說吧。

如果說我們這個國家的國境就是海岸的話,那可真是一道無法超越的國境。

不過這話還是別對沙織說比較好。

***

「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的天氣真好呢。」

沙織一邊抬起頭來望向天空,一面對我說出心里的感想。

到了十一月以後,大致上這里每兩天就會下一次雨,有時會集中一次下得很大

,像雷陣雨一樣,有時則一整天下不停。

天氣一不好,心情就怎麼樣也好不起來。

繪理奈小姐和理香的爭執也就隨著增加了。

「要是這樣的天氣能持續下去,心情也會變好吧。」

「不過自從我來到這里,已經曬脫皮四次了耶。」

「妳這樣子簡直就和蛇在脫皮一樣嘛,不過這可是成長的最佳證據喔。」

「嗯,長大的確令人值得高興,不過說我是蛇嘛…」

說到這里沙織突然閉上嘴,然後用力地握著我的手。

「沙織妳幹嘛呀…怎麼突然…」

我們的前方一下子開展了來,而且在那塊空地中央還可以看到有棕色膚色的男

人,光著身子踢著像球一樣的東西在玩。

我們暫時躲在樹蔭下仔細觀察他們,發現那里是一個有許多樹木建成的房屋所

圍出來的空地。

「難道說這個是…」

「原住民的村落?隊長,我好怕…」

「沒關係,沒什麼好怕的…」

突然一個小男孩往這里看來,糟糕了,被看見了。

「卡力達特哈達特,叔叔!」小孩往房子里頭跑走了。

***

「喂、喂,剛才他是不是在說叔叔?」

「嗯,有說。」

「我看現在還是先逃走比較好吧。」

可是當我們正要逃走的時候。

「喂,日本人?過來,我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啦。」

「咦!?」

「我們是,帕來魯,日本人,朋友。」

我們一看之下,原來是一個肥胖的,腰上還纏著布的男人在對我們招手。

他長著白色的鬍子,看來已經有相當歲數了。臉頰上塗著紅、白色的漆,臉上

帶著笑容,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的樣子。

「你會說日本話嗎?」我們畏畏縮縮地前進,然後對老人提出了問題。

「啊,我們這些老人,從前日本軍人來這里,日本話學了。」

「原來如此。」

「我是哈山,帕來魯族的。」

「我是仲田光一。」

「我叫做倉島沙織。」

「我們三個月前飛機掉下來,所以才來到了這里。」

「我們小孩子們,說過南方有大鳥掉下來。」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身旁一直盯著我們看的小孩子的頭。

「日本人大家,好人,哈卡路其,撒達,沒關係。」

沒關係。聽到這句話之後,孩子們像是聽到暗號似的,一下子發出了歡呼聲,

然後肥我和沙織圍了起來。

「那卡拉馬卡多哈那,ㄛㄋㄧㄙㄤ。」

「ㄛㄋㄧㄝ、ㄙㄤ,基多馬那卡。」

「他們是說一起來玩吧。」

「他們剛才說ㄛㄋㄧㄙㄤ和ㄛㄋㄧㄝ、ㄙㄤ是什麼意思?」

「那個是日文,其他還有很多…」

「連炸豬排,天婦羅都…」

「ㄨㄇㄧㄧㄛ,這都是日木人教的。」

看來從前駐守在這座島上的日軍和他們的關係好像很良好,不但老人現在還會

說日語,連當地的土話之中也留下了日本的單字。

看來炸豬排和天婦羅就是那些留下來的話。

「我們養豬,從河里抓蝦,然後把樹薯磨成粉,然後草的油。男女老少都吃。」

男女老少…連這種話他們都會說,真不簡單。

「我們無論如何都想回日本,你們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那個我們沒辦法,但是,日本人朋友,幫助。」

哈山聽到我們還有同伴在等我們回去,于是給了我們豬肉和樹薯,以及處理過

的豬皮三張。

「下回大家一起來,玩,村子人一百人男女老少都高興。」

「真是謝謝你們,那麼我們先走了。」

「啊,等一下,一個忘記告訴你,島的西邊,山下,茲恩。」

「茲恩?那是什麼意思?」

「茲恩族,喜歡打戰、粗暴,要小心。」

原來還有另一個部族,還好我們沒去那里。

一邊想著我們一邊離開了村子。

***

雖然原本的目的地沒去成,但是我們帶了許多東西回來,所以也算是凱旋歸國。

「太好了,你們幹得好呀,原來這里有原住民。」

「哇!是肉耶!你看是肉唷,烏嚕嚕。」

「烏嚕嚕不吃肉的啦。不過這些肉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在營地里等著我們回去的四人看到這些東西,一下子就起了一陣大騷動。

我們把肉用小刀切開,然後利用鍋子將海水煮開後所製造出來的鹽灑在肉上,

我們就這樣用如此簡陋的方式把肉烤了來吃。

最近我們用岩石組成的灶,使得煮飯變得方便多了,據說這個是繪理奈和鈴音

的傑作。

「喂!不要弄焦掉啦,我吃半生半熟就可以了。」

「不行啦,教授,這豬肉一定要煮熟了之後才能吃。」

「那妳趕快烤嘛,快一點啦。」

于是大家聚在灶旁邊,不停地烤著肉。

我從人圈之中,小心翼翼地把繪理奈小姐從人中叫了出來。

「幹什麼嘛,隊長!」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妳。」

「哎呀,這可真是稀奇呀。每次看到我都故意躲到一邊去的人,居然會來拜託

我。」

嗯,確實是如此…所以我一下子話有點說不出來,然後我才把從帕來魯族離開

之後,一直在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個豬皮,可不可以用來做短褲之類的,繪理奈小姐和鈴音一起…」

「還有沙織的份吧,你這人還真是好呀。」

「我的意思是,工作的時候穿著裙子實在是有點…」

「原來隊長你還會想歪啊,呵呵呵呵。」

所以我就說嘛不要再讓我看到她這副像美紀般的微笑了,真是令人受不了啊。

***

「這個實在是真好吃,你們說對不對。」

「嗯,吃完之後全身上下都籠罩著幸福的感覺呢,」沒想到連水火不容的理香

和繪理奈小姐居然會有意見一致的時候,這豬肉的力量實在是太驚人了。

「這個很好吃喔,烏嚕嚕。」

連鈴音也對肉塊認真起來了,雖然拿了一些樹薯給烏嚕嚕吃,但是牠似乎還是

比較喜歡香蕉的樣子。

「剩下來的部分,我看用煙燻的方式來保存好了,只是不曉得能不能做得好就

是了。」

「如果用煙燻過之後就變成火腿了。」

「嗯,說得也是,這樣就變成好吃的火腿了。」

心情好的時候,教授的蹩腳笑話聽起來也就格外不同。

由于滿腹感的滿足,使得大家像是吃了笑菇一樣,笑聲在我們之間此起彼落。

大家在一頓飽餐之後,又開始了關于往後問題的會議了。

雖然今天是星期五,但是昨天的會議在理香和繪理奈小姐兩人激烈的爭執之下

,最後還是宣告流會了。

「首先由我來報告。」理香開始發言了。

「現在正在建造中的房子,預定在下個星期應該可以完成。」

「真希望早一點完成。」鈴音語重心長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因為十月下旬的時候來了一場暴風雨,屋頂的香蕉葉全部都給吹走了,那個時

候可真夠悽慘的。

「在那間房子完成之後,還要在河流邊再建一間比較大的房子。」

「咦,那是要用來幹嘛用的?」

「因為工具已經齊全了,所以我們在想應該是實行那個計劃的時候了。」

「你們在說什麼,請不要裝模作樣趕快說好嗎?」

「我準備在那里蓋一些設備。」

「設備?」

「應該說是工廠之類的地方,不過說設備聽起來好像比較帥的感覺。」

理香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笑了起來。

「我的計劃是在河邊架上水車,然後用來當動力裝置,然後使用這些動力,就

可以在小屋里做許多事情了。」

我只能聽懂理香說的一半話而已,但是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計劃的樣

子。

創作東西時,還有想要實行某件計劃時的理香,看起來總是非常有精神的樣子。

「比如說可以用來做什麼事情呢?」教授問了。

「首先簡單的來說可以把樹薯磨成粉之類的。接下來就是織布了,織布如果沒

有機器是做不來的,不過如果完成之後,像衣服還有褲子都可以做了。」

「好棒喔!記得要幫鈴音做可愛的衣服喔!」

「另外我們不是有AC馬達嗎,如果利用那個就可以發電了。雖然目前就算有

電,也沒有東西可以拿來用就是了。」

電。這真是一個衝擊性的字眼啊。

這使我突然想起歷史課本上,有關于產業革命的事情來了。

「而且,雖然還沒有試過不知道,但是或許可以製造出利用離心力把原油分離

出來的機械也不一定。」

「妳說的離心力…那個是什麼呀?」

「如果利用離心力,就可以做出汽油或者是煤油了。這樣子有了強大火力之後

,就可以用窯燒出不容易打破的陶器出來。這樣子一來,照明方面比起現在用的營

火還是火把要來的有效率多了。」

「哇!好棒喔!」鈴音聽得眼睛都瞪大了。

「真厲害,理香妳簡真就是南方島上的愛迪生嘛。」

連教授也不禁佩服起來。

「還不只這些而已,雖然這些目前只是想像而已,你們看西北方不是有高山嗎?我在想那種茶色,應該就是含有豐富鐵礦的證據。所以說如果進行得順利的話,

應該可以製造得出鐵製的工具,經過再加工之後就可以拿來做很多東西了。」

要是我是外國人的話,搞不好會當場叫出「Jesus!」或者是「Unbelievable!」之類的,她簡直就是天才嘛。

但是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哈山告訴過我們的事情。

「那個,我突然想起從帕來魯族族長聽來的事情…」

「嗯,他說過在島上的西邊附近山區很危險,據說那里住有好戰殘暴的茲恩族。」

這些話一下子說不出來,不過先前一直沒多說話的沙織把我的話給接了下去。

「哎呀,原來是這個樣子,那一定很可怕吧。」

「原來是這樣,幸好我們到現在都一直還沒遇到,真是幸運。這樣子一來,我

們以後就盡量不要到西邊去好了。」

這是自從在這座島上開始生活以來,第一次出現如此明確的危險。

這件事情一說出來,原本活潑快樂的會場一下子氣氛就變得沉默下來,于是我

努力地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也還沒有來過這里的紀錄,所以我想以後只要儘可能

不要接近那里應該就不會有事才對。而且如果他們那些傢伙來的話我就用…空手道

來對付他們。」

我蹲起馬步,擺出一副架勢來。

「咦?隊長你會空手道嗎?」

「嗯,不過我是函授課程學來的。」

聽到沙織這麼說,我連忙敲了自己的頭一下,做出開開玩笑的樣子。

不過這個笑話可真差,要是在學校里頭說這麼爛的笑話的話,以後大概就不必

混啦。不過大夥兒還是笑得很開心。

雖然大概只有教授一個人是真的笑得很開心,不過這樣一來笑容又回到大家臉

上了,這樣子就不枉費我忍辱負重搞笑的苦心了。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我看著大家開心的笑容。

然後我的視線就停在沙織身上,她也正微笑著注視著我。

沙織可愛的嘴唇動了幾下。隊長…△☆□?○…

咦?她在說什麼?隊長然後是什麼呢?

于是我又故意去看沙織的臉,但是她卻害羞得低下了頭,從側面看到她烏黑秀

髮下的耳朵看起來好像有點變紅了。

散會後大家都回到小屋里頭去睡覺了,但是我仍然一個人站在海邊看著海。

先別提茲恩族的事情了,不過看起來這里的生活又開始看見了少許的希望,而

且我也像個隊長似的努力著。

不過剛才沙織到底想說什麼呢?

從她剛才那副害羞的樣子,難道說,她喜歡我…應該不可能吧。算了,這種事

情是怎麼樣也想不透。

「你剛才表現得真好,看來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是理香小姐,不知何時她就站在我的身旁了。

「從前雖然管你叫隊長,但是一直只是把你當成是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小鬼,感

覺有一點看不起你…」

「啊,小鬼嘛,說得也是。」

「不過你今天表現得很像一個隊長,以後還請你多多指教了。」

理香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笑了出來,然後立刻就轉身回到小屋去了。

聽了她這一番話之後,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眼睛突然一陣熱熱的,我急忙抬起頭

來仰望天空。

但是,人類這種動物還真是的…我躲在叢林的寬闊樹蔭下一邊思索著。

前些日子終于受到理香的肯定,所以從那之後我就打算要好好成為一個出色的

隊長,而今天…

「哎呀,這可真是個好位子,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會來了吧。」

教授和我一樣縮在樹蔭下,兩手中握著望遠鏡,正出神地看著。

在對面大約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可以看見和周圍的樹木毫不相干地,露出了

一片岩石,而在岩石所圍住的中央正升起了陣陣的煙來。

啊,在這里做這種事情這樣子好嗎?要是被沙織知道的話…

「來了來了。」教授小小聲地在身旁說著。

咕嚕…

我的喉嚨發出了吞口水的聲音。

「哇!是真的耶。繪理奈小姐妳可真是發現了一個好地方呀。」

「妳們看我說得沒錯吧,人家的朋友以前都叫人家是幸運的繪理奈喔。」

「實在太棒了,沒想到來到這座島上,居然還可以泡到溫泉。」

「哇!我要好好洗個舒舒服服的澡!」

一邊騷動著,女孩子一邊脫下身上穿的衣物。

一瞬間我的血液全都往下半身集中而去,而我到剛才為止所保有的理智也在一

瞬間全部都粉碎了。

「哇!這實在是太棒了…真是眼睛的最佳保養,人間極樂呀。」

一邊從望遠鏡中窺看的教授,一邊還用老人家的語氣讚嘆著。

從這里看來首先視線就被繪理奈小姐那具有壓倒性魄力的身材給吸引住。

這才叫做真正的巨乳,下面黑色的部分也生長得相當茂密,還有那小屁屁的線

條也相當地完美…

我的左手不知不覺向地面探去,但是一模到樹葉,立刻我又回到現實來了。沒

有面紙,這不是在自己的房間看AV。

和全身上下都渾圓柔軟的繪理奈小姐比起來,理香看起來則是顯得纖細得多了。不過乳尖仍然是堅挺地向上立著,屁股也緊翹動人…

當然鈴音還是一副小孩子的身材,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三圍曲線,胸前抱著烏

嚕嚕看起來就像是布偶一樣。

可是…可是…沙織的…

「沙織妳就別再害羞了,趕快脫下來吧。」

一邊說著,理香她們三人已經走進了溫泉里。

然而沙織仍然還沒把胸罩解下,她一面向前彎腰,然後慢慢地脫下裙子,而在

裙子之下正是上次瞥到的那件藍色小內褲。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全身上下幾乎一點贅肉都沒有,身材相當好。

