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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事务所吗?」来客的声音低沈而有磁性,但似乎很疲累。

「没错,您是陆先生吗,我们等您很久了,请进。」

对方却没有即刻进入,反而摘下墨镜,仔仔细细地在门口打量了一番梁杉柏。

梁杉柏有些吃惊地发现对方虽然有一张相当英俊的面容,此刻却两眼充血,眼泡浮肿,似乎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睡过了。不仅如此,在他的眉心印堂处还笼罩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邪气。

那股邪气看起来相当奇怪,梁杉柏心想,不像是被鬼缠身的黑气,但却邪祟得古怪,常人若被侵扰至此,根本不可能留得命在,这个人却还活着,不仅活着,甚至还能走动自如,保持清醒神智。他细细看了一番,忽而伸指掐诀道了句「冒犯」,大胆往那人眉间探去。初时不觉什麽,很快便有股凛然罡气自那邪气笼罩之中透出,通过指尖传递过来。那股罡气虽已羸弱,却十分纯净,也因此才能护卫得此人周全,但他也撑不过太久了,毕竟肉体是会因为疲累崩坏的。

「金刚护体之气。」梁杉柏倒退一步,「陆先生是上官家的人?」

对方听到他报出的名头,方才定下心来,一步跨入门内。梁杉柏在他背後关上门,看他先是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後又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自说自话地拉起窗帘,做完这一切才歪倒在沙发上,取下帽子口罩,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刻,这个人浑身的精气神都仿佛散了一样,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行将枯朽的颓靡。

坐在桌前的祝映台在看到对方面容的一刹那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虽然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人的确并非他昨日下午所见到的那名男子。

「我是陆隐,」他说,哀求一样地看向梁杉柏,「能麻烦给我一杯茶水或是咖啡吗,越提神越好。」

梁杉柏为他倒了一杯加了「料」的茶水,想了想,又在室内点了一支白色的香。

「那是什麽?」陆隐忍不住问。

「安神香,可以帮助你缓解一点疲劳,茶水里也加了定心的符灰。」

清雅的香气随着香的燃烧在屋子里慢慢散开,陆隐因为多日疲惫造成的头疼和肢体酸痛都被缓解不少,他喝了一口茶,惬意地长出了口气,精神也显得好了些:「请问两位怎麽称呼?」

「他是梁杉柏,我是祝映台。」

陆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原来如此,难怪这儿叫梁祝灵异侦探事务所。」他说着,又再抿了一口茶,似乎在考虑该从哪儿说起。

「就如梁先生所言,我的确曾经是上官家的人。」片刻後,他开口,「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关於这一点,因为牵涉的都是私事,还请你们不要追问,就请你们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客人来看待就好。」

「陆先生目前是俊霖影业的当家小生吧,我粗略查过您的资料。」祝映台端起茶水,坐到陆隐的对面,「您看起来很疲惫。」

「其实我已经有整整十天没睡过觉了。」陆隐叹了口气,轻声说出了这样惊人的话语。

「十天?」

「是的,」陆隐苦笑了一下,「一般人应该会撑不住了,我也很累,累得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我没办法睡。」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敢睡。」陆隐说到这里,似乎是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自己的颈项处,但手指触碰到那里以後却又马上缩了回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自然落在了祝映台眼里。

「为什麽?」

「我怕这次睡着了以後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是指有人在梦里缠着你?」梁杉柏提出了推测。

「对。」陆隐点点头,「我从小体质特殊,常常能够在梦中接触到那个世界的事物,有些时候,它们甚至会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从小我的母亲就给我佩戴了护身符,但那个护身符在半个月前突然碎了。」

「等一下,」祝映台问,「请问陆先生佩戴的是什麽护身符?」

「是孔雀明王的护身符。」

梁杉柏与祝映台对视一眼,尽管孔雀明王也是密宗明王之一,但上官家尊奉的本尊护法神乃是金刚夜叉明王,离开了上官家的陆隐佩戴孔雀明王作为护身符,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半个月前刚好是B城电影节开幕式,我就是从那时开始第一次做那个梦。」陆隐不停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看来回忆那段事情对他是种很沈重的负担,但他毕竟还是将当时梦中所见巨细靡遗地向梁祝二人道来,包括那片桃花林,那个喊着「昭」这个名字的人,黑洞,还有其他……

「那天我醒来後,便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截桃花枝,而我的护身符就是在那个时候毁坏的。整个护身符碎得一干二净,比沙子还细。」他说着,又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这次取出了红线挂着的一个布包。

「孔雀明王像已经碎了,我只能将它装在袋子里,希望它能够继续庇佑我的安全,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从那以後,但凡我只要松懈一点,便会入梦并发现自己又再次踏入了那片桃花林中……」

「您再度回去的时候,那片桃花林和以前有什麽不同吗?」

「有。更加……危险的感觉。」陆隐捧着茶杯,额头有细细的汗珠沁出来,不知是热气熏得,还是有别的原因,「虽然景物好像没什麽不同,但我能感觉到,那里非常非常危险!有几次我几乎以为自己要陷在里面了,幸亏机缘巧合才能抽身出来,但我知道,如果我再睡着一次,就不会再有机会醒过来了。」

他说着,苦笑了一下,脱下外套,撩起自己的衬衣袖子:「看。」他的胳膊上满是伤痕,有用刀割的,也有掐出来的,几乎惨不忍睹,「不怕你们笑话,为了不让自己睡着,这十天来我不得不不停地自残。」

「昭是谁?」梁杉柏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疑点,「是陆先生的本名吗?」

陆隐却摇摇头:「我没有用艺名,一直都是叫隐,只不过在上官家的时候,我就叫做隐。」

「那麽那位昭会不会是陆先生的亲人?」

「不,」陆隐坚定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陆先生是指你既不是昭也不认识那个叫昭的人?」祝映台冷下声音问,时常会有委托人前来委托时隐瞒甚至给予他们错误的信息,只为了掩盖一些不足为人道的私心,而这对於他们调查事实真相却会起到相当大的副作用。

「确实不知道。」陆隐看出了祝映台的怀疑,坚定地说,「至少在我离开上官家之前,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至於我离开以後,族中是否有这个人存在,我就不清楚了,而我现在的生活圈子里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部分本不愿意说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