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装腔作势，孩子现在还你。我替你养了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个实在人，不要你多的，就补偿我十万块吧。”余芬不耐烦道。

张梦眼珠都快瞪出来，余芬这番话令她难以置信。她压着火指着顾北北，问余芬道：“这孩子被你养成这副模样，你还有脸跟我要十万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张梦，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良心，你当年和罗志辉干那让人断子绝孙的‘生意’，怎么没见你说良心痛？也就我心地善良，一心一意对罗志辉，即便不是我的孩子，我还替你们养着，换别人，这孩子早不知是死是活了。”余芬自顾自地弹着指甲里的灰尘。

张梦痛苦地抱着头，轻声道：“她不是我的孩子。”

余芬冷哼一声，“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呀？别废话了，手机拿来。”

“你要手机干什么？”

“拿来！”

张梦掏出手机递给余芬，余芬看着手机冷笑着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道：“没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梦姐，如果也有这么穷困潦倒的时候，这手机都是几年前的旧款了。”余芬用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将手机塞到张梦手中，拍拍张梦肩膀道：“这孩子的医药费就由你的付了，孩子她妈！我会再找你的！”余芬笑着扬长而去。刚到门口就被警察拦住。

“余芬女士，由于您属于对孩子的照顾，有虐童嫌疑，我们现在请您回警局协助调查。”

“这孩子不是我的，是当年我男朋友和她生下来的野种！”余芬指着屋内的张梦。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真不是我的孩子，是她的孩子，你们不信可以去走DNA检测啊！”余芬辩解还是被警察强制带走了。

张梦走到顾北北身旁，她蹲下握住顾北北的手，泪如雨下，她抚摸着女孩的脸庞，“你放心，我一定送你回到你家人身边。”

张梦紧锣密鼓的寻找顾家的信息，她去顾氏集团门口堵人，却遭到保安驱赶：“走！走！走！顾总千金十年前就找到了，想攀亲戚也的调查清楚再说！”张梦想：“当年自己让罗志辉送出去的女孩确实是顾北北，怎么顾家也有个顾北北？”

张梦累了一天一无所获，拐进小巷就看到四五个警察站在发廊外，张梦机敏意识到发廊被警察查封了，她立刻躲进巷子。警察从里面押解几个小姐妹出来，几个嫖客跟在她们后面，发廊老板垫后也被押解上了警车。张梦躲在暗处等到他们走没影后往另外一条小巷逃走。以她以前的经验，发廊门口一定还有警员暗中蹲守，只要她现身就会被抓。

想着宿舍估计回不去了，她便找了个旅店落脚。半夜张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医院里的孩子和自己未来的出路，不知不觉天空泛起鱼肚白，她脑中依旧一团乱麻。张梦从床上坐起来长吁短叹，她现在草木皆兵，想去医院看孩子，又担心警察守株待兔。她揉着脑袋，唯一的办法是找到顾家人，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去接回孩子，自己心里也少一道罪孽。

可怎么找到顾家人？人家根本不见自己。张梦想到了当年新闻中提到的顾北北的爷爷顾清鸿教授，公司不让进，学校总不会也不让进吧。张梦用手机输入顾清鸿教授的名字，经过几番修改名字的字，搜索得到了著名国学教授顾清鸿任教的淮安大学的地址。张梦捧着手机欣喜若狂。

张梦谎称自己是学生家长混进学校，通过问学生找到国学系大楼，幸运的是国学系顾清鸿教授今天正好有课，张梦站在教室门口等着这顾清鸿下课，张梦看着来往的学生，望着挂满学者伟人画框的走廊，感觉内心无比宁静。

叮铃铃……

学生们陆续从教室走出，两鬓斑白的顾清鸿坐在轮椅上被年轻的助手推出来，从张梦身旁经过，张梦谦卑道：“顾老先生，我有点事儿找您。”

顾清鸿回头，助手将顾清鸿推到张梦面前。张梦不知从何说起，她恭敬道：“顾老先生，我和您说的事儿有点长，您能和我坐会儿。”顾清鸿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妇人，谦和道：“您好，您是我哪位学生的家长吗？”

张梦摇头。

“那我和您应该没什么私事，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您。”顾清鸿异常珍视自己的声誉。顾清鸿向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推着顾清鸿往前走。张梦急忙朝他们喊道：“是关于您的亲孙女顾北北的事儿。”

顾清鸿一惊双手扶住轮椅把手，他刹住了轮椅。助手将他推到张梦面前，顾清鸿道：“附近有家咖啡馆不错，您如果不忙我们去坐会儿吧。”

咖啡馆内，张梦与顾清鸿面对面坐着，助手为顾清鸿端来咖啡后就坐到稍远的地方看书去了。张梦喊了声顾老先生，就跪普通一声跪在顾清鸿面前，顾清鸿大吃一惊，脸通红，连忙让她起来说话。

张梦站起来坐到位置上，顾清鸿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别过脸不好意思的轻咳几声。张梦道：“顾老先生，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顾家。我就是当年拐走顾北北的人。”

听到这话顾清鸿面色一沉，他当年因为痛失孙女，过分自责导致中风进了医院，好不容易治好了却落下残疾，右腿肌肉萎缩再也不能正常行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堂而皇之坐在自己面前，顾清鸿不客气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顾老先生您的亲孙女顾北北在市医院住院，您赶紧把她接回顾家吧，或者您让人去照顾她也行，她被人打伤，不，是她先伤的别人……”

顾清鸿抬手制止她再说下去，拿出手机拨通顾北北的电话，打开免提，电话那头传来甜甜的声音道：“爷爷，您找我？爷爷？”顾清鸿看着张梦道：“北北在干嘛？”

“我在家和兰姨学做烘焙，今天是北北的生日，北北想亲手做蛋糕给爷爷和爸爸妈妈吃。”

顾清鸿慈祥道：“北北真乖。爷爷这边还有事儿，先不说了。”电话那头应了声，说了句爷爷拜拜便挂断电话。

顾清鸿愤怒道：“简直是无稽之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顾清鸿打电话给助手，让他过来推自己，他不想再忍受这个女人，哪怕一分钟！

张梦明明记得顾北北当时被自己放走，现在余芬手上的孩子就是当年的顾北北，难道余芬在骗自己？还是顾家有两个叫顾北北的女儿？

张梦跑上前拦住顾清鸿的去路问：“顾老先生，您有几个孙女？”

顾清鸿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让助手推着他绕开张梦。张梦双手撑在轮椅上把手上逼迫他回答自己，顾清鸿看着来往的行人，摇头叹气道：“我真不明白你现在跑来这找我干什么？我只有一个孙女就是当年被你拐走的顾北北。”

“那没错了，您的孙女真的在医院！”张梦道。

这时张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张梦只得放过顾清鸿，接通电话，“你做家长怎么搞的，孩子已经拖欠了两天的医药费了，一直联系不上你，你还给不给孩子治病了，不治明天就停药了。”

“我不孩子的妈妈。”

“可上面是你签的字，留的也是你的电话号码，我说你这人做母亲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无论你怎么说，你最好现在来医院交齐费用，孩子还有几项检查要做，医院又不是慈善堂，每天怎么尽是些你们这样的人！”

“我真的不是……”

医院那边挂断了电话，张梦放下手机叹口气，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现在还得拖个拖油瓶。张梦转身，顾清鸿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