喔,她把手放到內褲上了,唔,看來是要先從下面開始脫起的樣子。

可是,這種距離細部地方實在是看不清楚,無法一窺女性的神秘…

「喂!望遠鏡也借我看一下嘛。」

「不行啦,喔!哇!繪理奈小姐沒有那個…怎麼會…」

「趕快借人家啦…」

「我說過不行啦,誰叫你剛才猜拳猜輸的。」

「混球、小氣鬼、貪心、色老頭,借我啦!」

「吵死了,誰要借你呀!」

我們彼此壓低了聲音爭吵著,用力爭奪著望遠鏡的我,和拼命地想要搶回望遠

鏡的教授展開了一場醜陋的戰爭。

突然,有人在我背上敲打著。咦…我回頭一看,在那里的竟然是…

「嗚吱吱!吱吱吱吱!」

跳到我肩頭上的烏嚕嚕,從牠小小的身軀中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叫聲。

「怎麼啦,烏嚕嚕?」

聽到鈴音的聲音。

糟糕了,我慌慌張張想要離開,但是身後的樹木居然發出了比想像中還要大的

聲音。

「是誰!?是誰!?在那里!」

「唉呀!是色狼啊!」

繪理奈小姐大聲地尖叫了起來。

我用快要凍僵的手用力拉著教授。

然後我們儘可能地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緩緩地離開了現場,然後像動物一

樣在叢林里狂奔起來。

***

「呼~~剛才真是好險!」

「就是說呀,要是剛才被她們發現的話,以後不曉得會怎樣呢。」

回到營地之後的我們倆人,坐在海邊大口地喘著氣。

可是…我心臟一邊狂跳著,一邊回想當時的情景。

剛才沒能看見沙織的裸體,不曉得該說是可惜呢,還是說這樣子就夠了呢。

「好久沒看見好東西啦…啊,她們回來了。」

正當教授在自言自語的時候,聽到了女孩們回來的聲音。

「喂!溫泉怎樣啊?」

教授故意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聲音問道。

「真是的,實在太可怕了,竟然有色狼!」

「鈴音沒穿衣服的樣子被看到了啦!」

「就是說嘛,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會碰到變態偷窺的人。」

「幸好我剛才還沒把衣服脫下來,真是有夠可惡。」

來到我們坐下的地方的四人,口中仍然是一片憤憤不平。

「那個色狼長得什麼樣子,有看到嗎?」我不安地問。

「沒有,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子,他跑進叢林里頭了。」

「喔,原來是這樣子。啊!搞不好是茲恩族也不一定,要是這樣子的話,那剛

才可真是危險哪。」

教授又故意裝出剛剛才想到的樣子,隨口就把責任都推到還沒見過的茲恩族身

上去了。

「哎--那這麼說來搞不好他們已經來過這里了。」

「咦!?」

「你們看,這個不是我們的嗎?」

理香拿出來的正是…應該在教授身上的望遠鏡,這下可慘了!

「對不起啦!」

「歹勢啦!」

我和教授立刻當場跪了下去。

「不行,明天罰你們一整天都不准吃飯!」

「還有從今天起一個月的時間,提水還有準備食物都由你們負責!」

「是,我們知道錯了,那就這樣子吧。」

「我也懂了,我們不會說任何怨言的。」

「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我看從今天起到他們反省之前,就讓他們倆個在外面睡

覺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最好還要把他們綁在樹上。」

「不愧是理香,這真是好點子。」

「哎--不要啦,拜託妳們饒饒我們吧…」

「活該,哈哈哈哈!」

我們的頭一面抵在沙子上磨擦著,嘴里還得一面發出丟臉的聲音,在我們的頭

頂上,女孩們的笑聲迴盪著。

海平面徐徐地染成紅色,天空似乎漸漸地滲入海中,然後太陽就漸漸地露出臉

蛋來。

「新年快樂!」

「HappyNewYear!」

「吱-吱-」

白浪在遙遠的腳下碎開,站在東邊懸崖上的的六人,還有一隻猴子,口中大聲

地互道新年快樂。

來到島上已經將近五個月,回去日本的機會還是沒有出現,就在這樣毫無頭緒

的情況下我們迎接了新年的到來。但是近來沒有人會抱怨,也不會在大家面前嘆氣

,甚至連繪理奈小姐也沒有這樣子做了。

最近我們的口中流行著一句話,那就是「元氣一級棒,工作棒棒棒。」(教授

做的)。

因為大家都相信,只要有精神活下去,總有一天機會一定會來臨。

被太陽所曬出的健康小麥色肌膚(應該說是黝黑才對)大家的臉上都掛著健康

的神情,眼睛里也閃著光芒,其中沙織的側面看起來更是格外明亮動人。

「大家都對第一次的日出許好願望了嗎?」教授問話了。

「那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妳不知道嗎?意思是說今年的第一次日出可以許願的意思。」

大家都笑了,理香一邊笑著一邊對鈴音解釋由來。

「反正願望還不是希望身體健康,然後可以從這座島上…」

「嗯,大家許的願都一樣吧。」

「烏嚕嚕才不是呢!『牠一定是許希望今年能吃到更多香蕉吧』,對不對呀,

烏嚕嚕。」

「唉,除了烏嚕嚕外的人,我還知道有人許的願望是不一樣的喔。」

繪理奈小姐才過新年沒多久,又露出她那美紀式的笑容來讓我看到了。

這個人的直覺似乎是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這麼靈吧。

在團隊中只有繪理奈小姐,注意到我喜歡上沙織的事情。

「難道說是隊長嗎?」

不知道是不是不了解我的想法,沙織那天真無邪的聲音,刺進了我的胸口。但

是一直望著我的那對瞳孔,似乎正望著我胸中深處,彷彿窺見了我心中的想法,這

使我心跳加快了起來。

「啊,嗯,我還許了願希望生活水準可以提高啦。」

「真不愧是隊長,這證明選你當隊長可沒看走眼。」

「說的也是,我也該好好把工廠搞好來。」

呼--總算是讓我給混過去了。

不過當我又偷看了沙織一眼時,咦?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一點不滿,不曉得

這又該怎麼解釋才好。

「好啦,接下來就由我來表演一下相聲好了。這可是我今年第一次表演喔,啊

--天空…喂!你們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就走了啊。」

留下來想要來個開春第一炮表演的教授,但我們卻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新年的第一天大伙就這麼團結(這算哪門子團結啊)。

由于年末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出發去探索,而埋頭于理香所指示的作業之中,我

剛才迫不得已說要「提昇生活水準」的願望,事實上已經相當有進展了。

小屋現在有三棟,除了剛開始我做的帳棚之外,還有後來建來居住用的,以及

比較大間的工作用小屋(這就是理香剛才所說的工廠)都幾乎要將近完工了。

做為動力裝置用的水車也進入完成階段了。

「在完成水車之後,就要開始作織布機。」這是理香的構想,總之沙織、繪理

奈小姐、鈴音暫時先用豬皮作的短褲撐了過來。

這倒是不錯,從皮革和粗麻線之間,留下的空隙正好可以看見身體。

所以我有的時候都會看上個一兩眼,當然這也是證明我是個健康男人的最佳證

據。

除了「衣」、「住」之外,「食」的方面也充實了不少。

從柴火進步到有木炭,我們吃的方面是越來越好吃了。

由于用黏土作成的灶仍然在活躍中,所以可以製造陶器,和以前把食物放在葉

子上吃比起來,現在算是文明多了。

而這些陶器也作為哈山他們送給我們豬肉、樹薯、植物油等等的回禮(也就是

以物易物),我們和帕來魯族的友好關係也越來越好了。

當然年菜就是以豬肉為主。

帕來魯族人所飼養的豬可以說是這島上最佳的美味了。就連因為工作上的關係

,吃遍世界美食的繪理奈小姐也是這麼說的。

「吃過這種豬肉之後,就再也不想吃那些餵飼料的豬肉了。」

說起這豬肉好吃的程度,她說話的口氣都變得像是愛好自然的歐巴桑了。

「喂!你們也該開始了吧!」教授突然開口了。

「應該要去哈山那里,還有目黑老爺爺那里,這真是好主意。」

「不曉得能不能拿到壓歲錢?」

「唉呀,對了居然忘了鈴音的壓歲錢了。」

大家臉上都露出一副「糟糕了」的神情。

對于還只有十歲而已的鈴音來說,可以拿壓歲錢的新年算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

當然啦,連我也想要。

「呵呵呵呵…妳看這個。」

繪理奈小姐一邊竊笑著,一邊打開手掌給鈴音看。

「哇!好漂亮!這個要給我嗎?」

「嗯,這就是壓歲錢。」

那是比拇指的指甲還要稍微小的半透明帶著綠色的小石子。

繪理奈小姐這人的個性到底該說好還是不好呢…總之,她對鈴音就是特別溫柔。

「借我看一下,唉呀!這個不是綠寶石嗎,這個是在哪里找到的?」

「我去提水的時候,在泉水旁發現的。」

發現了溫泉,現在居然又發現了寶石,真是個幸運的人。

「哇!烏嚕嚕,你看是壓歲錢喔!」

大家高興地看著鈴音歡天喜地的樣子。

這種景象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家庭一樣。

就連沙織和理香也一起為鈴音高興,原本我還以為她們會有一點點羨慕的樣子。

我也好想要喔,那個綠寶石,我自己是打從心里羨慕著。

如果我也能有的話…

當然我要送的人已經決定好了。

***

五月的第一個星期四,夜晚例行的會議時,我第一次向理香提出有關作業的問

題。

「理香,我在想那個橡皮艇有沒有辦法修理,因為我想要去東邊的島上看看。」

這不但有探險的意義,而且搞不好可以得到重要的東西。

「說的也是,那座島有必要渡海過去看看。」

「只要能夠修理好那個,就可以任意渡過河流了,這樣子不管發現的東西有多

大都可以搬得回來了。」

「嗯,好點子!」

我的心情感覺像是被老師稱讚的小學生。

「這麼說可以修得好囉。」

「嗯,我想應該是可以修理的,我們不但有天然橡膠,如果用原油來融化之後

,大概就可以把破洞補好了。」

「那里面的空氣怎麼辦?」

「用橡皮和板子作一個手動式的打氣筒…總之我會想辦法。」

真不愧是理香,頭腦的反應真是有夠快的。

「如果駕著那艘船出海的話,搞不好會有船或是飛機會發現我們。」

在旁邊聽的鈴音插嘴了。

「那個可不行,那個要坐六個人,而且還要考慮到放水和食物的空間,再者那

只是一艘橡皮艇,只能用來漂流而已…」

「原來如此,會死掉啊。」

「不過,我有一個可以離開的點子,但不是用橡皮艇。我一直沒說,但是現在

還是說出來好了。」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回到小屋,把以前拿到的世界地圖給拿了出來。

「你們看,在南半球海洋的表面的流動…簡單的說就是表層海流,是逆時針流

動的,像南赤道海流等等都是。有一種學說曾經提出說,住在這座島上的原住民從

前就是利用像這種海流才會分散住在各個島上。」

聽起來有點複雜,不過我還是硬著頭皮聽下去,總算是有點聽懂了。

「一九四七年從南美的貝理出發要前往達西奇的伊卡達肯.帝其號的脫魯.海

亞達爾也提倡了同樣的學說。」

雖然說理香一定聽得懂,但是連鈴音都聽得津津有味。

「也就是說,只要乘著海流,到達這附近散落的島上去的話,一定可以到得了

有可以求救的地方去。」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指出「美拉尼西亞」來。

「這座島可以幾乎說是與世隔絕,所以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基本上教授的想法我們已經都了解了,但是具體上要如何去做呢?」

「我的想法就是獨木舟啦,因為橡皮艇在遇上海流之前一點推進力都沒有,所

以我就想到用獨木舟。」

「鈴音也有坐過獨木舟喔。」

「不過,比起鈴音做過的那個,我們要坐的要大得多了。必須能夠坐得下六個

人,而且還要可以儲存一定數量的食物和水。看之後的情形而定,我希望還要有帆。」

這是來到島上第一個具體的離開方案,我的心情一下子感覺變得有些輕飄飄地。

「不過可能性似乎不高。」

不會吧。聽到那些自己知識範圍之外的構想,原本我以為已經可以回去了,沒

想到理香這話讓我嚇了一大跳。

「沒錯,問題就在那里。」

什麼?

沒想到連教授自己都這樣說,怎麼會立刻就接納了理香的意見呢?

「至少如果有這座島的位置還有關于海流的流向等等清楚記載的海圖就好了…

所以期望能在軍事基地或是其他地方能夠得到這些資料。」

「也就是說只要有了這些東西就行了。」

「唔,不過我想還是先開始做獨木舟吧。」

「我也贊成!」鈴音發出了開朗的歡呼聲。

「那、那個關于我說要修理橡皮艇的事…」

「你不用擔心啦,最遲我明天一早就幫你修理。」

「謝啦!」

***

到處都是修補痕跡的橡皮艇,居然還是成功地浮在河上了。

「哇!成功了,我可以坐上去嗎?」

鈴音一下子從岸上跳進橡皮艇里,接著烏嚕嚕也身輕如燕似地跳了進去。

「看來修得還不錯嘛。」

「現在還是白天,我看今天就試試看到泉水那里。」

聽了沙織的話,我點了點頭,然後便一頭鑽進往後的行程里。

第一天晚上先到泉水那里,然後第二天在帕來魯族的村落過一晚應該正好吧。

河流的水源在島的中央,然後就分成四個方向,所以要到東北方的島去,只能

用繞的方式。

雖然還有另一個路線是沿著海邊繞到東方去,但是在東邊的懸崖下面浪很大,

這艘破破爛爛的橡皮艇應該是撐不過去。

船上裝載著兩天份的食物和水,以及要送給帕來魯族人的陶器,我和沙織兩人

就坐在船上然後用木棒撐著河底前進。

所以當划累的時候,或是水淺的地方,就從橡皮艇上下來拉著前面的繩子,或

是從後面用推的。

不過比起用走的來,這個方式要多花許多時間。

大概也因為這樣子,所以衣服被汗水溼透黏在身上的感覺就特別強烈,讓人格

外受不了。

***

從營地出發後的第三天早晨,前一晚我們受到帕來魯族的熱烈歡迎,精神為之

一振,然後我們便繼續向河流上游前進。

「我真喜歡他們,那里的人個個都是好人。」

「說的也是,他們說起來簡直就像妖怪一樣。」

「咦?那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他們也沒有學校也沒有考試這樣子。」

啊哈哈,沙織開懷地笑了起來,看到她這樣子我突然想到。

這個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總之我就問問看她對我的看法吧。

沙織應該不討厭我吧,我自己如此確信著。

「那個…有件事情我想要問妳…」

「哎?什麼事?」

但是看到沙織眼中映照出的自己的樣子,我突然害怕了起來。

「啊,算了!我下次再說好了,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

「唔…是這樣嗎?」

沙織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覺得有點無趣。

然後我們倆人之後就不太說話沉默地划著船。

二小時左右我們的船來到了河口。

眼前可以見到一片綠意覆蓋的島,中央有一座很高的岩石山,看起來簡直就像

是浮在海中的帽子一樣。

不曉得距離有多遠,直線搞不好有一公里,不,可能有兩公里也說不定。

對于不會游泳的我來說,這實在是相當遠的距離。

我們兩人一人一邊配合著聲音用我們自製的槳來划水,但是越是著急前進的速

度就越緩慢。

或許是沿路上的疲勞吧,沙織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聲。

這真是一項相當重的的工作,當我們好不容易到達岸上時,兩手已經划得酸痛

不堪了。

「現在趕快到基地里去吧。」

「嗯…」

這里的建築物果然上面也是覆蓋上了一層長春藤,所以從遠處看起來,只能看

出是一座綠色的小山而已。

進去到里面一看…這個竟然是!即使是無知的我也知道,我們找到了一項不得

了的發現。

「哇!是無線電耶,好棒喔!」

「…」

「雖然不知道其他的是什麼,但是有很多機器,拿回去理香這下子一定會很高

興的。」

「大概吧…」

大口喘著氣的沙織也隨聲附和說道。

「那我要推下去囉,一、二、三!」

我們兩人一起推著裝載了無線電還有各式各樣機器的船,然後推到海中。可是

沙織的身體像是一下子力氣全都用光了似的,突然當場倒了下去。

「沙、沙織!」

我立刻跑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

好燙,她發高燒了!

