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平淡淡5

他一上车,她就问了他家的地址,迅速在导航里面输入然后便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敬清才进修回来不久,驾照早几年前就拿到手了,但是一个月前才买的这辆车,开起来也不算多熟练,不敢多分心,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的僵硬。

“你是医生?”他倒是心情很好,靠在椅背上口气稀疏平常的问道,

“是的,”她有问有答,只是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

后来熟悉了很多之后纪延柯有些小小抱怨道,当时的她对他实在太冷淡了,敬清只是笑着说第一次见面难道指望我多热情?不可能,这不是我的个性,

纪延柯又问:“你看起来不是喜欢这样场合的人,为什么今天会来?”

她还没开口手机叮的一声响起,敬清撇了一眼手机是好友孟佳佳的短信,“装矜持只适合那些二八年华的小姑娘,而你已经过了二十八的高龄快三十了。

我觉得纪延柯比我一开始准备给你接受的许录铭更加皮相好,实在不行打晕了拖回家起码还能落个激情一夜。”她觉得好友真的是思维天马行空,无奈笑笑把手机重新扔回去,应付着他的问话,“佳佳喊我来的,”

“因为要给你介绍对象?”他之前听到了几句她们之间的悄悄话,大概也听到了孟佳佳的初衷是要把许录铭介绍给她,但是没成。

她笑笑,没说话,这幅态度落在他眼里自然成看不置可否,撇他一眼,却发现他靠着椅背,明明身形笔直,却透着懒散,不算安静,但是敬清第一直觉就是认为眼前的人肯定也并不是话很多的人。

敬清说,“你不必觉得车里我们不说话尴尬刻意找话和我说,”

他一听就笑了,勾起唇角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定定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找话和你聊试图和你亲近一些,”

敬清有点懵,视线重新回到前方路况上,不再搭话,她现在是打定主意觉得这个男人道行很深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少说少错,多说多错,闭嘴才最安全。

一直到下车两个人都没有一句交谈了,直到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扭过头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有个挺厉害的本事?”对上她略带疑惑的表情,纪延柯继续开口,“沉得住气。”

车门被关上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大步流星的往里走,无奈摇摇头,他的不悦似乎来自于从未遭到拒绝的魅力在自己这里没得到充分的施展吧,她是这样想的。

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然和这个人的交集以后想必也不会有,敬清已经快三十岁,自然知道自己没有花痴的本钱,况且这个男人的道行有些高,眼神太深,她看不透自然要躲得远远的,

可是他那副慵懒的模样却让敬清看着窗外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来,门柏修,自己的前男友,在婚礼当天放自己鸽子的男人,记忆里似乎也总是一副轻飘飘的模样,没什么在意的,她揉揉眉心cut掉自己不算美好的回忆重新启动车子。

他说的其实没错,很多人说过敬清能沉得住气,天塌下来似乎表情都不会变,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一样有各种情绪好的情绪坏的情绪,可是她的确沉得住气,不会咋咋呼呼,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轻易外泄,不会叫别人轻易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比如她会在父母吵架的时候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三角函数心无旁骛,比如她会在母亲要离开家的时候淡淡的说一路顺风,

比如说她在自己未婚夫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他要逃婚而是他会不会出了意外,比如说她在婚礼当天先是被逃婚然后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依旧可以一个人妥善的安排好关于母亲葬礼的一切大小事情,

也比如在第一次见面纪延柯就不按牌理出牌时,应对得一点不吃惊。

她和纪延柯的第一次相遇,其实并没有很romantic,反倒是有些过于现实的。

下一个来检查的病人进来,敬清揉一下太阳穴收起这些回忆,决定不再多想,今天是要回去城西婆婆蒋闻郡住处的日子,她下班之后得先去超市买菜,昨天钟点工江姐说今天有事不能去烧饭,那么这样的时候就得她来负责晚餐了。

她到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婆婆蒋闻郡皮包被搁在玄关处,抬手看看腕表,晚上五点半,小声嘀咕了一句,婆婆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便拎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准备往厨房走,

刚走到厨房门口却只听到从半开的书房中传来婆婆蒋闻郡略为提高的声音:“你告诉我,你有多看重你现在的妻子,又有多看重你现在的婚姻,我从来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儿子在一个女人身上再次栽跟头,”

本来该去厨房的脚步瞬间僵在了远处,敬清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仍旧是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依旧做着这种偷听的事情,自己都不耻的事情。

不为别的,但是婆婆口中的那句多看重现在的妻子,多看重现在的婚姻,的确让她没办法假装自己不在意。

不同于蒋闻郡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纪延柯的声音却是很平静的,几乎和平时聊天的语气一样:“妈,我知道您想说的,我不会和她有联系,至于我现在的婚姻很合适,我和敬清相处的也很融洽,您想得太多了,没有必要。”

敬清拎着超市购物袋的手忽然凉下来,合适,纪延柯说婚姻合适,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不该矫情的,当初答应他的求婚不也是觉得合适吗,可是现在合适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为什么会觉得心脏有些难受。

就算当初是合适,那交往近一年的时间,结婚一年有余,还不足以让合适慢慢变成其他的词汇吗,敬清觉得自己有些陷入死胡同了,

“她突然回来,还去你的公司找你,谁知道安的什么心。今天是被我撞见了,要是被敬清看见了,她会怎么想?”

婆婆蒋闻郡向来谈吐斯文客气情绪控制的很好,毕竟从政多年,涵养极好。很少会这样大发雷霆话语中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而她嘴里的那个人意味着什么,敬清觉得自己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想象到点什么。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和她早就分开了,妈,就到这里吧,敬清快要下班了,”纪延柯的声音到底是不骄不躁似乎没什么情绪波动起伏。

敬清不准备继续听下去了,飞快地走近厨房,把蔬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拆开塑料薄膜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结婚前她做饭只为了填饱肚子厨艺真的很不好,结婚之后练习过很久,

因为和蒋闻郡有过两个多月同住的经历,蒋闻郡扭伤了脚,她作为儿媳自然得搬过来照顾婆婆,蒋闻郡在吃饭这方面的习惯有些挑剔。

为了婆婆的一日三餐那段时间她可是焦头烂额,恶补过烹饪班,虽然厨艺依旧算不上多好,但是不至于叫蒋闻郡吃一口便皱起眉。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婚后和婆婆争执的情形,那天是妈妈的忌日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在外地出差的纪延柯,她扫墓回来在机场接到主任的电话被告知自己临时被安排多加了一台剖宫产手术。

下班比平时迟了很多,加上回去的路上下大雨,堵车回来的便迟了很久,一进门正好对上撑着拐杖在厨房准备给自己煮面条吃的蒋闻郡,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蒋闻郡的心情似乎也很糟糕,一直板着脸,虽然平时也那样,但是敬清还是觉得比起平时是不一样的,赶紧开口解释自己今天临时被安排加班,所以才回来的迟了,现在立刻做饭。

结果真的很不凑巧,那天敬清的厨艺真的差到了极点,越是着急想赶紧准备好晚餐越是出错,盐放多了,鱼煎的糊了,西红柿汤里番茄酱放多了,饭桌上蒋闻郡又是皱了皱眉,说自己没胃口。

敬清也很难过看了一眼手上刮鱼鳞时候被刀划到的伤口,撑着桌角说,“妈妈,我知道您其实挺看不上我的,但是既然我嫁给纪延柯了,也请您对我稍微和善几分好不好,在嫁给您儿子之前,我也是别人家的女儿,我妈也很疼我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都带了小小的委屈,