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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对方把手上的礼物随手塞进了垃圾箱里。

老男人大喊:“小真!等等!”

戚争停住脚步,转头,表情阴郁:“你在喊谁?”

他已经知道老男人死去的弟弟叫荻真。

这是老男人自己和他说的,还真他妈巧,第二个字发音能这么像。

老男人愣住了,有口难言。

戚争讽刺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老男人没追到,因为他半路踩到了碎玻璃碴,一脚的血,疼得根本没法追上行驶离开的汽车。

老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礼物翻了出来。

那是一套餐具,纹路非常美,款式看起来也高级。

老男人心想,送这个礼物的意思,是经常要一起吃饭吗?

可看今天的情况,弟弟真的非常生气。

可这也是因为在意吧?不然能气什么呢?

这么一想,又有点甜。

回去后,老男人歉意地送走了还在家中的女人,他们俩都心知肚明,没有下一次了。

满桌的菜,只吃了几口。

老男人想了想,还是将其中几道没碰过的,挑了出来。

胖胖的鸡腿,厚厚的牛肉。

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好好热了一道,还打了壶汤。

他觉得他手艺不错,毕竟闻起来挺香的。

老男人第一次鼓起勇气,敲门进了戚争的办公室。

戚争坐在里面,用着电脑,看到是他,就皱眉道:“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老男人将手上的保温饭盒晃了晃,温声道:“你不肯和我吃饭,那我就带过来和你一起吃,好吗?你吃早饭了没?”

他有脚伤,走得很慢。

戚争脸色难看:“我不要,拿走。”

老男人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拧开。

哪知戚争眼睛一落到里面的菜式,脸色就更冷了:“你把你和那女人吃剩的带给我?!”

话音刚落,戚争的手一挥,饭盒飞了出去,汤汤水水,洒了老男人一身。

他蒙了。

第24章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汤有点烫,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红了一片。

刚开始还香喷喷的鸡汤,落到他身上,就泛着一股油腻的味道。

老男人就跟从梦中醒过来一样,他下意识地拍打着身上的菜叶,看着那些菜和饭粒,弄脏了办公室的地毯。

他想,是真的不一样了。

自从重新遇到弟弟,他就打从心里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还是他,弟弟还是弟弟。

弟弟虽然不记得了,但不代表着他就不是老男人从小养大的那个人。

所以他会毫无顾忌地,把剩下的饭菜,打包过来给弟弟吃。

从心里,他就没把弟弟当成外人。

他想对他的好,就是要把他觉得最好吃的东西、最有营养的,都给弟弟。

老男人不会想着,是不是该重新做一份。

而戚争这顿火气,就像一记狠辣的耳光,将他打了个清醒。

他看着那些从他身上淅淅沥沥往下掉的汤汁,木讷地抬头:“对不起啊,把你办公室都搞脏了。”

老男人蹲下身,用手就将那些饭菜拢起,越弄越脏。

还是戚争从他头上来了一句:“别弄了!我已经叫保洁进来了。”

老男人乱糟糟地站起来,嘴巴张了张,又什么话都没说,只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沾到汤汁的下巴,朝戚争点点头,一瘸一拐地逃了。

真的是逃,逃得很狼狈。

他一身饭菜的狼藉,在办公室被人来人往的异样眼神注视着。

老男人觉得太丢人了,丢人得他想哭。

伤脚越来越痛,他走到了大马路上,因为浑身都是臭的,也没有出租车肯载他。

老男人窝囊地去坐公交车,上车了也被嫌弃得厉害。

大家都避得他远远的。

这些难堪,老男人没往心里去,他只觉得歉意,对别人因为他而不适的歉意。

更大的难堪,他已经在弟弟那里承受过了。

没有谁能比弟弟伤得他更深。

回到家中,他先脱了鞋。

果然血液已经把袜子浸透了,触目惊心。

保洁员进入办公室后,戚争就拿着烟出去了。

他烦得厉害,明明做错事的是那老男人,做什么一副委屈的这样子。

搞得好像他十分过分一样。

好吧,确实有些过分。可那也是被刺激的,老男人说爱他,实际上爱的是他的死鬼弟弟。

说要追他,结果又和别的女人大晚上的在家吃饭、约会。

说完请他吃饭,最后把和别人吃过的饭菜,端到他面前。

一而再,再而三,以爱为名来践踏。

他戚争就这么廉价,让老男人觉得,就算他这样对他不上心,他都会接受吗?

戚争夹着烟,太阳穴生疼。

他心里隐隐有股愤怒,张牙舞爪地升起,就好像他曾经历过老男人对他的不上心般。

有种果然如此,又十分委屈的愤怒。

糟心极了。

第25章

老男人有两天没来上班了。

他还闹起脾气了,戚争恼怒地想。

生气又带了点忧心,万一不来上班是因为别的事呢?

戚争按下室内通线,把助理喊了进来。

助理一进来就发现自己老板黑着脸,说那个新来的翻译怎么回事,再不来就不用上班了。

助理不敢多说,虽然他心里也奇怪,毕竟翻译好像和老板没有直接交流。

翻译也不是老板在用,是公关部那群人用。

而且那天那个翻译,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模样,早就传遍公司上下了。大家都在猜老板和那个翻译究竟是什么关系。

还有人猜翻译抢了老板的女人之类的。

毕竟助理知道,老板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好多的,看起来也非常普通的女护工。

想归想,但还是要按流程办事。助理一本正经地告知老板,说翻译请了假,人事那边已经批了,大概不能随意开除。

话音刚落,助理就一阵后悔。

他都没摸清老板对那个翻译是什么态度,要是一个不高兴,把他和翻译一起开除怎么办。

助理又补充道:“不过这个翻译太不像话了,才上了几天班,就请病假。”

戚争皱眉:“什么?”

助理咽了咽:“他太不像话了。”

戚争将笔重重搁下:“怎么又病了!”他的语气非常嫌弃,脸色也难看。

助理还没摸清老板的态度,就见老板已经拿起外套,穿上就往外走。

助理抱着文件,有些蒙。心想,自己该不会真说错话了吧,这哪里是对情敌的态度。

戚争把车开到老男人楼底下的时候,老男人刚从医院回来。他脚底的伤感染了,断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