我才將手摸到她的額頭上沒多久就感覺到很燙,她身上的熱度更是高得嚇人。

喀噠喀噠…

牙齒相撞發出了乾澀的聲音。

連我支撐著她都感覺到強烈的痙攣都傳到我身上來了。

「妳沒事吧,振作一點!」

「對不起…隊長…」

她說完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之後雖然好像又說了些什麼,但是只能聽到微弱的聲音發出來而已。

我真是個沒用的男人,竟然不知道沙織一直這個樣子。

可惡,總而言之,現在還是先回島上。

于是我抱起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沙織。

沙織的身體實在是輕得可以,這使得我忍不住有不祥的預感。

而且她的身上,全身的毛細孔像是一口氣起了作用一樣,一下子排出了大量的

汗水。

我把她靜靜地放到船上,然後出了海。

可惡可惡可惡!

我一面自言自語一面使盡全身的力量划水。

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地划,對面的島看起來,彷彿像日本那樣遙遠。

湛藍的海莫名其妙似地變寬了,沙織的身體看起來有點不妙。

「可惡!我才不會輸給你呢!我一定要划過去!我才不會輸呢,不管怎麼樣我

都要過去!」

不知道為何,我一邊划著水一邊生氣地怒罵著。

不如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船終于到達了對岸。

進入河口之後,只能從後面往前推進,但是始終無法順利前進,實在是令人著

急。

周圍已經暗了下來,叢林的樹木看起來像是在阻擋我們的去路似的。

***

到達帕來魯族的村落時,四周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或許是因為一直在跑的緣故,我的肺像是要翻過來似的喘著氣。

「哈山!哈山!」

我這大聲一叫,引得哈山他們從小屋中跑了出來。

「哦--是光一啊,怎麼啦?」

「糟了!這是發高燒啊。」

探視著沙織的哈山突然睜大了眼睛。

于是我被帶到小屋,然後讓沙織躺在地板上。

在哈山的指示之下,好幾個村人立刻開始了行動。小屋外面似乎也有人在忙東

忙西。

沙織此時幾乎只剩下呼吸而已,不管怎麼叫她都不會動。

「怎麼會發這種高燒呢,一年只有一個人會得到,十年才有一個人可以救得活。」

「不、不會吧!」

聽到哈山這樣子說,我一下子叫了出來,這個時候從小屋的入口處進來了三個

男人,臉上和身上塗滿了白色和紅色的顏料。

男人們朝著小屋外面跪了下來,並且低下了頭。然後其中一人走近沙織身旁,

拿出手中的壺,從里面取出紅色顏料塗在沙織額頭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趕快把藥…」

「別說話,你坐在這里看著!」

哈山在自己坐著的房間角落對著我招手,口氣和平常的哈山聽起來不同,有著

族長的威嚴。被這股氣勢壓倒的我,只得乖乖地坐了下來。

「高熱呀!森林的惡靈呀!帕來魯的火之神將它趕走吧,你也來祈禱。」

三人之中後面的其中一個男人站了起來,然後開始敲起腰際的鼓。同時前面的

其中一人也一邊低聲地誦唱著咒文,一邊餵沙織喝下剛才塗在額頭上的那個東西。

我轉過頭一看,身旁的哈山也閉上了眼睛念著咒文。

「祈禱吧!光一!」哈山靜靜地說道。

「祈禱吧!光一!對著火之神!」

于是我也閉上眼睛低聲地祈禱起來。

「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帕來魯的火之神呀,請您救救沙織吧。」

同樣的咒文反覆地唸了好幾回了。

鼕鼕鼕鼕鼕…

我也持續不斷地祈禱著,大鼓低沉的聲音在四周響著。

鼕鼕鼕鼕鼕…

不知不覺那大鼓的聲音像是生物一樣鑽進了腦蓋骨,一股不可思議的感覺侵襲

而來。鼓聲一加快速度,那聲音就像是在腦中打轉著,然後像是一塊火團在腦中爆

開似的感覺。

嗚…嗚嗚…我究竟是怎麼了。

頭里面一陣麻痺的感覺。

我直起身子來,看看沙織睡的地方。由于四周仍然很暗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

可以看得見沙織的微笑。

「原來得救了…」

我走到沙織的枕頭旁邊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探了探試試看她身上還有沒有發燒。

然後緩緩地真的是緩緩地,她的眼睛張了開來。

「我…」

可愛的嘴唇輕微地動了一下,當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瞬間,我覺得一股巨

大的衝擊打在我的腦上,彷彿要把我的腦子打壞般地重大的一擊。從我的眼睛里一

下子流出了大量的淚水來。

「我、我、我…」

我真的是很擔心妳呀,我還以為沙織會死掉呢…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是怎麼

樣也說不出口。

「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哎─!?」

「雖然我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但是我一直聽到光一一直在說『請幫助我』。」

光一…她平常都是叫我隊長的,這時的確是這樣子叫了我。

沙織的手慢慢地握了一下我放在她額頭上的手,然後她的手沿著我的手腕漸漸

地伸了上來。接著她一下子把我的身體拉了過去,然後才緊緊地用雙手抱住了我。

我一下子驚慌失措了起來。

她的聲音雖小但是卻很清楚。

「光一…謝謝你…我喜歡…」

現在我的頭比剛才舉行儀式的時候還要混亂,好像又要昏過去的感覺。

在我肩膀的附近,沙織剛才把頭靠上去的地方還溼溼地。

剛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我怎麼這麼容易掉眼淚呢。

「對不起,我真的應該向妳說對不起的。真的很抱歉,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妳生

病了…我真的對不起妳。」沙織用力地搖著頭。

「我們一定要一起回日本,等到回到日本…我一定…我…沙織…一直…」我一

邊說著,一邊注視著已經直起身子來的沙織的臉龐。

我還真是沒有耐性呀。

心里頭一直在想的話,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來。

「沒關係…我懂。等到我們回到日本,我和你約定…」

「沙織…」

「在這里,光一你是大家的隊長…我已經好多了,隊長。」

沙織雖然看起來不像往常那樣開朗,但是仍然努力地擠出笑臉來給我看。

「嗯,說的也是。嗯、嗯。」

我像個白痴似地只是拼命地點著頭。

「隊長、教授,你們快看!」

正在東邊河口附近海邊做著獨木舟的我和教授,鈴音卻突然跑了過來。

一跑到我們面前,她立刻用手把衣服拉開來展示給我們看。

「你們看怎樣呀?」

「不錯嘛,看起來滿合適的,哎呀連烏嚕嚕也…」

「這個是理香姊姊和繪理奈姊姊做給我的喔。」

鈴音此刻身上穿的和以往一直穿著的上衣不一樣,而是穿著一件類似T恤的上

衣,而且烏嚕嚕身上也穿著用同樣質料做出來的衣服。

原來如此,這是用麻做出來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其實雖然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常常洗,但是穿了這麼久,上面不免還是有點髒髒

的。

尤其是鈴音的上衣,和沙織身上穿的水手服上衣,已經髒得根本認不出來原本

是白色的了。

「理香已經把織布機做好了嗎?」

「嗯,布幾乎都已經做出來了,這個就是繪理奈姊姊縫出來的。」

雖然最近她們倆個已經很少吵架了,但是那兩個人居然會一起做東西,想到這

點我就覺得很訝異。

「繪理奈姊姊說『我一定要做出一件合身的衣服出來。』然後我就說那也要給

鈴音做一件喔,結果理香姊姊就說『那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後來…」

「我就說嘛,果然還是因為吵架,啊哈哈哈。」

我們看著鈴音模仿她們兩人吵架的樣子大笑了起來。

「不過有了織布機…這確實是一項文明的利器,有了這個以後就好辦了。」

教授自言自語說道。

我心想教授又在說笑話了,不過每次他一說笑話一定就會有什麼好事情會發生

,或者是會有令人高興的事情。

「不過這樣子說來,我們來到這里也已經快要一年了呢。」

「一來這里就沒有四季之分,而且最近也沒有訂定計劃再行動,所以幾乎都快

要忘記現在是幾月了。」

「靠著撿來還有收集而來的東西經過加工,一年下來居然能過著這樣的生活,

真的是有的時候自己都不太能相信這些是事實。」

「真的耶,而且聽說理香也快要開始發電了,然後就要修理無線電了,她真是

幹勁十足呀。」

「原來如此,等到獨木舟和無線電都完成之後就安心多了。」

「咦?我們可以回日本了嗎?」

鈴音把我們說的話給聽錯了。

「再三、四個月之後兩樣應該都可以完成了。這樣子,今年年底…喂!教授。」

「嗯,這可是個一決勝負的時機,既然要一決勝負的話,那就絕對不能夠輸…」

剛才還笑嘻嘻的教授臉上一下子繃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一決勝負呀?」

鈴音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問道。正當我們在煩惱該怎麼向她解釋時,從營地傳

來了沙織呼喚我們的聲音。

我們過去一看,沒想到哈山竟然來到我們營地,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在

營地工作的女性都集中起來和哈山交談著。

「噢,原來是教授和光一。」

「好久不見了,上回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氣了。」

我對哈山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哈山也低下頭來回了個禮。

鈴音看到我們這樣子大聲地笑了起來。

自從沙織的病好了之後,我就一直沒再去過帕拉魯族的村落了。

說到那次生病…那天是我生下來第一次有女孩子對我說她喜歡我的日了,而我

依然是不長進,沒有說出自己喜歡她。

總之那是一項甜美而又苦惱的青春回憶…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偷看沙織的臉

,而沙織也看到我在看她而笑了出來。

不過在她身旁,繪理奈小姐也笑了。

「啊,哈山,你今天來所為何事呢?」

「他說下個星期有祭典,是火之神的祭典。」

聽到火之神,我又心跳加速了起來,同時也想起那晚大鼓聲隆隆地響著不叫思

議的體驗。

「那天有什麼特別的儀式嗎?」

我膽顫心驚地問著,我可不想再看到那種儀式了。

「有特別快樂的事情,非常快樂,這是村子里一年一度的祭典。」

「哇!好像很有趣的樣子耶!」

「再過不久,來這里就要滿一年了,我們不如順便慶祝一下我們平安無事度過

一年也不錯。」

八月了…原來已經一年了。我看著自己的手錶上所顯示出來的「AUG2」,對于

時間過得如此飛快不禁有點驚訝。

「可以吃得到大餐嗎?」于音好奇地問道。

「有很多大餐,還有酒,還有唱歌,還有笑。」

「咦,還有酒嗎?」

「竟然連酒都有,這個可不能夠錯過囉。啊,酒啊…酒啊…」

一聽到有酒,教授和繪理奈小姐的眼中都閃起了光輝。教授忘神地張大了嘴吧

,痴痴地望著遠方,臉上一副痴呆的樣子。

不過,的確自從來到這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喝過半次酒。而且話又說回來,

也從來沒有看過帕拉魯族人喝酒的樣子。

「帕拉魯,一年喝酒一次,只有祭典。」

「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所以喝酒時候喝酒,小孩子和大人都喝酒,男女老少都喝酒,喝個痛快。」

