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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摸着后脑勺冲着纪真嘿嘿笑。

纪真就被笑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罢了,回家以后交给木槿回炉再教育好了,不然老这么傻下去不小心丢了命就不好了。

纪家人还没上来,纪真就在前殿慢慢转悠起来。

寺庙是个很容易让人静下心的地方,纪真也确实很快就静下来了。

木樨留在外面等纪家人,胡石头推着纪真慢慢走着。

走着走着,纪真发现周围特别安静,景色也特别熟悉,就跟看过一遍似的。

糟糕,忘了胡石头刚到云霁院的时候迷路一整天让人领回来的事了!

胡石头什么都没发现,仍在兴致勃勃推着少爷往前走。

纪真默默叹口气,回忆着刚刚的路线,指挥着胡石头往回走。

走到放生池处,远远地一阵女声传来。

为了避嫌,纪真只好避开转到另一条路上。

听刚才的声音,并不像纪家人,应该是别的显贵人家。纪家虽是侯爵,也没贵到让大觉寺清寺的地步。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香客还是会挑一挑的。那边的人家,就算比不上纪家,应该也不会差上多少。

这样一避,就又避到没人没声音的地方了。

纪真觉得头有些晕,看看近乎正中的太阳,说:“找个阴凉地呆一会,等那边人走了我们就回去。”快正午了,女人更不经晒,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轮椅转过一道门,纪真一抬头就见一支利箭正冲面门而来。

躲不开!

胡石头拨开轮椅捂着腹部躺下去的时候,纪真无比痛恨这副孱弱的身体。

“住手!”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两支箭同时落地。

纪真看一眼不远处廊下站立的劲装男子,再看一眼出箭救人似乎有些眼熟的后来者,起身,蹲下,从轮椅座椅下翻出一个药箱,撕开胡石头的衣服,针灸止血,拔箭清创。

药酒一浇上去胡石头就疼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小声喊道:“少爷快跑!”

纪真一针就把胡石头扎晕了。

料理完胡石头,纪真头更晕了。本就体弱,又晒了这许久有些中暑,再来一次耗神耗力的急救,纪真撑不住了,站起身的时候身体一个打晃,便靠在了一个混合着檀香和药箱的怀抱中。

慧海大师看一眼身后两人,把纪真往肩膀上一扛,扛走了。

薛凛摸摸鼻子,瞪一眼刚刚放箭之人,把胡石头打横一抱。

没抱起来。

又加了三分力。

终于把人抱了起来,抱进了一间空禅房。

纪真含了一丸药,清醒了几分,站起身摇摇晃晃冲着慧海大师行礼。

慧海斜了纪真一眼:“坐下吧,什么时候这么懂礼了,真不错。”

纪真笑眯眯:“半个师父,自然不同别个。一日为师,日后我是要为师父把幡摔盆的。”

慧海捉住纪真一只手,用力往手腕上一按:“免了,我们方外之人不需要那个。”

纪真老老实实让人诊脉,说:“还想看看舍利子么。”

慧海诊脉的手加了一分力气。

好疼!

纪真敢怒不敢言了。这个和尚根本就不正宗,他吃肉喝酒,还经常无缘无故暴打徒弟!

慧海给诊完脉,又看了看纪真做的药丸和最近吃着的方子,点了点头,把药方略略做了些改动。

纪真缓了过来,问:“我们家石头不会有事吧?”能在大觉寺里随意走动的人都有些身份,今日他身上又穿了上好的蜀锦,而那人不问来历就敢直接放箭,显然这个禅院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慧海点头:“不会。不过,你二人暂时都不能离开。”

纪真放了心,说:“木樨还在外头,叫进来吧,不然那孩子找不到我会哭的。再给纪家传个信,就说我陪大师参禅呢!”

慧海起身,一整僧袍,顿时化身得道高僧,宝相庄严走出门去。

没多久,木樨含着两包泪被那个疑似熟人拎了进来,在纪真面前过了过眼,就被拎到胡石头睡着的禅房塞了进去。

纪真看过胡石头,拿过木樨带来的包袱换了身上沾血的衣服,看向疑似熟人,说:“救命之恩,我记住了。恩人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看着陷入回忆中的纪真,薛凛默默心塞片刻,说:“我是薛凛。”

纪真不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点点头,说:“薛,薛……”突然眼睛一亮,声音也高了两分,“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船上那个……”

薛凛在纪真“断子绝孙”四个字出口之前大喝一声:“敢说出来,我揍死你!”

纪真张张嘴,合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都说了那支三百年野山参是给你补身的不要钱,为什么不能说?”

薛凛:“……”好想揍他。

第11章

两个小沙弥送了午膳过来。

纪真早就饿得不行,就招呼薛凛:“世子,要不要一起用?”

薛凛默默转身:“纪三公子自用便是。”

等人一走,木樨赶紧围着自家少爷转起了圈圈,转了好几圈,确定少爷还是那个少爷连根头发都没少才放下心来。

纪真吃完饭,说:“你在这里陪着石头,先不要给他东西吃,水只能喝一点点,能吃东西的时候我让人给他另做。”

木樨瞅着胡石头绷带上渗出的血迹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难受极了。

纪真去了慧海的禅房,没找见人,就翻了架子上的医书慢慢看起来。

慧海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那一大摞明显刚被看完的书心塞了一下。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纵使是他徒弟,还是见一次想揍一次。

慧海默默坐在蒲团上念清心经。

纪真从摞起的书堆上面看到慧海,放下手中那本刚刚看了一半的医书,说:“师父,你这里书好多。”

慧海瞄了一眼空了小半的书架,又默念一遍清心经,说:“明日午时,给我打下手。”

“好!”纪真迅速点头。学医跟别的不一样,最是注重实践,就算他医书背的再多,穴认的再准,诊脉扎针却是离不开实际操作的。

慧海说:“再去练一遍梅花针,早点睡养足精神。”

纪真用力点头。做得好,胡石头就能保住了。不然若是有什么牵连,纪侯府或许会花力气保他,胡石头却是不会管的。这年头,在贵人的眼里,奴才的命就不是命。

纪真对着人偶练习梅花针。

慧海去了住着贵人的禅房。

等慧海诊过脉,床上那人开口了:“如何?”

慧海微微一笑:“明日午时行针,能赶上城门关闭。”

床上那人瞬间睁开了眼睛,沙哑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希望:“可是大师想到了别的法子?大师昨日说需要行针七日,且无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