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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晓楠冲进孔家威胁孔歆。

孔歆正在地上打滚,逼秦氏去傅家要回梅若依呢。一见傅晓楠进来,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瞪圆双目嚷道:“你做梦,小哑巴是我的,你还回来。”

傅晓楠额角青筋暴起,骂道:“还给你让你折磨人么?”口里骂着,一拳直冲孔歆面门而去,孔歆反手全力一格,傅晓楠退了几步,只气得目眦尽裂,想不到自己只使出半分力击去,孔歆却如此不讲情义,当下不再客气,拳脚并用,使出十分力气出击。

孔歆心中一寒,两人日日切搓,互有胜负,想不到实际上傅晓楠未尽全力,他心中也是恼怒之极,当下运拳如风。两人均是全力攻击,攻守势各个不同,拳影腿风连成一片,细细密密,变化万端,只看得秦氏大汗淋漓。

孔歆虽然长了一岁,不似傅晓楠全心放在武学上,小半个时辰下来,他就支撑不住,连连后退,身上挨了傅晓楠好几个拳脚。

傅晓楠沉着脸,转眼间身形又欺了上去,右手勾拳袭向孔歆面门,左手却暗成爪势,直抓他胸前膻中穴。孔歆避无可避,大骇,急切中呼道:“你住手,我把小哑巴让你。”

“你说话算数?”傅晓楠定神提气,右脚向后一撤,整个身子便转向了左侧,左手使空,右手勾拳从孔歆耳根贴过。

孔歆头皮发凉,抖着身体道:“算数算数。”

“那你自己去跟我娘说,你不要小哑巴了。”

孔歆没有挪步,傅晓楠皱眉,知他还不情愿,气得一拳击向旁边的圆桌,那实木桌面霎时间碎成几块。

孔歆呆了,他想不到傅晓楠的劲力居然会这么的厉害!

傅晓楠是无意的,自己也目瞪口呆。

孔歆是被惯出来的毛病,欺软怕硬,亦知傅晓楠一根筋通到底,无情面可讲。只得收起不情愿,跟着傅晓楠来到傅家。

“姑妈,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小哑巴,晓楠和君悦要,就留在这边好了。”

“好了,姑妈知道了,你去顽吧。”

孔歆正准备离开,李妈领着梅若依过来给孔氏磕头。孔歆一见之下,只恼得捶胸顿足,恨不能收回刚才的话,打滚撒泼把小哑巴要回去。

原来这边为梅若依去留争执之际,那头梅若依苏醒过来,李妈与她有一面之缘,甚是怜惜她,听得正厅在争嚷梅若依的去留,李妈想把梅若依打扮得可爱些惹孔氏怜爱,然后把她留下来。忙打发了两个丫头抬来热水,让梅若依洗漱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裳。

青缎对襟衫,白绫百折裙,外罩一件胭脂色半袖笼衣,这半新不旧的平平常常的衣服给梅若依穿上后,虽是年,脸黄肌瘦,然姿貌却自不俗,风度嫣然,隐隐有仙子临凡之致,看得李妈赞叹不已。

不言孔歆看得发呆,心中又悔又恨。孔氏也呆了一呆,随即有些着恼,这小姑娘年纪一点儿,就会勾三搭四了,弄得两个儿子与侄子为她失了和气。这样想着,因看向两个儿子,却见大儿子朝小哑巴微微一笑,很快收回目光,小儿子跳过去拉过人家的胳膊让跪下见礼,只侄子迷迷瞪瞪。

孔氏脸上堆起慈爱的笑容,笑道:“好可爱的女娃儿,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可记得家是哪里的?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家里还有爷娘没有?”

梅若依刚才喝过水了,声音没那么低暗,只口齿尚不利索,亦且不习惯下跪,憋了好一会方低声道:“名梅若依,今年九岁,家哪里不记得了,娘带我去投奔亲戚时在路上病死了,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爹爹,娘亲也没提过爹爹。”

“可怜见的。”孔氏叹道,想了想道:“你亦别留府里了,庄上杨头儿的闺女前年没了,我作主送你给他作养女,强似在府里做个丫头。”

做管事的女儿确实比做丫头强,只是,梅若依先前听李妈说过孔氏不想留下她,她怕孔氏在傅君悦兄弟俩面前说要把她送庄里,实则暗里把她赶走。

“但凭太太作主,谢太太恩典。”梅若依匍伏在地,朝孔氏磕头。脸孔微侧,余光瞥向傅君悦。

送给杨头儿当养女,怎么着也比在孔府强,傅君悦冲梅若依微笑点头,也不再反对。

梅若依心下着急,正寻思怎么着让傅君悦跟孔氏开口要把她留在府里,那头傅晓楠与孔歆同时嚷了起来。

“不行,娘,你自个儿认闺女,就养在咱府里。”

“姑妈,送庄里那么远,怎么行呢?要是不留这边,我就把小哑巴带回去。”

若是只有傅哓楠开口,孔氏会想也不想拒绝,孔歆开口了,孔氏微一犹豫,笑道:“留在府里,这小姑娘年纪太小,什么也做不了。”

“娘,为什么要依依做事?你认她做闺女,派两人服侍不就得了。”傅晓楠不高兴地嚷道。

傅晓楠于人情世故一毫不知,傅君悦却明白,他心知要母亲认个来历不明的孤女做女儿是不可能的,于是笑道:“娘,依依虽然年,绣工已经很好了,就让她到绣房学习吧。”

“认女儿也好留在绣房也行,姑妈,不能把小哑巴送走。”

有意无意

孔氏出生时娘亲难产而逝,三岁时爹也因病去逝。是兄长将她拉扯长大。大了她十二岁的兄长将她疼如掌珠,因怕嫂子进门她受委屈,愣是等到她成年许人了才娶亲,其后兄长早逝,仅留下孔歆这根独苗,孔氏对侄子加倍疼爱,当下听了侄子的话,虽不喜把梅若依留在府里,也还是采纳了傅君悦折衷的提议。

梅若依在傅家安定了下来,她对于见了孔氏要弯腰问好有些不习惯,对于府里丫鬟们之间明争暗斗更加不习惯。并且,她在傅府的生活,表面上看顺风顺水,实则是打断门牙和血吞。

两个月过去,入夏了,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枝头上绿意溶溶,这天天气微微有些闷热,梅若依拿了凳子出了绣房,坐到廊檐下刺绣。

梅若依低垂着头正自入神地穿针引线,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依依,晌午最是犯困,你怎地不回房间打个盹?绣活哪有做得完的时候,用不着这样没日没夜地绣。”

“李大娘,你来了,请坐。”梅若依听得是李妈过来了,忙站了起来,把凳子朝前挪挪,左手拿住绣架,右手摸出帕子拂了拂椅面。

李妈是傅君悦与傅晓楠两人的奶娘,在傅府里也算有体面的奴才,她见梅若依年貌虽小,举止言谈却不俗,由不得动了恻隐之心,生出几分怜爱。她拉过梅若依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依依,我见你没日没夜做绣活,怎么回事?有没有谁欺负你?”

“谢李大娘,没有的,只是我原是个流浪孤儿,得太太收留,自是应勤勤勉勉报答太太。”梅若依垂首,微笑着道。

李妈劝了几句走了,梅若依看着手里的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