「小孩子也可以喝酒嗎。哇,我好高興喔。」

「這可不行喔。鈴音,酒可是大人們的活動喔。連沙織和隊長都還沒有成年呢。」

她在說什麼呀。

「而且,沙織是今年的祭典女王。」

哈山對著沙織一副像是在宣佈什麼重大宣言的的樣子說出這番話來。

「咦,我?我是祭典的女王?」

「沙織戰勝了森林的惡靈,受到火之神的保佑。」

真不愧是我的沙織,不但當上我心目中的「最佳遇難小姐」,現在竟然還當上

了神明的代表。

「沙織,妳真是太厲害了,現在妳可是火神小姐囉。」

「人家沙織是美人啦,這個最適合不過了。」

「沒有那回事啦…什麼美人啦…」

被教授和理香這樣一稱讚,沙織一邊害羞地笑了起來。

我看著沙織這個樣子,突然覺得腳下變得輕飄飄起來了,想要當場後空翻一百

下(雖然我不會)。

「人家學生時代也當過好幾次什麼小姐的。」繪理奈小姐突然開口說話了。

「像是『最佳濕紙巾小姐』啦,還有『最佳農村小姐』啦,還有『醬油女王』

跟『吳郭魚皇后』等等,啊,還有那個『臭鹹魚小姐』…」

「臭鹹魚小姐?好奇怪喔。拜託妳好不好,又沒人在聽妳講。」

「有什麼關係,那像妳呀,什麼小姐都沒當過的人,醜女。」

「妳說什麼?」

「喂喂,好了啦,真是的。」

「不要吵架,和平、和平。」

我一邊看著像往常一樣又開始的大騷動,我一直在想著火神小姐的事情。

***

喔噢噢噢~!帕拉魯族村落的廣場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

原來是在村中少女的簇擁之下,沙織出場了。

身上穿著特別的服裝,身體上纏著鮮豔的布匹,還裝飾著花或是鳥的羽毛,以

及貝殼之類的裝飾品,掛滿了頭髮上和脖子手腕上。

營火的火光照在她那曬黑的臉龐上,形成了無法言喻的陰影。

如果說和平常的她有哪里不同,我想應該說屬于可愛型的她,現在看起來有一

種成熟的美感…不,應該說是超越成熟之美。或許這個時候,我應該用神聖這個字

眼來形容她會比較恰當。

「沙織好漂亮喔!」

「我們最棒的女王,沙織!」

「最美了!世界第一美!」四周響起了大家的歡呼聲。

「哎呀,隊長你怎麼不去說些讚美的話呀?嘻嘻嘻!」

我一下子對繪理奈小姐的話反應不過來,應該說是呆住了吧。

被火神挑選出來,這麼說來,並不是單單只是因為生病好了,或者是受到保佑

才選擇沙織,而是沙織她本身很特別才被選上的。

過了不久,沙織背向這里,朝著廣場中央燃燒得正旺的營火坐著,而這營火看

起來就像是祭壇的人一樣。

全體村民都跪了下來,我們也學著照做。

大概是向神訴說一些感謝的話語吧,哈山一個人大聲地說話著。

村人全員高高地抬起屁股,然後把頭放花地上擦著。

我也心存著感謝,和帕拉魯的人們一樣做出相同的動作。

被神所選出來…我一邊擺出奇怪的跪姿,我心里頭如此想著。

不過那這樣子說來,神和我是敵對關係囉。但是就算是神,我也只能把沙織借

給他今天而已。

不但治好了生病,令天就饒了我吧,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頭就湧起了這樣的感

覺。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如果祭典結束的話,就趕快還給我吧…又不是公家機關。

拜託,還給我吧。趕快把人家肚子里的小貝比…我在說什麼呀。

這樣子真的會遭受天譴啦,我自己就已經親身體驗過火神的力量。

神呀,請寬恕我吧,不要懲罰我啦。

「隊長你還要跪在那里跪多久啊。」

我聽到理香的話時,才發現只剩下我一個人還跪在那里。

廣場中已經開始跳舞了。

帕拉魯族人一百人圍成一個圈圈,然後配合著節奏跳舞。

鼕鼕鼕鼕,鼕鼕鼕,鏘鏘咚鏘…鼓聲在夜空中迴響著。

這股節奏和治病那時候,那股沉重的節奏不同,讓人覺得心臟也隨著節奏舞動

起來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流向手腳去了。

大人小孩照著規則配合節奏翩翩起舞,輕快地踏著小踏步。感覺動作有點像為

足球加油時,那種歡呼聲音的節奏。一百個人的汗水飛灑著,跳起踏下的腳步搖撼

著地面。

「來吧,大家一起跳吧,小孩子跳舞,大人也跳舞,男女老少都跳舞。」

哈山這麼一說,我們也加入人圈之中跳起舞來。

在跳舞之後就是宴會了。

有烤過的豬肉,還有帕拉魯名產天婦羅、炸豬排等等都排在香蕉葉上堆得像山

一樣。

在每個人面前各擺著一個用椰子的果實對半切成的杯子,里面則注入了白色的

液體。跳完舞之後因為喉嚨很乾,所以我一口氣就把那個給喝了下去…噗!

結果吐了出來。

「這、這是酒嘛,而且是很強的酒嘛。」

「噢噢,這股香氣,真受不了,實在是太幸福了。」

教授咕嚕地喝了一小口,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自言自語。

「這應該可以說是雞尾酒吧…」

「與其說是雞尾酒,我覺得倒不如說是濁酒比較恰當。」

一邊談論著酒的品質,繪理奈小姐和教授露出了笑容來。

就連平常看起來很嚴肅的理香,很令人意外地也喝得很起勁。

「我從來都沒有喝過酒耶。」

結束完當女王任務的沙織,就這樣穿著女王的裝扮坐在我身旁,一時之間,我

覺得自己好像也在當國王一樣。

「沙織妳剛才好漂亮喔。」

「真是的,連人家都嫉妒起來了。」

「給你們那麼一說,我真是高興。」

被大夥兒這麼一稱讚起來,沙織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宴會漸漸地盛大起來,尤其是繪理奈小姐…

「哈哈哈哈!大家喝吧,隊長你也來喝吧。」

接下來是理香。

「嗚嗚嗚…這是怎麼回事,哈哈蝸牛的…圓周率再加以微分積分,量角器…啊

啊啊,X的平方…」

教授也開始念念有詞了。

「真是的,以前的學生啊,哪有像你們這樣的!學校是學習的地方,又不是大

便的地方!」

「哈哈哈哈,大家都好有趣喔,對不對,烏嚕嚕。」

鈴音聽了這些話變得很高興。

以前學校的人在「釣八」那間店開同樂會的時候,還沒有人喝得這樣子,今天

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大家果然還是累積了不少壓力。」

我因為沙織女王正坐在我的身旁,這股緊張感使得我喝不太下去。

「如何?你有在喝嗎?一起同樂嘛。」

「有啦有啦,你看就知道了。」

「對嘛,就是該這個樣子。」

哈山搖搖晃晃走了過來,說完這些話之後,又搖搖晃晃地走了。

廣場的中央餘興節目好像開始展開了。

但是村人們的餘興節目,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像是在頭上擺一粒石頭(爆笑),然後讓石頭掉下來(爆笑),然後又從石

頭上踏過去(爆笑)。』『或者是用力揮動香蕉葉子(全場超級大爆笑)。』

大半都是像這樣子的餘興節目,而表演的人本人臉上則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真是不可思議的人們,哈哈哈。」

被女王這麼一說,帕拉魯族的立場都沒了嘛。

「日木人,表演個什麼嘛。」突然,哈山指名了。

「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

會場一片聲音催促著日本人出來表演。

而在這一片催促聲中跳出去的是繪理奈小姐。

「加油加油加油!」繪理奈小姐拿起一片手邊的葉子,然後配合著鼓掌聲和鼓

聲,然後居然跳出了茱莉玄娜的舞蹈,這未免有點過時了吧,而且它還脫去了上衣

,只穿著胸罩而已。

「來來來來!」

YAHOO!!我忘記身邊還有沙織在,居然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歡呼聲。

巨乳級,不,應該說是爆乳級的胸部激烈地左右搖晃著。

「隊長你喜歡胸部大的女孩子嗎?」身旁的沙織小聲地問道。

「人家…的胸部不是很大…」

哎呀,也喝酒啦!?臉上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噘著小嘴,眼神也有點嚴肅的樣子,該不會是在嫉妒吧?

「咦,不是…那個是…啊,我有點醉了…」

我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唉,真是敗給她了。」

我在樹叢中一邊說著,然後結束完小便之後,正打算回到席上時,突然聽到背

後有人的腳步聲沙沙地傳了過來。

「隊長嗯…」我回過身來,繪理奈小姐只穿著內衣站在我面前。

「咦,繪理奈小姐…怎麼啦…」

「隊長,你喜勸我嗎?還是討厭我?請你告訴我。」

「我也不是討厭啦…」

「嘻嘻嘻,那就是喜歡囉?如果喜歡我的話,就抱我~喂、喂~」

那個可怕的微笑又出現了,而且是十級功力,巨乳壓上了我的手。

啊啊,噢,我…我的下半身已經起立了。

到底是理性會戰勝呢,還是慾望會戰勝呢,內心和下半身展開了戰爭。

繪理奈小姐不停地對著我的耳朵吹氣,而且巨乳也不停地攻擊而來。我的內心

真的是一大危機呀…

「繪理奈小姐我們該回去了吧,妳喝太多了啦…」

「小要啦,沙織在那里啦,反正人家我…」

我一邊抱著已經快要倒下來的繪理奈小姐,回到了廣場。

太好了,良心戰勝了。幸好我沒有喝太多酒。

我一面如此想著,一面讓繪理奈小姐睡在鈴音身旁,她的臉上還留著淚水的痕

跡,然後我就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繪理奈小姐沒有事吧?」

沙織眼神有點奇怪,表情好像在說,你該沒有對繪理奈怎麼樣吧。

「沒事啦,她只是喝多了,真的沒事啦…」

我特別加重語氣在第二句「沒事」上頭。

「這樣喔,那就好了,我一直都相信隊長…」沙織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輕輕地靠過來,倚在我身上,真是大膽呀。

在廣場的中央,鈴音和烏嚕嚕正在表演餘興節目。

「比平常還要多繞好幾圈喔!」

由于她那可愛的聲音,廣場中響起了驚嘆的歡呼聲,並且響起了無數的鼓掌聲。但是這些事情在我看來,就像是很遙遠的事情一樣。

肩膀上感覺到沙織的頭髮,身體顫抖著…

***

八月也快要結束了,自從那次宴會到現在也過了半個多月了。

我和教授一邊建造著獨木舟一面流著汗。

「喔,那邊的板子可不可以拿給我一下呀,森林的惡靈。」

「拜託,可不可以不要再那樣子叫我了。」

我一面從獨木舟另一邊把板子傳給教授,一邊抱怨說道。

教授之所以會叫我「森林的惡靈」,那是因為祭典上表演的那項餘興節目的關

係,我只是表演了一個默劇而已,而且是很容易了解的默劇。

在腰部高度的草叢,然後一邊向前一邊蹲下身體,這就是所謂的「電扶梯」的

動作。還有在站在很粗的樹幹旁,然後自己拉自己衣服的領子,裝出一副好像有人

在那里拉我衣服的動作。還有假裝空中好像有一根繩子,然後在那邊做出拉繩子的

動作。

結果受到大家的歡迎…的相反,全場一片鴉雀無聲。

結果卻活成一片騷動。

有的人從草叢和樹蔭下偷窺,有的人則伸手向空中摸索。最後,大家都以為會

做出這種事情一定是有惡靈在作祟,于是有的人跪地求饒,有的人拼命念著驅走惡

靈的咒文,小孩子則是嚎陶大哭…

我拼命地向哈山說明,然後好不容易才透過哈山解釋給村人們了解,嚇得我以

為帕拉魯族人的友好態度就要從此結束了。

而且這樣子一來出現了火神祭的女王和森林惡靈的情侶檔,這實在是不好笑。

不過我實在不想這樣子說教授,因為他居然在沒有半個人聽得懂日文的帕拉魯

族人面前,只有哈山一個人聽得懂的情況下,不停地用日文講笑話,真是天呀!

「那個,森林的…不是,我是說隊長啊!」

「怎麼啦?」

「在祭典第二天,我從哈山那里聽到一句話,那座山丘…」

一邊說著,教授一邊指著北方。雖然從這里看不到山丘,所謂的那座山丘是一

座相當高的岩山。我們平常把西北方高起的那作叫做「山」,而把北邊的叫做「山

丘」。

「聽說越過那座山丘背面那邊,有古時候的遺跡存在,或許那個就是我以前說

過的,那些從前來到這座島的那些人。」

「你是說那些乘著海流到這里的人?」

「沒錯,如果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或許可以找到離開這里的線索。」

「終于可以發揮你專長的考古學了。那這樣好了,等到獨木舟一完成,我們一

起去吧。」

「真的嗎,因為到那里還有相當的距離,何況還要越過一座山,我又不像你和

沙織有那種體力。」

「我懂了,總之,如果能發現什麼的話就太好了。」

「或許這是一趟掌握住我們命運的調查也說不定。」

教授望著北方,臉上充滿了決心。

獨木舟到了十一月的時候,終于完成了。在營地東側的河口下水的時候,獨木

舟全長八公尺,中央還有桅杆。

在深淺有致的水平線之間,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種,就是現在要好好向前去的感

覺。

「做得真是不錯。」

「幹得好呀,我們就用這艘獨木舟去美國的狄斯奈樂園吧。」

「咦?真的嗎?」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希望就是要大一點才好,不過這種規模跟希望…」

「噢噢,不錯嘛!」

「這可是來到這里以來,第一次做得這麼好,哇哈哈哈!」

我和教授一邊笑著一邊緊緊地互握著手。

「哇!好棒喔!」

「終于完成了耶!」

「浮在水上看起來,滿有魄力的耶--」

被鈴音叫來的女孩們也發出了歡呼聲。

「會不會翻船呀?」

「不會啦,不用擔心,為了防止翻船我們做了特別裝置在上面。」

聽到沙織的疑問,教授指著獨木舟中央兩根粗大的柱子說道。

「這個可以動了嗎?鈴音好想划船喔!」

「啊,那個還要再花一點時間才能動喔!」

雖然後來又準備了做為帆的布,還有油料跟舵,但是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對了教授,這個要放在哪里?」

「嗯,如果完全放在陸地上的話有點麻煩,我想還是靠在岸邊好了,然後用繩

子把獨木舟和工廠綁在一起。」

「嗯,就道樣吧。工廠的柱子做得蠻穩固的應該沒問題。」

「好吧,那就決定了。那麼,船的落成典禮,就來喝一點從哈山那里要來的酒

吧。」教授一邊微笑著一邊看著理香和繪理奈小姐。

「不好吧,教授。」

「就是說嘛,上次鬧得太厲害了。」

那次在祭典之後那兩人喝醉的樣子(繪理奈小姐好像不記得對我做過的事情了),教授那個樣子也是見不得人。

而且在那之後的第二天還有第三天問題才真正出現,因為理香和繪理奈小姐因

為宿醉,一步也無法從帕拉魯族的小屋里走出來。

尤其是第一天整天都在叫著「頭要裂開了」「我要死了」不然就是「快把我給

殺了吧」,吵了一整天。

年紀比較大的兩個女人給沙織還有鈴音帶來了許多困擾。

「鈴音、沙織上次真是對不起。」

一邊說著,理香一邊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一本正經地說起工廠的事情

了。

「另外我要宣佈一件事,那就是終于成功發電出來,還有把原油分離出來了。」

「真的嗎?實在是太好了。」

「嗯,我只是把隊長和沙織找回來的東西組合起來,還有無線電也快要修理好

了…」

哇!大家一起都發出了歡呼聲。

「不過,我只是把專業術語省略掉了而已,其實還有一兩個麻煩的部分,只要

把那些部分解決掉的話…」

「是嗎,再加把勁就行了嗎。」

話說回來,無線電的事情給大家帶來了相當大的希望。

大家臉上的表情彷彿在作夢一樣。

因為這不是只是說說而已,也不是計劃或者是想像,實際上可以離開這里的道

具正擺在我們眼前,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

一想到這里,不禁高興地滲出了眼淚來。當然這不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完成了獨木舟的教授和我,立刻就出發,花了整整三天終于發現了古代遺跡。

遺跡就位于山的正背面。雖然上頭覆蓋了不少藤蔓,但是可以看見有好幾根白

石所雕刻成的神像或是人像。還有一些石像我看起來像是狗的石像。

而中央應該是神殿,有一座石頭的建築物,因為有點暗所以看不清楚入口在哪

里。

「這個石頭不是這座島上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哪里的東西…」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這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

