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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易二爷余氏还没那么大气性,一说起便想起过往种种,当下气的抢白道:“二弟二弟!都是你那个好二弟!你还有脸提?!你有眼无珠错把米粒当明珠,事事顺着他敬着他,可他呢?你的好二弟可曾记得你的好?恩将仇报把卿儿害的多惨?害得这一家子有多惨?!”明里说逃开争储逼云卿娶男妻,暗里却暗渡陈仓投了二王爷,二王爷事败逼宫皇上一怒永世囚禁宗人府,跟着二王爷身后的一干官员全数吃挂落!如果易二爷行得正坐得直安安份份做自己的官,哪会惹来这等滔天大祸?!

大老爷想要辩白,只是张了张嘴易二爷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没立场给其找理由。

余氏冷哼:“怎么?不自欺欺人了?”

大老爷黯然,余氏瞥他眼。良久,问:“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老太爷知道么?”

“听到这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打压了,哪还敢让其在外流传?”

“我看你是不敢被老太爷知道吧?”这事一捅出去,生平嫉恶如仇的老太爷恐怕会第一时间抄家法打他一顿。

余氏的话羞的大老爷一脸通红。

半晌,余氏问:“…这事卿儿也不知道吧?”

“恐怕不知道。”

“…作孽呀…”有门手艺可自温保的大好男儿却被逼为妻,受尽嘲讽鄙视唾弃,足足五年。而且还是被亲大伯亲族人逼的,其中辛酸能有几人道?都是为人子女当父母的,这事要被冬阳双亲知道了,该是何等伤心悲吟?

知道事情真相,余氏一夜没合过眼。等好不容易眯了下眼再醒时,被记挂在心里的两人已经趁夜上山了。

9入深山打猎冬阳箭术

借着模糊的光线两人摸上山,冬阳背着弓箭,易云卿背着简便的行囊紧紧跟在后面。经过三四次的上山经历,比之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易云卿已经能勉强跟上冬阳的脚步。

冬阳瞥眼身后的身影,紧紧背上的弓箭一言不发在前面开道。因为要入深山不比平日在边缘转悠,无人迹不说还树枝繁茂无路可走,要想成功钻进大山只得手带砍刀一步一砍。

入到深山,易云卿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打猎,也才真正体会到冬阳打猎功夫的高深。一根折断的树枝,一片啃咬的树叶,一个模糊的足印,甚至一堆已经干了的粪便,他都能说出一二甚至猜个□不离十。就是凭着这手功夫,他们躲过了熊瞎子的洞穴区域,数次绕过老虎、野豹跟狼,看似随意采的草物捏碎了往身上抹便能掩盖气息还能让毒虫毒蛇主动避开。

午间两人没有生火,就着干净的泉水吃了干粮。

易云卿欺文的抹了抹嘴问:“你到底要打什么猎物?”他们走了一上午却什么都没打,不是没猎物,相反,猎物很丰足。可冬阳却丝毫没有停足下手的意思。

冬阳喝完水,丢开竹桶。“我要猎野雄鹿。”

易云卿不解。“为什么一定要猎野雄鹿?野猪獐子不行?”

“野猪太重,獐子太小。我要猎野雄鹿不是为鹿肉,是为它头上的角。”见易云卿一惊,继续道:“深山里珍贵的莫不过于药材,只是药材有名贵的却可遇不可求;尔后便是虎豹等猛兽皮毛,莫说我现在没趁手工具不能猎,最算有猎户也不能主动猎取。算来算去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猎野雄鹿,野雄鹿头上鹿角用制药手法收拾,就是名贵的中药材,鹿茸。只要成功猎上一头,取其角,过冬的房子就有着落了。”

易云卿喉咙干涩,心内闪过一丝羞愧。

见易云卿不再问,冬阳也不再说,若为收拾便再次往深山里钻去。翻到一个小山头,冬阳示意易云卿噤声小心跟上,小心翼翼摸上山头躲在树丛中,从两人的视线中看去,刚好可见一只小幼鹿在那溪水边喝水。

冬阳轻声道:“还没成年的小鹿身边一定跟着母鹿或雄鹿,不要惊动它,我们耐心等等。”果真,不过片刻功夫从山林那边寻来一只雄鹿。雄鹿身体健壮四肢细长,皮毛花纹独特,最惹眼的是那头顶枯枝一般鹿角。

眼见猎物就在眼前,易云卿眼睛死死的盯着,穿不得夺过冬阳手中的弓箭射上一箭。

冬阳感觉身边人的情绪外露,轻声道:“噤声,屏息,收敛情绪。”言罢,手中弓箭已经拿在手上搭了利箭拉至半开。

易云卿放轻呼吸,目测下距离小声道:“不行,这距离远了,我们得走近些。”

冬阳不答,只拉开弓箭静静盯着雄鹿。

易云卿见冬阳不答他,只得暗自着急。至于冬阳为什么搭弓他却是没想过的,因为距离真的是太远了,目测三十步外的距离想要一箭结果一头肥壮的雄鹿,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他没想过但不并代表冬阳做不到。

只见凝神间,冬阳的呼吸越发均匀轻微,右手拉着弓弦缓缓直至满弓。尔后只见冬阳呼吸猛得一屏,易云卿只觉身边的人在一阵时间内呼吸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却在利箭射出那刻猛得爆发骇人的气势,令人毛骨悚然。

打磨的尖锐的利箭在气力的推动下眨眼窜出狠狠钉穿雄鹿的后腿,雄鹿吃痛仰脖想要挣扎逃离,冬阳手搭两箭唆一声直接钉入雄鹿头部,毙命。

易云卿惊瞪着眼瞳,倒吸冷气:“为什么昨天……?”

冬阳收回弓箭,冷声:“以‘杀’为名的箭,从不轻易离弦。”

易云卿心头狠狠一颤,久久无法言语。

受惊的小鹿虽然跑开但还在不远处徘徊,易云卿取过弓箭,冬阳抬手阻止道:“猎大放小。”用匕首小心取下雄鹿角用布裹好,抽开利箭鹿血便流泻出来。冬阳拿皮囊装了满满两皮囊,尔后才给雄鹿伤口止血抹上去血腥味的草物。“这地方不能久呆,我们把鹿抬到下游。”

二百来斤的雄鹿对两人来说是个负担,好不易抬得下游较远的地方,冬阳让易云卿升起一堆火,尔后从他包裹里取出晒干了的草药丢进火堆。

易云卿捂鼻退开。“好难闻。”

“这种草药可以掩盖动物的血腥味,能驱赶嗅觉敏锐的野兽。”冬阳说话间已经就着溪水在肢解雄鹿,浓厚的血腥味在草药难闻的气味下掩盖的一丝不剩。去除雄鹿身上不要的四肢跟内脏,立时重量不到原先的一半。用泡过药水的麻袋把鹿肉装了,把不要的内脏用泥土埋了,若作收拾便把麻袋背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