「竟然能把這麼大的石頭運到這里來…而且就算是運到這里來,還要有人加工

,光是把這些柱子立起來,就需要不少人數了。」

我一下子就想像到一大群人在吆喝努力在工作的情景。

「唔,正是如此。但是他們到底是如何把石頭運來這里,又是如何把石頭安置

成這個遺跡的樣子…總之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像這種的巨石遺跡存在著。」教授的神

情又回到了認真的大學教授的模樣。

「那,我們進去看看吧。」

教授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中掏出手電筒,這手電筒可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在非

常重要的情況下才會拿出來使用。

然後點燃火把之後,教授就帶頭走了進去。

里面相當寬敞,但是並沒有放東西,只有在中央的地方有一座用石頭堆成的,

看起來像是祭壇或者是大型的小孩子使用的書桌。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巨人小孩用這張書桌在唸書…我不知不覺又想到別的

地方去了。我就一邊想像著,一邊沿著牆壁繞了一圈。

結果居然發現由石壁重疊出來的牆上竟然有一個地方可以移動,看來就像是百

貨公司里頭的旋轉門一樣。

「教授,這個!」

「是隱藏房間嗎…」教授連忙小跑步過來,然後我們一起窺伺里面。

里面是一個走廊大約深三公尺,長二十公尺左右。

我們兩人走了進去,兩旁的牆壁上擠滿了看不懂的文字。

「這個文字我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也不屬于我所認識的任何古代文字的任何一

個系統,這實在是太棒了…這個或許是古代史上的一大發現也說不定。」教授的聲

音有些顫抖。

「隊長,這個你拿著。」

然後把火把交給我,自己在地圖的背面,用鉛筆把那些文字抄了下來。看到那

枝鉛筆,我突然想起來。

這是第一次見到教授的時候,從骨頭士兵身上和地圖一起得到的鉛筆,這麼說

來,這可能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了。

大概是太興奮了吧,教授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一直寫不好。

等到全部都抄完的時候,竟然已經花了五個小時。那也難怪,一個字一個字地

確認無誤之後才抄下來的。

但是我們的發現並不是只有這些文字而已。

在走廊的盡頭處有一個隆起來的地方,那里放置了十枚金幣,而根據教授所言

,這些金幣也是從來沒有看過的。

大致上完成一個調查步驟之後,我和教授就離開了遺跡。

在回到營地間的這三天之內,教授異常地興奮。

***

回到營地的時候,正好其他女孩們也一起回來了。

「妳們去哪里了?」

「溫泉呀,偶而大家一起去。」

「對呀,趁色狼不在的時候。」

拜託有沒有搞錯呀,自己祭典那時候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向我壓迫而來,居然還

說這種話。我看著繪理奈小姐一面回憶起那件事情。

「可是,就在我們要進去之前,水變得很燙沒辦法進去,所以我們就去了泉水

那里。」

「就是說嘛,而且硫磺的味道也比以前重,雖然有點可惜,但是溫泉已經不能

用了。」

理香因為溫泉已經不能用了,所以臉上的表情變得黯淡起來。

「隊長你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當然有發現,而且是大發現喔!」

教授把記在地圖背後的文字還有那十枚金幣拿出來放在桌上給大家看。

「哇!是錢耶!」

「居然會有金幣耶!」

「這個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錢呢。」

聽到女孩們光是討論著金幣而已,教授有點慌了起來。

「金幣就先到這里為止,你們看,這個是我在遺跡的牆上抄下來的文字。這個

文字可能還沒有被人發現過也說不定。對不對,教授。」

「沒錯正是如此,搞不好這些發現會名留千古也說不定。」

聽到我這樣子說,教授很高興地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大家的反應似乎有點不是

很好。

「哎,是這樣子嗎,那金幣可是重要的證據。」

「原來是未知的文明,那這些金幣他們也…」

人家說女人就是愛錢,這句話看來一點都沒錯。

「原來如此,大家都那麼喜歡金幣嗎?那我一人送一枚金幣好了。以後搞不好

會增值喔。」

「哎,真的可以收下來嗎?」

「用來研究的有五枚應該就足夠了。」

「好棒喔!」

「變成有錢人了。」

大家都很高興,但是理香只是默默地盯著金幣看而已。

「理香妳怎麼了?」

鈴音看看理香的表情說道。

「教授!」

「怎麼啦,突然叫這麼大聲…」

「這個金幣還可以再給我一枚嗎?」

「太貪心了吧。」

「不是啦,我在想搞不好這個金幣可以修好無線電也不一定!」

「什麼?」

「機械接觸的部分,如果用鉛那些不行,金子的話一它能用。」

理香又抓了另一枚金幣,然後衝出小屋。

下雷陣雨的日子變得越來越多了。

去年的十一月雖然雷陣雨下得最多,但是今年比以前多。雖然不用去提水這點

蠻不錯的,但是相反的不能出小屋外。

但是這對教授和理香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

教授忙著解讀從那個遺跡之中抄回來的文字。

整天從早到晚都瞪著那些紀錄,代替筆記用的板子上面寫了一些有的沒的。

大概正在努力地運用從前學來的所有知識,所以幾乎都不跟旁邊的人說話。

而且他一邊自言自語地朝著書桌的模樣,看起來像是電影中的瘋狂科學家。

夜晚在油燈的光映照之下,教授看起來實在很恐怖,如果說不認識的人看到的

話,搞不好會嚇得小便尿出來。

就是因為在這種氣氛之中,又下著雨又不能大聲說話,實在是無聊得不能呼吸。

理香也是一樣,拼命地運用著自己所學過的知識,在桌前努力著。

理香將自己關在工廠里埋頭苦修無線電,就這樣一直沒回小屋,在工廠里面睡

覺的日子也超過了一個星期以上。

由于兩人的工作都是屬于專業領域,所以用不著我們幫他們,其他四人實在是

無聊的發慌。

繪理奈小姐和沙織還有鈴音大多數時間都在做裁縫的工作。

而我現在要去找以前建造的那間小屋,那里現在已經變成倉庫了,去那邊舉一

舉重的東西,順便訓練一下身體。

我並不是因為無聊所以才去鍛鍊身體,而是為了要在這座島上繼續生活下去,

能夠勝任各種工作所做的必要訓練。

不過仔細想想,我這一整年幾乎都持續著如此艱苦的訓練。我以前在學校的時

候,幾乎都是不工作的。

雖然沒有量身高體重所以不知道,但是全身上下確實都長出了不少肌肉。

「你們看,這種肉體!」

我擺出一副秀肌肉的模樣。

***

「我聽見了!」

好久沒有聽見理香如此興奮的聲音了,她的聲音在雨中響了起來。

全員都聚集在工廠里,然後大夥兒圍著坐在無線電面前的理香。

「你們聽,可以聽見了…終于可以聽見了!」

理香把耳朵湊在聽筒上,然後以興奮的口吻說道。

「來,借我聽一聽…」

「我也要聽…啊啊,我聽到了。咦,這是哪一國的話,聽不太清楚。」

「鈴音也要聽…哇,有人在說話。沙織姊姊換妳了。」

從鈴音那里將聽筒拿了過來之後,沙織只是靜靜地把聽筒又傳給了我。

我看了看沙織,然後把那只都已經露出舊式的塑膠部分的聽筒湊在耳朵上。

透過聽筒傳來了聲音,從耳機之中傳來的是好久沒有聽見的人的聲音。

「來吧,沙織妳也聽聽看。」

「哇,我聽到了…咦,怎麼又聽不到了。」

「是不是壞掉了?」聽到我這樣說,大家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在擔心著。

「不是啦,因為這台無線電是短波的,所以很容易受到雜音干擾。」

鈴音有點慌張地開始解釋了起來。

「所謂的雜音是不是指太陽黑千干擾呢。」

「是的,當太陽黑子活動得很頻繁的時候,會干擾得很厲害,幾乎都無法收到

訊號,所以電波的狀況,我們現在這樣子也沒辦法調查,而且…」

「而且什麼?」

「即使再怎麼去調整天線,內部的水晶

「那這樣子,我們到底要怎樣才能和外界聯絡呢?」

我實在是聽不懂教授和理香之間的對話,所以急忙問道。

「要靠運氣了。」

「要靠運氣是什麼意思?」發射機已經快要不行了,我想使用的時

間應該也快到極限了。」

「在沒有干擾的時間之中,而且必須有人能接收到我們的訊號,不曉得時間能

不能配合得那麼好…」

正當理香一說明完,這個時候--

「呀!地震!」

小屋被地震震得嘎啦嘎啦地晃著。

「昨天那场地震真是恐怖,我最怕地震了。」

「可是飞机上不是也常常在摇晃吗,你这样子居然还能当得了空中小姐。」

「飞机在摇无所谓,因为感觉像云霄飞车,像那种自由落体掉下来的时候,那

种快感…」

「哎--快感…是这样子吗?你真是奇怪耶。」

我和沙织、绘理奈小姐,还有铃音四个人,坐在昨天才下过雨还不是很乾的沙

滩上讨论著。

「是这样子吗?我倒是觉得…」

「是不是像拉单杠的时候吊过来的感觉?」

大家都被铃音的话给逗得笑了出来。

欢笑声在好久没有出现的晴空中回响著。

但是水平线上的云层又开始聚集了,让人感觉到这种好天气应该是持续不了多

久了。

「好像是没事,没有坏掉的地方。」

理香从工厂那边的河边一边说著一边走了过来。

「实在是太好了,要是水车坏掉的话,无线电就没办法用了,我还在想要是那

个样子的话要怎么办才好。」

沙织的声音听起来安心多了。

「我解开来了,我终于把它解开来了!就跟我所想的一样!」

教授从小屋中飞奔而出,高举著两手大声喊叫著。

「你说解开了,难道说是那些文字吗…」

「我终于了解了,那上面所写的东西。」

匆匆忙忙地跑来的教授,脸上堆满笑容如此说道。

「虽然还有一部分看不懂,但是这些文字确实是从前来到这座岛上的人们所留

下来的记录。如果照著这上面所写的…」

教授看著我们的脸说道。

「我已经知道他们所乘的海流是怎么一回事了。在这座岛的北方大约十公里的

地方有一道海流,如果顺著那道海流…」

「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听到我这样子问,教授大大地点著头。

哇!大家发出了欢呼声。

「你们听我说,那些来到岛上的人,他们好像是搭乘大小好几十艘船航海到这

里的,至于帆和划桨…大小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形状应该和我们所做的独木舟形状

一样。」

教授一边确认著一边把他所发现的部分说给大家听。

「而那些船就顺著海流来到这里,因为发现途中有岛,所以就散了开来,哈山

他们就是他们所遗留下来的子孙。」

「我懂了,这么说来,在这座岛之前还有在这座岛之後,还有从前来到这里的

那些人他们的子孙罗。」

「不愧是理香,理解力真好。」

「可是我们不是没有办法逆著海流前进吗?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其他的人是什么

样子,不是没有记录吗?」

「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先全员登陆之後,然後居住一段时间,留下一部分

的人之後再继续向下一个岛前进,然後就依照这种模式前进。」

「那他们要怎么通信呢?」

「用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哪一种鸟,但是他们在岛上饲养训练鸟,然後带

到下一座岛上,然後再放它们回来,靠这些来传达消息给同伴,告诉同伴他们平安

的消息。」

「原来如此,像是用传信鸽那样。」

原本一直沉默著听教授和理香说话的我,这个时候也渐渐听懂他们之间的讨论

了。

「不只是这样子而已,根据到达下一座岛上的人传回来的书信上所说的,他们

花了大约一个月才到那座岛,而且那座岛比这里要大上很多…」

「那个…」

「您所说的意思是,总而言之距离这里一个月海上航程的地方有一座岛,而那

座岛上有人…」

「唔,没错正是如此!而且在他们之中有的人所搭乘的船比我们这艘独木舟还

要小!」

原本静静地听著讨论的沙织和铃音,听到这里便发出欢呼声,紧紧地抱在一起。绘理奈小姐则抱著理香哭了起来。我看著教授满足的眼神,双手紧紧地互握著。

但是教授突然表情变得很严肃,然後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队长,我有事跟你

一个人说,待会儿到独木舟那里来一下。」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我背著大家偷偷地到独水舟那里去。

不知何时,空中已经被黑云所覆盖住,强劲的风吹得树都摇晃著。

这种天气真是讨厌。

看著已经一片漆黑的海面,在浪头的对面,白色的大浪正张开了大口。

我们能在这种海浪之中坐著那艘独木舟航行吗?

昨天看起来还那样可靠的独木舟,今天看起来却是那么地渺小。

「队长。」

我回头一看,教授一副严峻的神情站在身後。

「有什么事情吗,你说有话跟我说…」

「我…你…」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教授是…H-O-M-O!?难不成他一直隐藏著自己的

本性到现在?然後因为现在是最後关头,所以想要对我做爱的告白…

「等、等一下,你这样子太突然了。」

我很狼狈地说出这些话来。

「喂、喂,你不要搞错啦。」

原本教授的表情很紧张,但是一下子被我这么一搞,也缓和了下来,但是立刻

又恢复成认真的表情。

「我只是想对你说,我真正认同你是这个团队的队长。」

「什么?」

「根据那项记录,西边那座山…那座火山的活动期是五百年一次。什么时候爆

发都很正常,而且一旦爆发,这座岛整个岛上都会受到影响。」

「什么!?」

我一下子没办法相信教授所说的这一番话。

不过听教授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像是温泉突然变热了起来,还有昨天的地震,那些应该就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还有,虽然这只是我在推测而已,但是哈山他们帕拉鲁族人所崇拜的火之神

,原本应该就是对于火山的恐惧来的吧。」

「可是帕拉鲁和兹恩族他们到现在为止不是都一直生活得好好的吗,那不是很

奇怪。而且还有那座遗迹也好好的…啊,我知道了,那座遗迹的位置一定是安全的

地方!」

「嗯,虽然我们还没有看过兹恩族,但是照这样看来帕拉鲁族应该就是这个样

子吧。」

照这么说来…事情大条了,不过只要逃到遗迹去就没事了吧。我想到这里,就

稍微安心多了。

这时四周开始下起大雨。

轰隆轰隆轰隆!

「呀啊啊~!」

巨大的雷声,铃音被吓得发出了尖叫声。

紧紧抱住乌噜噜不放。

到了晚上,雨下得更大了,小屋的屋顶和墙壁都发出声音。

海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猛兽在威吓敌人时发出的吼叫声。而风吹过丛林的声

音,则像是猛兽的低沉吼声。

这两匹巨兽夹著小屋,现在开始要啃了。

小屋嘎嘎地发出了哀嚎。

风从小屋的各处缝隙吹了进来。

在大幅度摇晃的油灯照映之下,房间中的气氛显得格外恐怖。

大家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紧张和恐怖缩在一起。

「真是太厉害了,和之前的暴风雨的规模完全不同。」

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下了什么决心的样子。

「不晓得这间小屋会不会有问题。」

「总、总之…再撑一下子,应、应该还撑得住。」

连平常一向冷静的理香,这时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在发抖一样。

「可恶,坏了就…」

我话说了一半又吞了下去,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说不出来去把房子补强这种

话来。

嘎嘎嘎嘎!

「呀啊啊啊!」

绘理奈小姐和沙织,还有铃音三人的女高音三重唱,在小屋里响了起来。

咚!磅!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风刮得撞到了小屋的外面,好像有什么地方的板子被打破了。

听到这个声音,理香突然抬起了头来。

「工厂!」

理香一面大叫著一面打开大门往外面冲了出去。

「理香你要去哪里,危险啊!」

「快回来呀!」

从黑暗之中,惊人的大量雨水和海水味的空气,一下子全都涌进了小屋里来。

我站了起来想要跟随在理香的後面,但是却又被风给压了回来。

我正打算再把脚步踩稳冲出去,但是--

劈哩啪啦…嘎嘎啪啦…嘎嘎…!

小屋的柱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从中间折断了开来。

回头一看,墙壁的板子裂了开来,看起来屋顶渐渐地压了下来。

「队长!该怎么办!」

沙织惊慌地呼唤著我。

「赶快往丛林里面逃!」

我对著大家大叫。

暴风雨过去的早晨。

我站在海边看著四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住的小屋、仓库的小屋,全部都变得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海岸上。

我的脑中只想到一句话,天呀!世界末日了…

我们大家花了一年以上才做出来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就变成一无

所有了。

大概大家都是这样子想吧,所以都不说话。

咦,工厂呢?我突然想了起来。

于是朝著沙滩上的工厂跑过去。

工厂的小屋虽然已经歪曲的很厉害了,但是因为位于森林里面,所以损坏的程

度还没有我们住的那间小屋严重。

有一恨柱子从中折断了。

可是这个应该是绑著独木舟的…

难道说…

独木舟…独木舟不见了!

被暴风雨给刮走了!

从我的背後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一回头,原来是教授,他跪在地上两眼茫然地望著天空。

「完了…我们要在这座岛上…」

「教授不要灰心的这么早,还有无线电呀。」

这不是只有对著教授说而已,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不行了…」

这时从工厂里头传来了声音。

「理香,你还好吧。」

「…已经完了,虽然水车和无线电都没事的样子…但是我花了半年时间做出来

的动力传达装置…」

从工厂里走出来的理香,眼睛里落下了大颗的泪水。

一看之下,确实水车和小屋连接在一起的部分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啊哈哈哈哈…这下子就回不了日本了!原来我们从刚开始所做的努力都是白

费了!」

跟在教授之後而来的绘理奈小姐,像是发狂似地大叫。

铃音也大声地哭了起来。

「可是…可是如果从头再开始…」

沙织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声地,但是说得很清楚。

「没用的啦,反正还会有暴风雨来,到时候一样完蛋的。」

「不,就像沙织所说的一样,如果大家努力的话…」

我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火山爆发…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但是爆发的时间应该是迫在眉梢

了。

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来。

不,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恐怕连我自己的力气都会全部消失。

一整天谁都不愿意说话。

我头痛地仰望著夜空,反覆思索今天一整天的事情。

大家四处散落在沙滩上坐著,但是彼此之间都不说话。

教授从白天起就一直喝著酒。

绘理奈小姐则是不停地发牢骚。

铃音则是哭个不停。

就连冷静自信的理香,也茫然地坐在那里。

只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暴风雨而已,就把大家的力量都给夺走了。

但是只有沙织一个人不一样。

我想起她一个人默默地捡拾收集著掉在附近的东西的样子。

我记得沙织曾经是长距离赛跑的选手。

我想像著从来没看过的赛跑比赛,背负著伤痕落在最後面,但是仍然咬紧牙关

拖著脚步跑步的沙织的模样。

可恶,实在太不争气了!

我的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起来。

要再试一次看看吧。我要对理香再说一次,再把那个动力传达装置修理好。

现在就过去说吧。

我站了起来,朝著理香所在的工厂而去。

我站在工厂前,深呼吸一次。

「理香,你在里面吗?」

我打开屋顶已经倾斜的小屋大门,走了进去。

在一片漆黑的小屋里,传来了女孩子哭泣的声音。

过没多久眼睛渐渐习惯了黑暗。

理香在里头的角落一个人抱著膝盖坐在地上。

「打起精神来嘛,那个动力装置一定修得好的。」

我一边说著一边在理香的旁边坐了下来。

「理香你别再哭了,我们大家都需要你,再怎么说你可是我们的军师、文明的

指导者、地下队长呀…啊,我说错了,哈哈哈。」

我努力的说完之後,理香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没有那么好…而且我…」

「怎么了?」

「是我…是我把独木舟弄掉的…独木舟…我…」

「咦!?不会吧。」

「因为绳子绑著小屋…然後小屋快要被弄坏了,所以我想都没想就把绳子给放

开了…」说完之後,理香又哭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的确对我来说也是一大震撼,但是如果不把绳子松开的话,无线电

搞不好也会被弄坏。

「你不要想太多,没什么好去操心的。这样子一来,我们就只能把所有都赌在

无线电上了,而且、而且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对别人说的。」

「队长…」

一直低著头的理香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带著泪光望著我。

「所以我们再努力一次…」

我的头被理香的双手环绕住…理香的唇封住了我的嘴巴,而且开始把衣服的扣

子松开,一颗接著一颗。

不行呀…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脑中的角落里这样想著,但是感觉到现在只能

照著身体的感觉去做了。

理香的手在我的胸口上缓缓地画著圆。

我脑中渐渐变得一片空白,理性已经被赶走了。老实说,我现在只有下半身还

在思考著。

我把手绕到理香背後,然後轻轻地用力。

理香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瘦小,和平常都不一样,好像一折就要断掉似的。

「啊,呼…」

理香在我的耳边呼气。

这项举动使得我体内男人的本性,一下子变身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疯狂地把理香压倒在地,然後吸吮著她的嘴唇。

然後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一点一点地探索著口中。

「呜嗯嗯…嗯嗯…」

理香发出声音来并且扭动著身体。

我把嘴唇移向脖子,然後渐渐移动到敞开的胸口。

柔软又有张力的胸部。

我在那一对隆起的部分,反覆地移动著嘴唇,然後用力地吸吮那如同小指般突

起的部分。

「唔,啊…光一…光一!」

理香的身体起了很大的反应!

看到这个反应,我一下子突然涌起不可思议的感觉。

很意外地,我竟然有一半冷静的感觉,好像知道要看理香的反应来做什么。

好像那不是自己,而且灵巧地在理香的身体上动作著,然後开始剥下身上穿著

的衣物。

但是另外一半…却完全疯狂著。疯狂的我,朝著最安静的地方一口气突进。

终于找到那个地方了。

「啊…呜…」

理香的反应变得更激烈了,用力地紧闭著眼睛,然後咬著自己的指头,努力地

压抑自己发出的声音。

我脱下牛仔裤,把自己的身体伸入她白皙的两腿之间,然後慢慢地把身体压下

来。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只能朝著那最安详的地方了。

「啊呜呜!」理香激烈地扭动著身子。

我一面激烈地喘著气,一面开始冲刺了。

我的本能朝著高潮而去。

「很抱歉…」

理香在胸上动著嘴唇。

我轻轻地抱紧了她那单薄的肩头,代替了我的回答。

但是我的心情却和自己的态度相反,简直是乱得可以。

刚才做过的事情,竟然有一点想不起来。到底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呢,还是经过

了长久的时间呢,到底是很舒服呢,还是很不舒服呢。

沙织的事情掠过我的脑际,这下子可是非常严重的背叛行为。

而且我还冷静地抱了理香,这实在是犯了很大一个错误。

我真的是一个差劲的人。

但是那个时候也只能那么做了,而我也只能这样子安慰自己了。

呼--,我实在是太恶劣了,我忍不住讨厌起自己来,然後叹了一口气。这个

时候,门突然发出了嘎拉的声音。

我和理香对看了一下,感觉到那个离去的人的脚步声好像似曾相识。

该不会被人…难道说被沙织给…

虽然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但是心头上总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的心情悬了一夜,到了今天还是轻松不下来。

为什么我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还有,那个人的事情…

结果我今天还是跟昨晚一样想著同一件事情,出神地望著海上。

「队长!」

沙织一边开朗地喊著,一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看来好像不是沙织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可是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心情还是

轻松不起来。

「不要再这样子难过了啦,跟大家一起加油吧。」

「嗯。」

「你看海上是那么地平静,而天空中一片云都没有。」

「嗯,就是说嘛。」

「理香今天也精神十足地说要把工厂修理好。」

「喔,那真是太好了。」

「所以,一起…」

「我知道了啦,你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竟然用这种声调说话,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我看看身旁的沙织,她低下头,肩膀微微地颤抖著。

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直忍耐著不哭,一个人默默地努力。

她这样子居然被我这个背叛了她的人给斥责,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喂!笨蛋队长。」

是理香的声音。

「让这么可爱的女孩哭泣,实在是太差劲了,太没男子气概了,讲话一点技巧

都没有!」

站在一旁的理香,表情并没有像口气那么生气。

「人家已经打算把到昨天为止的事情都忘掉,然後从今天以新的心情努力。」

理香微笑著说道。

「用新的心情…」

「理香…我…」

「拜托你,大家还要倚靠你呢,队长!」

理香的表情就像是晴朗的天空中飘著几片云朵,虽然有点开明,但是又不会太

开朗,非常复杂的一个表情。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心里头不禁在想,这大概就是大人的一面吧。

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像她一样了。

「我知道了!对不起沙织,我真的…很抱歉。」

我的那句真的抱歉,应该没有传达到沙织那里吧。

不过现在我也只能这么说了,而今後我也只能更用心去爱护沙织,我只能这么

做了。

「好吧,加油!大家一起加油啦!」

我站了起来如此说道。

沙织也一边擦拭著眼泪一边笑了起来。

「好吧,就先从修理开始吧,那个叫做动力什么来著?」

「传达装置。」

「对啦,就先把那个装置修理好,下次一定要向无线通讯挑战看看!」

「上次做的时候因为一边做一边处理其他事情,所以才会花了半年的时间,现

在组件也有了,而且只要把AC马达的部分修理好就可以了…」

「这样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如果大家都减少睡眠时间一起来做的话,十天…唔,一个星期左右吧。」

「好吧,那大家一起熬夜努力吧!」

大家站著相视而笑。

教授在这种时侯还能说笑话,真是败给他了。

「铃音也一起熬夜,乌噜噜也要一起熬夜喔。」

哈哈哈哈…

快乐的笑声响了起来。

大家的笑容,大概已经有三天没看到了吧,感觉上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咦,绘理奈小姐呢?」

我突然发现在我们之中的绘理奈小姐不见了。

「从早上就没看到了。」

「准是又去玩水了吧,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那么,赶快开始工作吧!」

理香一边说著一边朝著工厂跑过去。

「工作吧!」

「熬夜罗,要熬夜罗!」

沙织和铃音追在她身後跑了上去。

我和教授则是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年纪最大的,应该要由我来激励大家才对。」

「没关系啦,反正我是队长嘛。」

「那记得不要把火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喔。」

「嗯,我知道了,不过教授…」

「干嘛?」

「你身上的酒臭味好重喔。」

我一边笑著说了出来,教授也不好意思似地笑了起来。

「绘理奈小姐还没有回来呀。」

铃音睡眼惺忪地失望说道,铃音也是刚才才起来而已。

表上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

我们一直工作到太阳刚出来,然後就去睡一下,等到早上十点又开始工作。

「要不要大家一起出发去找她?」

「沙织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时间…」

差一点就要把火山爆发的事情说出来了,教授连忙停住话。

「什么时间…」

「没事啦,我是说不知道暴风雨什么时候会来。」

「铃音一个人去看看好了。」

正当铃音准备向丛林出发时,突然停了下来。

「老爷爷…」

那位原本是日本陆军二等兵的目黑权之助老爷爷正站在那边。我们虽然有时候

会去探视他,但是他本人到营地来这可是第一次。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上次的暴风雨把水车的动力传达装置给弄坏了。」

「听不懂啦,不过你们在修理东西就对了。」

「我们在修无线电啦,要用无线电来找人帮忙,等到他们来的时候老爷爷也一

起离开吧。」

听了沙织这样说了之後,老爷爷摇了摇头。

「我老人家不回去,像我这样的老古董还哪有办法在现在这种日本生活的下去。」

老爷爷如今大约已经能够理解现在的日本现状了,这都是多亏教授不辞辛劳对

他说明的成果。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们讨论这个的啦。你们的那个同伴,那个叫做什么名字的

,就是很聒噪的那个女人啊。」

「绘理奈小姐她怎么了?」

「我看到她在泉水那边被兹恩族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

兹恩族…

虽然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号,但是从来没有看过他们。

因为哈山把他们村落的位置告诉过我们之後,就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一带,而他

们从来也没有靠近过这里。

「这就当作是你们平常把食物分给我的谢礼吧。」

说完後目黑老爷爷就转身向著丛林里头走去。

「好吧,那现在只好大家一起去帮忙了。」

教授如此说道,女孩们也点头赞成。

但是我却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很好。

「我一个人去好了,大家一起去的话,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反过来也太醒目了。」

一个人去虽然有点不安,但是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照队长这样说来也有理,但是…」

「我也去好了!」

「沙织…」

「我去的话应该不会碍手碍脚的,而且…」

沙织用充满意志的眼神望著我的脸。

「我懂了,那么就由我和沙织去好了,修理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我像个队长似的很有权威地说了出来。

「那就拜托你们了。」

「一定要把绘理奈小姐救出来喔。」

「铃音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那就万事拜托了。」

我看一看沙织的表情,然後深深地吸一口气。

这回要干啦!我一个人在内心之中如此大喊道。

「那个一定就是了吧。」

沙织指著远处。

和帕拉鲁族不同,兹恩族的村落是在平原上房子排成一个圆圈。规模大致一样

,这样说来人数大约也是一百人左右。

「我们靠近一点看看。」

我们一边压低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村子。

我们到这里来整整花了两天,不知道火山什么时候爆发,搞不好没有时间了。

我一想到这里,真的很想用跑的过去,但是现在可不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们慢慢地走近前去,然後躲在树後面,窥伺村中情景。

「那个是什么呀?」

我们真的是吓了一大跳,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本以为绘理奈小姐一定是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坐在一个高

台上。而且和沙织上回在帕拉鲁的时候一样,全身装饰得很华丽。

「喔呵呵呵,给我拿过来。」

绘理奈小姐挥动著戴著好几个手触(不晓得是不是啦)的手,对著高台旁的男

人招了招。

于是头上戴著华丽的鸟羽毛褐色皮肤的两个年轻男人便登上了坛上,然後恭恭

敬敬地把手上的小东西递了过去。

我急急忙忙握紧了望远镜。

绘理奈小姐把手上的那样小东西举到眼睛的高度左右,然後很快地开始动作起

来,接著完成之後,就把那东西分成两半展示给大家看。

喔噢噢噢!欢声雷动,村人们立刻就当场跪了下来。绘理奈小姐独特的高亢笑

声,在空气之中响著。

「啊,原来是九连环。」

我小声地说给沙织听。

「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应该是日本军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因为她轻易地解开了,所以才被那样

子尊敬,就像我上次被帕拉鲁族认为是森林的恶灵一样…」

绘理奈小姐接著又解开了另一个九连环,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我们要怎样把她带回去呢?」

「应该没问题吧,我们可是女王的同伴耶。」

「你看帕拉鲁族火神祭典的女王,和兹恩族九连环女王的对决怎样?」

「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了…咦!」

沙织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而同时我的背上也被刺了一下。

回头一看,一个手里拿著盾,盾上绘制许多鲜艳花纹的男子正站在身後,削得

尖尖的矛头正对准了我们。

看到那男人冷漠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寒而栗,身体直冒冷汗。

我们被那矛逼著走到村子里。

我紧紧抓著沙织的手腕,照著那人的指示走进了村子里面。

我们在那兹恩族男子的带领之下,走进了广场中央。

「绘理奈小姐,你在干什么呀。」

我们对著绘理奈小姐大声地喊叫了起来。

看到我和沙织突然出现,绘理奈小姐吓了一大跳。

这时,一个看起来和哈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男人大概就是这里的族长了吧。他用眼白瞪视著我们,看来好像一点都不

友善的样子。

「你们是啥米人?」

大阪腔?

我愣了一下。

我没有对那家伙回答,我对著绘理奈小姐开口说话了。

「绘理奈小姐,大家都在担心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铃音也很难过喔。」

「我已经不打算回去了,我要在这里以兹恩族女王的身分生活下去。」

绘理奈小姐尖声笑了起来,搞什么嘛,绘理奈这家伙。

「现在大家正在一起修理无线电,这一回搞不好已经在通讯中了。」

「就是这样子,大家都熬夜努力在赶工著。」

「什么?无线电…反正已经修不好了,总之我不回去了。」

听到我的呼唤,绘理奈小姐的内心似乎也有一点动摇了。

「你们也听到了,女王说过不回去了。」

操著大阪腔的族长开口了。

「你别开玩笑了,绘理奈小姐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刚才的男子用矛捅了我小腹一下。

「你们这些人,如果要把女王带走的话,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要和兹恩族的战士决斗,想获得东西的男人就要战斗。」

这时从一旁静静听著我们争吵的村民之中,走出了一个身体结实的男人。

哇喔。我差点就大叫了起来,那个家伙的手臂至少比我粗上两圈以上,他这家

伙几乎和摔角选手的「汗草」差不多了。而且比刚才捅我的男人身上装饰得更加华

丽。

在那些华丽羽饰之下,一双恶狠狠的眼珠正盯著我不放。

「战士八卡拉!」

族长举起了一支手来,像摔角播报员似地大声说著。看来这家伙应该就是兹恩

族里头的第一勇士了吧。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村人们的加油声如潮水般地涌起。

「你们给我住手,这是女王的命令,我不许你们战斗。」

「就算是女王的命令也不能阻止战斗,这是兹恩的规矩。」

绘理奈小姐的叫喊声很快地就被轻易否决了。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村人们的加油声渐渐地越来越大声。

「要不要战斗赶快决定!」

「队长不要跟他战斗!一定有办法可以不用打架的!」

在村人们的叫喊声中,沙织坚决大声地说道。

不过看来是没用的,我的内心小声地自言自语。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不

过…

要是输掉的话大概小命就不保了吧?

一瞬间我的脑中浮现起,来到这里之後的种种。铃音、教授、理香、绘理奈小

姐…还有沙织。

「不战斗的男人只是废物,没有力量,『那里』也不管用。」

可恶--,这家伙竟然说出这种话。

被这家伙这么一激,我渐渐涌起战意来。锵!橘色的火花散了开来。

我要上罗!

我冷静地握住手中的长枪,对著八卡拉正面突刺了过去。

八卡拉轻松地别开了我的攻击,枪身朝著我的脸上来。就在那一瞬间,我往後

面一闪,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不错嘛,我的功夫还算不赖。正当我心里头正在这么想的时候,我手中的长枪

居然被八卡拉打飞到空中去了。

啊,果然实力相差太多了,真是逊毙了。

接著一瞬间,八卡拉把枪身一回过来,朝著我的肩膀用力敲打下去,我就倒在

地上了。

啊,好痛!这家伙的力量真不是盖的。

八卡拉的枪朝著我直直地刺了过来。

我翻身滚过去,可是却看到八卡拉压了上来。

「咕呜!」

一下子压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胃像是要从体内飞出来似的。

我的脖子上被枪用力压制著,八卡拉瞪大了眼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从上面往

下压。

我用两手握住枪身用力地抵抗著,但是枪身仍然一步一步地陷入我的喉头。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在喉咙深处似乎只剩下一点点缝隙而已。

脸上也充血逐渐变得通红。

村人们叫喊著八卡拉的加油声越来越大。但是在欢呼声中…咦?

「光一加油!光一加油!光一加油!」

可以听见沙织小声的加油声,但是我渐渐要失去意识了。

可恶怎么能输给这种家伙呢,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呢。

「八卡拉!八卡拉!八卡拉!」

「光一加油!光一加油!光一加油!」

规律的加油声变得渐渐小声了起来。

而在远处彷佛听见了大鼓声。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这个大鼓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光一!光一!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大鼓声像是钻进了我的脑子一样,在头盖骨旁绕个不停。

然後脑中出现了一个火球,突然一下子就爆裂开来。

「光一!光一!」

听到沙织的叫唤声,我醒了过来,脑子深处还发麻著。

沙织用力地紧紧握住我的手,她手中柔嫩的触感让我醒了过来。

「我…还活著吗?八卡拉呢?」

沙织指著一旁,八卡拉正流著鼻血倒在那里。

「你刚才好厉害。突然一下子对著那个男人的…股间踢了下去,然後又抓住他

的头发对著鼻子给了他一记头锤。」

「原来如此…是帕拉鲁的火神…」

「什么!?」

「没事啦…我听到了沙织对我的呼唤,然後就涌起了力量,真是谢谢你了。」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来。

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真的是火神帮助了我吗?还是那只是偶然的幻觉呢?

我看著八卡拉那副像是黑色岩石的身体,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幻觉。

「这家伙打倒了八卡拉,是真正的战士,光一…」

族长一个人自言自语说道,然後村民们便大声的叫喊起我的名字来。

「光一…光一…光一…」

一时之间欢声雷动,而我也趁著这股气势,握著拳头朝著空中一高高举起。

隆隆隆隆隆隆…大地摇晃著。

哇啊…绘理奈小姐的哀嚎声突然响了起来。

村人们全部都当场趴了下来。

这阵摇动经过了十秒左右就停止了。

「我赢了,我应该可以带走你们的女王了吧。」

在村民的吵杂声中,我对著村长说道。

「没办法,这是兹恩的规矩。」

「绘理奈小姐我们走吧!」

我大声地说著,可是绘理奈小姐像是在思索著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绘理奈小姐!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教授知道而已…那就是那座山搞不好会爆发

,如果你留在这里就危险了,刚才的地震就是爆发的前兆。」

我只能这么说了,听到我这番话之後,绘理奈小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沙织也是一样。

「那是真的吗?」

就连兹恩族之中唯一通晓日语的族长也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也难怪,这

个村子就在火山的山脚下,如果爆发的话,这里一瞬间就会变成灰烬。

「战士光一,你到这里来!」

绘理奈小姐突然叫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现在不要再玩你的女王游戏了啦!」

「你过来就是了!」

绘理奈小姐一副很有威严的样子,于是我只好照她所说的爬上了高台。

绘理奈小姐突然痴痴地笑著小声说道。

「实在很不好意思。我看到那个了,队长和理香的那个…」

「原来是绘理奈小姐你…」

「所以我才有点心烦意乱的,因为我原本也觉得队长是个好男人。」

「别开玩笑了啦。」

「请你不要介意,不过就是要经历那种事情才叫做大人嘛。」

「什么那个啦!一下子说得那么正经。」

「就是那个大人嘛,我也想…」

你也想…我看著绘理奈小姐的脸,小声地笑了出来。

「战士光一,请到这里来领取奖赏。」

突然又恢复成女王姿态的绘理奈小姐在上衣的口袋里头掏了一阵之後,取出了

一颗大约有拇指大小的绿色石子。

「这个是你送给铃音的…翡翠!?」

「没错,後来我又捡到了两颗,现在送给你。」

「真的可以吗?」

「你就把这个送给你最重要的人吧,嘻嘻…」

绘理奈小姐一如往常又摆出了那种微笑来,并且偷看了沙织一下。

我觉得现在即使是看到绘理奈小姐的那种微笑,自己也不会再有任何动摇了。

于是我们离开兹恩族的村子,急忙赶路回营地。我们现在已经连续赶了一天半

的路程了。

「真没想到绘理奈小姐居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嗯,基本上绘理奈小姐原本就是个好人嘛。」

我一边想起翡翠的事情一边如此说道。

翡翠还没有送给沙织呢。

沙织之所以会称赞她,是因为绘理奈小姐自己自愿带领兹恩族去避难。

绘理奈小姐要带领兹恩族人到我所说的遗迹去避难,因为如果火山一旦爆发他

们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而且她还要族长发誓绝对不跟帕拉鲁族人起争执。

那个黄色眼睛的族长,就是最强的战士…听了我们说的话之後还是有点半信半

疑的。

「绘理奈小姐你应该不会又想继续当女王了吧。」

「当然不会,不过那些人…」

「你说『不过』是什么意思?」

「或许会和他们一起在遗迹附近生活也说不定。如果说无线电没有修好,而且

火山又爆发的话…」

隆隆隆隆隆…又地震了。

虽然摇动得不是很厉害,但是却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时我们的身後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听起来像是巨大的保龄球瓶倒下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从火山顶正冒出了黑色的浓烟。

「终于开始爆发了!」

「绘理奈小姐他们会不会有问题?」

「嗯,还没有流出岩浆,现在开始逃的话还来得及,我们也要快一点!」

隆隆!又发出了爆发的声音。

我和沙织像是听到赛跑的枪声一样,奋力地向前冲。

回到营地时,看到教授和理香倒在沙滩上。

我们急忙跑过去一看,两人才慢慢地爬起来。

「你们怎么了?」

「我们没事,只是从你们走了之後,几乎都没睡。」

「火山终于爆发了…」

「嗯,我也看到了,而且刚才我也从教授那边听到有关火山的事情,因为他说

这里还很安全,所以我就拼命地持续著作业。」

「绘理奈小姐呢?」

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旁的铃音开口问道。

于是我把我们在兹恩村落里发生的事情,还有绘理奈小姐要带兹恩族人去遗迹

避难的事情简短地告诉铃音,当然翡翠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绘理奈小姐呀,真像是她的作风。」

「那这么说,再不久就可以再见到她罗。」

铃音听完之後微笑著抱著乌噜噜抚摸著它的头说。

「修理方面进行得如何?」

「唔,经过大家不眠不休的努力之下…终于修好了。」

「AC马达现在随时都可以使用了,剩下的只要把天线调整好而已。」

太好了…我在回到这里之前,一直在担心著这件事情。

「理香,操作无线电最少需要多少人?」

「除了我之外,还要有一个人在小屋外面负责调整天线…」

「我了解了,那么就由教授和沙织带领铃音立刻朝著遗迹出发。」

听到我这样说,大家都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难道说你打算你们两个人留在这里吗?」

「我不走,我也要留在这里。」

「铃音也要跟大家一起留在这里!」

我看著大家的脸,然後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之後用强硬的口吻说道。

「你们大家给我听著!不知道火山什么时候会开始正式爆发,所以你们尽可能

地在安全的时候先到遗迹那里去比较好…」

沙织一直看著我的眼睛,我虽然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自己内心深处也是同样

的痛啊。

「如果到遗迹去的话,至少还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至少,其实我很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解释现在的情形。

不过这些地方相信教授和理香应该也想到了才是。如果说有人能很明确地在这

里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是这样确信的。

「拜托你,教授,沙织和铃音就交给你了。」

「嗯,我知道了,就这样吧,很遗憾不能亲耳听到通讯成功时的声音。」

「我…了解了。是不是呀,铃音。」

「嗯,我也去遗迹好了,乌噜噜我们可以见到绘理奈小姐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後慢慢地看著大家的脸孔。

「不知道地震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这边也该开始了!」

理香很用力地说道。

「就这样子,直直地过去,然後有一点点偏北…」

我听从著理香从小屋中发出来的指示,调整天线的电线方位。

教授离开之後,已经过了快要三个小时了,火山还是一样一直发出可怕的声音。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位置,OK!」我用钉子把电线固定在这个位置。

「救命!S-O-S!有没有人!听到请回答好吗。这里是遇难者发出的无线

电。S-O-S!!救命!」

我走进小屋,然後站在理香背後。

「情况怎么样?」理香摇了摇头。

「总而言之,只能不屈不挠多试几次了。救命!S-O-S!」

理香每间隔一段时间,就重复用无线电发出相同的求救讯息。

「拜托…拜托一定要有人收到这些讯息呀…」

我紧紧握住两手的拳头,手掌心不停地流著汗。

这台破破烂烂的古董无线电,是维系著我们和母国日本唯一的一条线路,但是

感觉起来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碰!背後的门发出了声音。

「沙织…你?」听到我的话之後,理香也回过头来。

「你…果然还是回来了。」话才一说完,沙织就冲向我的胸前。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办法…就是觉得好像会永远见不到你…」

「我知道啦,你就别再哭啦。没关系啦,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我一边用力抱紧哭泣的沙织一边安慰她。

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後,这也是为了沙织。

「喂,好了没,我还在这里喔,稍微节制一下嘛。」

理香开开玩笑地说道。

「对不起…」我一边说著,一边抱紧沙织的背。

隆隆隆隆…可怕的地鸣呜声又变大声了起来。

「现在大家应该都已经到达遗迹了吧。」

我在小屋外面,靠在沙织的身旁一边说著一边坐了下来。

自从教授们出发之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的白天了。在这段时间之内,虽然有

好几次的小地震,火山也持续冒出黑色的浓烟,但是仍然还没有正式爆发。

沙织坐著坐著就打起瞌睡来了。这也难怪了,虽然请理香教我们通信的方法,

然後三个人轮流测试,但是这种时候实在是很难安稳地睡得著觉。

但是如果不睡一下的话,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我也勉强闭上眼睛休息,即使是一下子也好。

水车转动的声音,还有动力传达装置上面木制的齿轮运作的声音,不断地响著。

「队长!起床了!队长!」听到沙织的叫唤声,我睁开眼睛一看。

「队长,你看河流,河流已经被煮的滚烫了!」

我一听沙织这么一说,连忙往河流的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河流竟然正在冒著烟。

温泉!这一定和之前我们曾经使用过的温泉一样,被地热煮沸之後的温泉水从

各地方涌了出来。

隆隆隆隆隆!火山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叫唤声。

「呀啊啊!」

「开始了!」从小屋之中飞奔而出的理香对著我焦急地说道。

的确,那座火山正喷出了从来没有看过的大量黑色浓烟,而且伴随著地鸣,地

面的摇动也渐渐地变得激烈起来了。

「理香,我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大型地震,现在还是到遗迹去吧…」

「不行!我们回日本最後的可能性只剩下这个方法而已了,一定要试到最後关

头才行。」看到理香充满了坚决表情的面孔,我也无话可说。

「我知道了,只好这样做了。这里看不清楚火山的情形,所以我到海边去。」

「我也要去!」于是我和沙织就朝著海滩而去。

站在海岸上可以看见部分的火山,火山确实是已经开始爆发了。

除了之前那样喷烟之外,火山还朝著四周吐出红色的火块。

橘色的熔岩慢慢地沿著山势流了下来,彷佛就像是火山正在对著我们做鬼脸一

样。喷发出来的浓烟和火山灰把天空都涂染成灰色了。

「现在还是赶快到遗迹那里去好了,如果绕过河口,那些已经沸腾的河流应该

还可以过得去。」沙织用坚决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火之神会发怒呢?」

我用著一种敬畏以及尊敬的心情看著这具有压倒力的火山。

但是现在它是我的敌人了,要把我们吞下去吃掉的敌人。我一边思索著,刚才

被火山压下去的气魄,又重新振作奋发了起来。

「队长,请你振作一点!总之我们现在不早一点出发不行。」

沙织简短地又带著些许斥责的意味对我说道。

「我懂了,我们也和理香说一声之後再出发吧。」

我一边回答著一边看著遗迹的那座山丘。

「啊,丛林…丛林冒烟了。」

「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不太清楚。」

身高比我矮的沙织应该是看不见吧。我们从岸边下来,重新眺望丛林。

丛林中到处升起了白烟,覆盖住整个丛林。

「丛林已经燃烧起来了。」

「那么遗迹那方面就…」

「要通过丛林前往遗迹应该是没办法了,还没被火吞没之前就会被烟…」

如果连海岸这边的丛林也被火蔓延到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所以在那之前…要是有雨的话,不!要是有一场暴风雨的话,像上次把我们栖

身之处给摧毁的那种暴风雨来临的话…

的确,天空虽然是被云所笼罩著,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下雨的云。

「队长!沙织!」

我们朝著声音处回头一看,理香正用力地挥动双手跑了过来。

「通了唷!已经通了唷!」

「无线电已经接通了吗?」

「是美国的第七舰队…接通的,就在无线电坏掉之前一刻!」

理香呼呼地一边大口喘著气一边说道。

「太好了!那,他们大概要什么时候才会到!?」

「我不知道,不过他们说马上就会过来救我们了。」

听到这句话真是让人沮丧。

「理香你看那个…丛林已经起火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到遗迹去了!」

「火势一定会蔓延到这里来的,如果在那之前,救援能够及时赶到就好了…」

理香听了我们说的话之後,看了看丛林,然後脸上表情呆滞了一下子,然後笑

了起来。

「如果没有办法过去的话…那就只能在这等了。」

轻松地说完之後,就原地坐了下来。

看她这个样子,真不愧是理香。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已经放弃的样子。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无可奈何。

于是我和沙织也跟在理香之後在沙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了…正好是一年又四个月了。」

我一面看著手表一面说著。

「虽然说是正好,但是时间也没过得那么精确。」

「不过我们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真的是很快乐。」

沙织一边看著我一边这样说道。

于是我们开始谈起来到这座岛上之後,所发生过的事情。到过了各种地方,也

做了许多事情,遇见了许多人…感觉起来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有趣。

「我记得我刚漂流到这个海岸的时候,那个时候实在是哭的很伤心。」

「什么,队长居然也会哭?」

「嗯,你猜我是怎么样回复精神的,我是想起了一首短歌,嘿嘿嘿…」

「原来是短歌呀…我是理工科的。」

两个人想了一会儿,沙织突然看著我的脸。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首东海的…」

「标准答案,我那个时候居然想成是『南海的…』我还真是白痴哪,真是笑死

人了,然後我就这样子恢复了精神。」

啊哈哈哈哈…三个人夸张地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已经不太注意到周围的爆发声音,还有地鸣声。

但是我心里头还是一直在想,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火!」

沙织突然叫了起来。

结果一看之下,眼前的丛林已经烧了起来,冒出的白烟正朝著这里过来。

刚才还不是很在意的木头燃烧声,现在听起来变得好清楚。

「队长!现在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第七舰队那些家伙到底在磨蹭些什么!」

我一边爬下海岸一面陷入了窘境。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会那样,但是现在身上彷佛已经感觉到已经燃烧起来了!

「人家还不想死…」

沙织在一旁喃喃自语。

没错,我也不想死,因为我和你已经约定好了。

我一边看著沙织的侧面一面这样子想著。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著和大家一起回日本去。

正当我的内心如此叫喊著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

和我当初第一次漂流到这个海边时一样,对著大海叫喊。

然後那个时候,我在海边看了一会儿--

「啊,对了!!」

「怎么了?」

「那艘橡皮艇呀!我们怎么一直都没想到。」

「说的也是,我们还用过那个到遗迹的北边去过呢…啊,不过,东边的悬崖下

面的海浪很大我们过不去的。」

「不,我们没试一试怎么知道。而且现在除了坐那个之外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我记得橡皮艇应该是放在工厂的旁边才对,我一边用侧眼看著燃烧中的丛林,

然後朝著工厂跑了过去。

我们正坐著橡皮艇在海浪中漂流著。

终于要结束了…这就是所谓的「THEEND」吗,应该说是「DEADEND」吧。

我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一股全身失去力量的感觉,呆呆地望著正冒著白烟的岛上。

坐著橡皮艇出海的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拼命地划著桨想要从岛的旁边绕过去

,但是东边悬崖下面的大浪,却怎么样也没办法渡过,然後却乘上了绕大圈的海流

,才过了没多久就远离了岛上。

原本在岛上的时候,从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去要走上好几天的时间,但是现在从

橡皮艇上看起来却又不是那么远的距离。

我看看枕在橡皮艇边的理香,发出了鼾声。她应该也累了吧,到了这种地步了

,连好胜的理香最後也是屈服了。

「对不起…」我对自己身为队长最後所做出的决定是大失败而道歉。

「没关系,反正一直待在海岸最後火还是会延烧到那里的。」

坐在我身旁的沙织用若有所失的声音说著。

我瞥了一眼沙织,又想起原本已经遗忘的事情。

对了,那个得赶快交给她才行。

「沙织,这个给你,如果我们真的回得了东京的话,这个应该可以拿来做成一

条项链或是其他什么的。」

「啊,这个是铃音的…」

「这个是绘理奈女王送给我的奖赏,她说她有两个,要我送给自己最重要的人

…」

「谢谢你…光一。」

沙织一边看著绿色的石子,微微地笑了起来,但是眼中却含著泪水。

于是我忍不住抱紧了沙织。

然後抬起她微尖的下巴,将嘴唇叠了上去,好柔软的感觉。

虽然一直生活在那座岛上,但是沙织的嘴唇就像是刚出生一样地柔软。

「沙纤…我喜欢你…」

我终于说出口了,虽然一直都很想说出来,这句要留到回到日本以後再说的话

,终淤能够毫不顾忌地说出来了。

而且像现在这样子永远在一起也不错了,虽然说是这样子的地点。现在的感觉

还是很不可思议地,很平静的心情。

但是再过不久,我们就必须面临和死亡的恐惧战斗了。

一想到这里,我甚至会想说如果现在立刻就死掉的话,或许还会来的轻松。

「你既然已经实行了,当我们回到日本之後的诺言,那就没意思了,所以现在

请你再和我约定一次。」

怀中的沙织脸上露出了捉狭的笑容。

拼命地想要表现得很开朗的沙织,在我眼中看来更是惹人怜爱。

「下一次的约定…嗯…不过呢,还是约定这样好了。」

「什么都可以喔。」

「你是说真的吗,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这样了吗…那我的约定就是下一个步骤好

了。」

「做爱!?」沙织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好像也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和你约定好了。」

哎呀!!

「你们真是的,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喔…啊哈哈哈。」

理香笑咪咪地眼神中带著温柔望著我们两个人。

「原来你醒来了?」

「谢谢你们啦,让我在这种地方居然还可以看到这么感人的一幕。」

「你这话听起来好家是绘理奈小姐喔。」

大夥儿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咦,那个是?难道是?」

原本只是水平线上的一个点而已,一下子朝著这里靠近过来。

当转动的的螺旋桨在水面上画出一道道漩涡时,我从强化玻璃的背面看到了里

面的男女,他们在这一年四个月之中,曾经是我们的一家人。

「喂!喂!」

我脱下脏兮兮的上衣用力地挥动起来。

终章

在四月暖和的阳光照射之下,我靠在涉谷人行道旁的墙壁,悠闲地看著走在街

上的人群。

回国已快将近五个月了。

刚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么多的人以及肮脏的空气时,真的令我感到非常的不舒

服,不过看来最近我对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麻痹了。

「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啊。」

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离跟沙织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不过想起来,跟沙织不知道有多久没见面了。对喔,自从我回来以後,今天还

是第一次跟她在私底下见面呢。

因为,自从我回来之後,每天都被媒体疯狂的追逐,每天的行程更是排的满满

的,这种生活大约持续了两个月之後,情况才逐渐地好转。

他们表面上将我奉承为英雄,但其实他们简直就把我当成一头珍禽奇兽看待著。

他们的心情就像是「在南方的一座无人岛上,发现了一支奇异的动物!」(不

过,我真的上过了三次类似这种名称的节目。)。

不过,现在还对我感兴趣的媒体,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回到高中继续完成我的学业(虽然留级了两年)。

以前我对学校抱著可有可无的态度,但是现在我却想好好的静下心来,重新拾

起课本,认真的规划一下自己未来要怎么走。

回国之後,每个人的情况也都完全不同。

教授他回国之後,比以前更加地投入研究文明的世界。他说有人找他出来竞选

参议院的议员,不过他还是婉拒了这个邀请。

铃音被她的父亲接到瑞典与他们同住,当然,乌噜噜也跟她一起去了。

而理香也回到了大学,目前她利用著课馀的时间,撰写著一本叫做《无人岛与

现今的社会》(书名暂定)的小说,内容就像书名所说的,是记载著有关于我们在

岛上所经历过的亲身体验。

至于绘理奈,她已经辞去了航空公司的工作。不久之前跑去跟一家写了一篇叫

做(奇迹生还的空姐,听说曾经拍过A片)的报社的记者抗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个後来竟然结婚了。

最後是沙织。

沙织她跟我一样,重新再从高二念起。她说她想改跑马拉松,将来还想代表国

家去参加奥运。

可是,沙织她也未免太慢了吧。

「请问一下,你是不是叫做仲田…」

当我朝著车站的方向,不停地找寻著沙织的踪迹的时候,从我的後面忽然传来

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站在我的背後的是绘理奈…

不!是有田美纪。

「真的是你啊。」

她嘟起了嘴唇笑了起来。

「你看,我没认错吧。」

站在她的身旁嬉笑著的,正是那个高崎修二。

喔,原来他们还在交往啊。

他们的穿著看起来比高中的时候还要更加地风流,令我不禁觉得非常惊讶。

「替我签个名吧,还要在上面写『给亲爱的石田美纪』喔,这样的话,我就可

以拿到大家面前炫耀一番了。」

「喔,这个主意不错。仲田,就看在我们以前是好朋友的份上,替我们签一下

啦。」

我看到他们两个的这副嘻皮笑脸的鬼样子,忽然心里觉得越来越火大。

我将有田美纪手上的那本红皮的笔记本接了过来。

然後我便毫不犹豫地将它往後面抛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高崎修二很不客气地问著我。

这时我感到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以前只要他一生气,我就会怕的要死。

但是他现在跟兹恩族的人卡拉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现在他的那张脸在我的眼中,看起来只像一支笨拙的金毛野猴。

不过如果说他是支猴子的话,那就有一点对乌噜噜不好意思了。想著想著,感

觉到越来越好笑。

「你在笑什么,你是想要我揍你是吧!」

他一边说著,一边揪起了我的衣服。

这个家伙,连骂人的技俩都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嘛。

我一边想著,一边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

碰!

我用额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鼻梁。

这当然不是靠火神帕拉鲁,而是我自己本身的力量。

高崎修二立刻跪倒在我的面前,著鼻子痛苦地挣扎著。

就在这个时候~。

「光一。抱歉、抱歉,我来的太晚了…啊,发生了什么事啊?」

沙织走到我的身边问道。

站在一旁的有田美纪并没有去理会流著鼻血的高崎修二,反倒是一直看著我。

「没什么啦,不要理他们,我们走吧。」

「嗯。」

于是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沙织温柔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你还记得…我们的那个约定吧。」

我感觉到很惊讶,转头看了一下沙织。

她身穿著一件散发著春天气息的毛衣,在她的胸前还垂吊著一条绿石的项链。

「今天我已经跟家里的人说过我要到同学家去过夜了喔。」

沙织悄悄地在我耳边说著。

哇啊!

她真是大胆啊!

我一边对她的这句话感到惊讶,一边这么地想著。

在岛上的生活,让我增进了不少的知识。

而我的身体也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壮了许多。

我也获得了许多要成为大人所必须的经验。

还有…

我同时也得到了一项最珍贵的东西。

我停下了脚步看著沙织。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沙织,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喔。」

我将沙织的手轻轻的推开之後,朝著刚才走来的那条路走回去。

走到刚才那个地方附近的时候。

我看到被我丢掉的那本红色的笔记本,正掉在人行道跟马路之间的一条枯乾的

水沟里。

我将它捡了起来,并拍打了一下,拭去了表面的污垢。

我走到看到我回来,吓得满脸苍白的石田美纪的面前,将笔记本递给了她并对

她说∶「我看你们两个啊…真的需要到无人岛去磨练一下才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